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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九章 不是有意的 ...

  •   约定时间约定地点,裴眩早早在等了,一个人在巷子靠墙站着,下午下了场雨,地面的尘土和雨水混在一起,说比昨天干净不妥当,比昨天脏也不妥当,思量着这个问题,高帮鞋踏地的声音步步接近。
      “晚上好,裴先生。”
      又来了,该死的疏远问候。
      裴眩立起身,双手插在衣袋里。
      “感谢替我捡回钱包。”及近,他自然伸手。
      仿佛昨晚那场架不存在,然而裴眩身上隐隐作痛,这个人呐。拿出钱包交放到他掌心。
      “今晚夜里较凉,雨滴欲降,失陪了。”钱包到手,没翻放进口袋转身就走,裴眩不会动他的东西,顶多是察看,因而没什么可检查的。
      “我昨晚说的是真的,我会处理好。”裴眩通告一声,这事和沈桑墨“商量”只会失败,因而不需要麻烦了。
      舌头在口腔内搅动一翻,沈桑墨变了脸,转过身还是微笑,“重新追求,和你在一起。”他笑着重复一次昨晚的内容。
      裴眩点点头,未待他有其他想法,沈桑墨又加了一句。
      “和周先生一起,三个人。抱歉我没那么重口味,也不是博爱的人,或许你可以尝试重新找一个人加入,祝你愉快,拜拜。”
      ……难道我就有那么重口味吗?“我没这意思,我——”
      黑暗中刀锋一闪,裴眩眼中闪过刀光,刀子向侧脸角度划过,要避已经来不及了!
      沈桑墨对打不过的人通常会运用武器,所以——他过来前特地去买了把小刀。
      估计错了,他以为又要动手于是先下了手,反应过来双方的距离和刀子划下的地方已经来不及了,刀划下了,他愣了愣收回刀,泰然自若地说起自己的行为的“目的”:“老板果然没骗我呀,方便易携,刀刃锋利削水果很快,看,虽说稍微有点血腥,它连衣服和皮肤都能划破。”手指摸上刀刃,白色手套染上了鲜血,很快渗透进面料沾上皮肤。好在躲过了。庆幸不被主人察觉地悄然而生。
      虽然沈桑墨总是叫不停必须要动他才停下——打一场,不过这次裴眩没想去碰他,只是想挡在他前路好好说话罢了,可是沈桑墨似乎被自己昨晚的动作整得条件反射,一向他靠近迅速出刀,躲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向自己划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裴眩被突然冲出来的周晓翔迅速拖过,刀子只划过手臂,因冬天衣服较厚和拖过角度,划得不重。
      今晚周晓翔是暗中跟着裴眩出来的,根本不用推测都可以知道他在等谁,为了自己,为了裴眩,周晓翔远远看着,直到沈桑墨过来,他一点点靠近,就在转角听着。也好在他跟了出来,不然裴眩真完了。没说两句沈桑墨就动刀子,在他这等不知内情的人的角度来说可怕了。从沈桑墨由口袋掏出物体他就知道是刀子了,裴眩不知死活地迎上去,脸色大变,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出去拖过裴眩,保住了裴眩的脸和生命。
      三个人各自心有余悸,沈桑墨暗中舒了口气,裴眩心跳过快,周晓翔紧张非常地捂住裴眩手臂伤口,那瞬间观察行凶者发现行凶者眼里闪过一丝惊惶,警察断案的分析告诉他行凶者应该不是有意的。和沈桑墨见了几次,好像,这是对方第一次露出别于陌生人的神态,想提醒沈桑墨危险物品不要随身带,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寂静了,他们安静了。
      好一会儿,周晓翔察觉到血流不多放松下来。手拿开退开两步,看着平静的两人,沈桑墨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自己的刀子,血淡淡地在白手套沾着,裴眩捂着自己的手臂神情不明。他好像局外人,待在这里有点尴尬,心里慢慢难受起来,可他仍像昨晚一样呐呐地说着先行离开。
      擦拭着手套上的血迹,沈桑墨面上一如既往的清泠,“不要每次都抢我台词。”收回刀子,对周晓翔,沈桑墨一直没进行语言攻击,因为对方也没有做过什么。
      周晓翔抬手想要叫他,回头看看裴眩,依旧是那模样,思索一会儿,他赶上去,“沈先生,留步!”
      “嗯?”
      问出来了:“你会回头吗?”他脑袋低下,极具不自信,裴眩最近的欲言又止在他眼里一切都成了定局。
      他低头打量下自己的手套,红了,另一只手搓着渗进面料的血迹,“如你朋友所说,一旦我和裴眩有什么才是第三者,不巧的是我历来对这个职业没有丝毫兴趣,你大可放心。”
      周晓翔猛地抬头,着实想不到他竟会如此说,第三者什么的。“你……”深吸一口气再问一句重点,“真的不再爱他了吗?”上回这人可以残暴地连眼都不眨一酒瓶砸人脑袋,刚才几乎划伤裴眩时快速闪过的情绪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相信是全无感情。
      侧过身体,微微仰头注视着五彩斑斓的城市,半晌,他淡淡一笑:“过去式永远是过去式,无论爱或不爱,我都没有接受曾经被重挫的感情的念头。”时间太晚了,该走了,“放心,我无意跟你抢人。再见,放开心,祝你度过一个好的夜晚。”
      你无意,不代表他无心。周晓翔闭上眼睛,不再看那个走得干脆利落的背影。转回巷子,裴眩捂着手臂正要回去。
      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裴眩安抚他:“没关系,小伤罢了。”
      手不知往哪放,周晓翔踌躇不定了一会儿决定压下去,上前牵起裴眩的手。似自言自语,“真想这样一直牵下去。”
      裴眩抿了抿唇没有回牵没有接话,这对他来说不公平,裴眩知道这一点。倚仗着夜街街灯重映看不清,人声鼎沸太不雅不去看他是何神色,不去安慰他,安抚他,让他安心……
      从他们身旁经过的行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收获了无数各种目光,许久,没有一丝回应,自嘲,终是自说自话。周晓翔认命了,他强颜欢笑一笔带过,牵着裴眩一起回去,路很短,至少目前牵着手。
      出差回来特地绕路去了华城,出租车停在老旧的小区,他把衣领提上换上墨镜。抬起手看表,该是时候了。
      不多时,爷爷出来了,难舍之情浮现,这个带大自己的老军人,还是那么的不苟言笑。七十多岁了身子骨照旧硬朗得很,每每下午总要到附近的公园活动筋骨,这项活动自退休以来成了每天必做的。
      远远跟着,爷爷活动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在休闲椅上看着半大不怕冷的孩子玩耍,掩饰不住流露出的慈爱。沈桑墨在远处坐了两小时,几年来一年至少有一天以这样的姿态暗暗出现在老人身边。从小跟着爷爷身边,他可以感受到爷爷的孤独,看着那些孩子好似看着儿童时期的自己。碰上冷雨天,爷爷的腿会有毛病会疼,爷爷一个人生活,爸爸照顾不了那么多,老人独自住在老房子……唉!他们爷孙虽不似平常爷孙般亲近,但亲情与爱不比其他人少,甚至他的性格有一部分受爷爷影响,不伤害人,对比自己小的人多一点宽容,不开玩笑,做人无愧于心——当然有的在他进入社会变质了——这样固执的老人,是他最爱的家人,自己本该待在老人身边,却缺席甚至让老人难过,沈桑墨何尝没有心酸过。有多少次想要走近,又不想爷爷大动干戈止步。好想像小时候一样,哪怕爷孙不说话,不拥抱,也可以在爷爷身边渐渐散尽不快。
      有时候看着孤傲的爷爷,他自己都会疑惑,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爷爷期望的自己该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或保卫国家的军人,而不是表面光明背地不择手段的商人。一个期望落空,从而导致步步歧路。
      目送爷爷回家,天色已黑,离开华城前,他再一次问自己:还在坚持些什么?
      酒店大堂,沈桑墨捂着头和一个早已被灌倒的下属等赵戟,说是还有一个客户敲定签约。又要喝了。他不喜欢酒,甚至是厌恶的程度,以前在国外很少遇到这种情况,遇上了在必要时刻谈笑风声地喝下且点到为止,在中国有下属挡着也还算好。
      扶着满身酒气的女同事赵戟嘟嚷着:“搞不懂为什么中国人谈生意要在酒桌上进行。”一个女孩子都成酒鬼了。
      “你还年轻,不懂,要往上爬,就不要抱怨,不喜欢不喝,那永远只能在被人灌的位置或者底层没人灌,只有爬到高处,你才有完全的霸道权利,才有资格对每个人说‘不’!”
      唉!社会生存真难。“请容我提醒一句:我们之前的年龄差不超过五岁。”
      沈桑墨不想打击他。
      “下一个预约时间是6:30,是个无酒不欢的。”来前他查到下一个客户是西北人,负责的职员正忙着没空过来挡酒,想到经理要应付爱喝酒的客户他就犯怵。
      “嗯。”总会有办法解决,他一点也不担心。距离约定时还有一个半小时,正处于下班时间估计会塞车,通知下属家属过来酒店接人,他让赵戟送他过去,在那边散步醒酒得了,那边是裴眩经常去的地方,这个点应该没那么巧。
      如果这样醒酒途中没想象中那么巧就好了。
      五十分钟过后他看着斜距离不过二十米的人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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