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叄拾贰 天底下的女孩都是独一无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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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把这件事情的男主角从教授换成路明非之后，就一下次从简单难度变成地狱难度了呢？”苏恩曦摊在高天原顶层的大厅长桌上，有气无力地喃喃。
苍不语是最后进入大厅的，他的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头上盖着一块绒绒的白色毛巾，一边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一边还在擦着自己的长发。
如果说酒德麻衣是靠自己的美丽惊艳全场的话，这一位显然是靠着自己稳定的旁若无人的气场，让全场又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苍不语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份停顿，他彬彬有礼地说，“你们说到哪儿了，请继续吧，不用顾及我。”
“请容许我给您介绍，”酒德麻衣展开笑容，步伐轻盈地走了过来，“这是我们的爱情智囊团，是各行各业的专家，现在屏幕上的事调度车传回来的画面。”
苍不语漫不经心地扫过屏幕，有些诧异地问：“他们还在吃火锅？”
“没错，蛮有助于提升感情的。”苏恩曦插话道。
“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男主角打开了电视机，是时候放上《东京爱情故事》了，台词最经典的那一段。”麻衣拍了拍手，示意屏幕上可以切上电视内容了，然后她把一份纸质的文件放在了苍不语的面前，“这是我们的主体行程，教授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连电视里面播放的是什么电视剧都有规划吗？”.苍不语慢条斯理地翻开着手里严谨到规划着abcd各种备案计划的文件，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一点满不满意的端倪。
“是那位爱情大师武宫贤司说的，爱情需要一些看起来像神之一笔的小细节，”酒德麻衣指了指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英俊男人，他温和又充满魅力地对着苍不语笑了笑，苍不语面无表情地打量了片刻，移开视线，“像是打开电视看到了纯情老片，或者雨夜里忽然看见了满天的烟火。”
“所以停电和天空树突然开灯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苍不语指了指实时转播的屏幕，漆黑的雨幕里，灯光璀璨的高塔像是人人都向往的仙境，人类和飞蛾也许总有共性，总是都会被温暖的光亮和火焰吸引。
“看起来是的咯，所以那货到底是什么来路？听起来像是无业游民，不过还蛮帅的。”苏恩曦摊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
“日本第一情圣，有一档叫做‘情感圣经’的夜间栏目，无数女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些小细节都是他的主意。”
“我觉得，”苍不语耸耸肩，“女人们多半还是喜欢他英俊的脸庞。当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这些小细节发生你就会觉得一定是上天的指引，告诉我找到了对的人；但是当你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细节再浪漫，你都觉得大概是上帝告诉我一定要赶紧离开这个人吧，这种浪漫的时刻，我居然和这个人在一起，太可惜了。”
“你还信上帝？”苏恩曦疑惑地坐起来。
“不信，所以我觉得这一套都是鬼扯。”苍不语摊手。
“好了好了，你们还是不要添乱了。”麻衣不断地接受专家们提出的意见，这些意见涵盖了装造、穿搭、行程各个方面，而苍不语手中的那份计划书已经从abcd方案快要发展到凑齐26个字母了。
“婚礼？”苍不语突然翻到了最后一页，“在明治神宫？”
“是的，是老板安排的，看见那位在健身的了吗？”酒德麻衣指了指正在挥动哑铃的男人，那是神婚事务所的羽田。全日本只有他们能搞定明治神宫的婚礼。”
“听起来很浪漫也很盛大。”苍不语点了点头，“不过结婚这种事情我们主要还是得看新郎新娘自己的意见，包办婚姻可不好，封建主义自从1912年在中国就已经完全被打倒了。”
等苍不语再一次来到这个大厅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这里的人依旧每一位都很忙碌，那位模特边上的沙发各种颜色的衣服已经堆成了小山包。
酒德麻衣紧紧盯着导播车转回来的画面，画面上的年轻女孩已经换下了宽大的女巫袍，她变得和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漂亮女孩一样，光鲜美丽，富有着青春独有的蓬勃生命里，像是在晨露中摇曳的漂亮小花。
“新造型很不错，他们现在在哪儿？”苍不语自己找了张沙发坐下来，问全场唯一一位没什么事情做的女士。
“刚刚shopping完毕，现在在迪士尼啦，”苏恩曦托着自己的脸蛋，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这种约会行程根本就是女孩子心目中的top1啊，如果身边是个帅哥的话就更好不过了。不过仔细看的话，路明非这张小脸儿也还不错？”
“主要还是看对象吧？如果是喜欢的人，家门口的小公园也好像是仙境，如果是不喜欢的人，就算迪士尼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童话世界，一起去也感觉是玷污了自己心里的圣地。”苍不语摊摊手。
“好像也有道理…”苏恩曦摸摸下巴。“不过就现在看来□□公主还是蛮愿意出来玩的，反而是男主演一直战战兢兢喔。”
“没关系，男人的想法不重要。”苍不语耸耸肩。
苏恩曦咯咯笑起来，在沙发上一个劲儿打滚。
酒德麻衣看着这两人就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在砰砰直跳，她看着苍不语，轻声说：“这身装扮是路明非挑的，你不觉得他把她打扮成了另一个陈墨瞳吗？”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个女孩，”苍不语的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神色很平静，“从天而降、救危救难的天使和全心依赖、满眼全是你的小怪物，都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问题是他们配不配得到罢了。”
“也确实不太配…”苏恩曦拍拍脸，“有时候总觉得教授把自己剔除了男人的行列。”
“…只是有正确的认知罢了。”苍不语放下水杯，“横亘在诺诺和路明非中间的从来就不是恺撒，他们之间有太多摸不着看不见的隔阂，救赎不是爱情。”
“同样的话也适用于绘梨衣吧。在这份感情里，路明非只是充当了陈墨瞳的角色，也许对绘梨衣来说，这也不是爱情。”酒德麻衣说。
“女孩子不一样，比较可爱善良，”苍不语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很扎心，“她们会自己骗自己。”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无言以对，作为女孩子感觉有被冒犯到。
“开玩笑的，”苍不语耸耸肩，“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爱情，如果她愿意信任路明非，这就是一段好的关系的开始，最后进化成了爱情、友情还是亲情一点也不重要。当然前提是我觉得路明非也值得被信任。”
“一个衰仔被信任了也没什么用吧。”苏恩曦努努嘴。
“你知道吗？”苍不语丝毫没有因为路明非被叫做衰仔而生气，他的语气十分平静，“我跟他相处了那么久，我知道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但是我知道，这个普通的小孩从不背叛朋友，他也许很弱小很怂，但是每一次他都把全部的真心都交了出来。”
“每一次？”酒德麻衣侧过头。
“是的，不光是陈雯雯，也不光是诺诺。”苍不语轻轻点头，在这一刻，酒德麻衣和苏恩曦才能感受到，原来不光是在老板的心里，在这位教授的心里，路明非这个瓜怂的小衰仔也有着非常重要的份量。
怪不得他们能达成共识。
“嗡—嗡——”苍不语掉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显示“路明非”。
“喂，我是苍不语。”苍不语没有犹豫就接起了电话，“怎么了，明非？”
“…不语哥，我现在在迪士尼。”路明非在电话那头偷偷摸摸地说，“我在给上杉家主买气球…”
“嗯，听起来很不错，记得买个粉色的，我觉得她会喜欢的。”苍不语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紧紧盯着转播车上的画面，现在的画面被切成了两个分屏，男孩子正站在一大束气球前面，一手拿着电话，踟躇地看着面前五光十色的选择，而另一边穿着漂亮蕾丝裙的小姑娘则把手搭在膝盖上，乖乖地坐在迪士尼的长椅上，翘首以盼男孩的归来。
“不语哥…”路明非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怂怂的，“她很喜欢这里，就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我有点害怕。”
酒德麻衣隐隐约约听着电话里的内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安静坐在沙发上的青年。
也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发现，路明非在和苍不语说话时，是和恺撒或者楚子航甚至芬格尔说话都不一样的。他在别人面前总是用烂话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但是在苍不语面前有时却会吐露出真正的情绪，就像是小孩子在害怕时见到了自己的家长。
“呼。”酒德麻衣收回视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叹息。
“她本来就是可爱的女孩子。”苍不语安慰。
“是啊，可是这个女孩子分分钟可以变成怪物秒杀东京都啊！”路明非一边惨兮兮地抱怨，一边掏出钱来，买下了一个粉红色的小鸭子气球。
“可是女孩子就是这样子的呀，明非，如果你把她当做女孩一样呵护珍惜，她就会是全世界最娇美的小花，如果你把她当做怪物，她就会变作吃人不眨眼的怪兽。”苍不语的声音很平静，听起来像是在讲很高深的文学理论而不是这种泛着粉红泡泡的恋爱心得。
“…不语哥你这个说法多少有点自由散漫、唯心主义了。”路明非讪讪。
“如果钱不够就和我说，我让楚子航或者恺撒给你送过去。”苍不语站起来，走到转播屏幕边上，屏幕上的男孩已经转过身，缓缓向着女孩的长凳走去了。
“今天还够用…收到了好多打折券。”路明非连忙说。
“保持联系，明非。”苍不语颔首，不过，在挂电话之前，他还是轻声说，“明非，你知道为什么绘梨衣会依赖你吗？我后来看到过尤利西斯通过塔台记录下来的画面，有一个猜想。我觉得是因为当她站在无尽的尸守群里，低着头看你时，你当时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路明非听见苍不语的声音带着细碎的电流传过来：“明非，我从来不想对你的人际关系指指点点，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既然伸出了手，就不要轻易收回来。可以吗？”
整个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最悠闲的大概就要属苏恩曦和苍不语了，他们一个正坐在沙发上垂着眸子看这一整天的行程报告，另一个则是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里的股市信息。
大概是实在太无聊了，苏恩曦坐起来，打算和苍不语搭搭话：“教授还在看行程吗？”
“嗯，感觉很有意思。”
“啊？不过确实，他们俩就好像一个东京小型旅游团。”苏恩曦拆开一袋薯片，向苍不语的方向递了一递，似乎是被自己的精准形容逗乐了，咯咯笑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酒德麻衣丢过来的眼刀。
“不，我是指大家在背后做的这些安排。”苍不语翻看着专家团队的心血，“挺好的，就跟楚门的世界一样。”
“教授也看电影？”酒德麻衣走过来，她还佩戴着挂有小话筒的耳麦，看起来真像一个意气风发的女导演。
“我也有很多孤独的时间需要独自打发的。”苍不语说。
“听起来很孤寡老人。”酒德麻衣耸耸肩，“大概毫不知情是楚门最大的幸福吧，当他心生怀疑的那一刻起，世界的真相和残酷就被恶毒地展现到他的面前了。”
“这不就是你们老板想要给明非的吗？”苍不语微笑反问。
酒德麻衣愣了愣，不过苍不语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续上了酒德麻衣之前的话：“人活着总在追寻命运的真相和自以为是的自由啊。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藏着毒药的巧克力也许也会是甜蜜的礼物。”
“这些专家们不便宜吧？”苍不语又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对啊。”苏恩曦痛心疾首，“而且我们还要支付清场的费用，毕竟我们的新娘还是很容易暴走的嘛。我们也还是很有公德心的。”
“……公德心倒是不一定有。”苍不语说，“但你们老板确实蛮有钱的。”
“都是我赚来的血汗钱啊！我一分一分赚回来哒！管账丫头好难做哒！”苏恩曦惨叫道。
“恶魔给出的馈赠，一定都得到了起码等值的报酬，不然他才不干呢。管账丫头，你就别瞎操心啦。”苍不语摊摊手。
“叮——”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苍不语解锁屏幕，在读完消息后就站起身，准备往大厅外走去。
“咦，不要吧？教授走了不就只剩下我一个闲散人员了吗？”苏恩曦朝着苍不语喊道。
“稍安勿躁，”苍不语摆摆手，“既然你们都安排的那么妥帖我就去忙正事了。”
“去银座的歌舞伎座看牛郎演出吗？”酒德麻衣挑眉问。
“消息这么灵通？”苍不语转过头。
“…你的屏幕字放那么大，谁看不到啊。”酒德麻衣只觉得无语。
“这说的什么话。”苍不语神情严肃地警告，说完就向外走去，“老年人的事你们少管。”
“你看有魅力的人活三千年还是可以吊到年轻小狗出去晚上约会啊。”酒德麻衣促狭地看了看又摊在沙发上的苏恩曦。
“……”苏恩曦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安逸，“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魅力无边了。”
“虽然你们的情报网真的很有一手，但是其实不止三千年，”苍不语却倒回来，一本正经地纠正，“还有，也不是约会。”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叄拾贰 天底下的女孩都是独一无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