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贰拾柒 请君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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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教授。”即使被藤蔓束缚倒吊着，源稚生依旧显得彬彬有礼。
“是吗，源君？我还以为现在我们是什么敌对立场呢？”苍不语坐在藤蔓上歪了歪头，语气里似乎真的有几分疑惑，一条藤蔓轻轻撩拨着源稚生，让他在半空中不住的打转，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教授这样算虐待俘虏吗？最好是轻拿轻放别把人形巨龙搞死了。”恺撒躲在帷幔和烛台后面轻声问楚子航。
“教授有分寸。”楚子航说。
“我并不想和教授为敌，我始终把您当做我的老师。”源稚生却并不在意，只是说道，“束手就擒吧，教授，我不想和您动手，只要事情结束了，我就会安全地把你们送回卡塞尔去。”
“现在被倒吊着的人，不是源君你吗？”苍不语不动声色地在身后朝恺撒和楚子航打了一个手势，“你总是能说出很令人信服的假话啊，无论是把我们扔在在海底的时候，还是在千鹤町追着我的脚跟开/枪的时候。这就是你说的安全吗？如今我已经把你们蛇岐八家的秘密都记录下来，你真的会放我们离开？”
“看来教授已经完全不信任我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只能得罪了。”源稚生语气中似乎真的带着几分真诚的歉意，“我犯了太多的错，也必将在某一天受到惩罚，但是为了信念，我不得不继续错下去。看来今天，我们必有一战了，教授。”
他的话音刚落，藤蔓就传来不堪重负地断裂声。“咔。”源稚生浑身的骨骼发出爆响，分长出像龙类一般的上千块骨骼，他们紧密的嵌合在一起，既是最坚硬的铠甲，又是世间最锋利的武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他就将身上的藤蔓全部崩断，向后翻越矫健落地，他翻转手腕，蜘蛛切随着他的移动露出变幻的寒芒，他提刀急速向苍不语逼近，瞬息间凌厉的刀锋好似已经倒映出了苍不语面无表情的苍白脸庞。
“噌——”金铁交鸣。
那是电光石火间，楚子航猛地从苍不语身后扑出，横刀硬格，接下这山崩地裂般的千钧之势，他的脊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双臂上全是因重压凸起的肌肉和青筋，赤金仿佛岩浆般在他的眼中沸腾滚动。
恺撒紧随其后，他连续扣动扳机，六发子/弹形成光彩夺目的火焰折扇，越过楚子航的头顶，直逼源稚生面门。源稚生瞳孔骤然猛缩，腰身猛然下弯，从折扇下方闪过，蜘蛛切顺势收回，又自下而上出刃，划过恺撒胸膛直逼下颚，恺撒只觉腰间一紧，被藤蔓牵扯着飞去向后略开两步，将已然空腔的□□随手丢弃，从后腰猛然抽出狄克推多。
他深知，在这种高手对决的时刻，没有人来得及换弹匣。
眨眼之间，三人武器已经相互交击数下，爆发出夺目的火花，火星与寒芒齐飞，刀光剑影在一片漆黑之中带起奇幻的虚影。他们都没有留手，都用上了自己最擅长的本事，恺撒如冲入千军的破阵之刃、楚子航如同上古名刀出鞘，在瞬息之间朝源稚生奔袭而去，源稚生猛挥蜘蛛切，在身前划出虚幻的光影，那是与任何刀术都不同的诡异弧线，他如激流中岿然不动的巨石，早已做好准备！
对斩在十秒间便戛然而止。他们三人交错闪开，恺撒胸膛血线崩裂，留下了一道鲜明的血痕，楚子航的手臂爆出血花，而源稚生，他抬头看向苍不语，在黑暗中，他终于正视了他毫无血色的脸庞，冰冷得如同小道两旁的神像一般，眼神中毫无他想象中的悲悯和蔼、或是愤怒冷漠，像是无尽的深海没有一丝波澜。
源稚生静静地站在藤蔓王座前，泛着寒光的蜘蛛切横在胸前，这不是任何刀术流派的起手式，他面前是手无寸铁的苍不语，身后是虎视眈眈注视着他的楚子航和恺撒。但是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四个人都如同僵立在时光中的雕塑，静静地注视着彼此，空气中的血腥气愈发浓重，源稚生这次看清了，苍不语已经无法再从王座上起来了，他身上的衣服已被鲜血浸透，鲜血顺着他光/裸的小腿已经在地上积起了浅浅一洼。
他已经动不了了，低垂着眼眸，藤蔓都了无生机地垂落在他身侧，慢慢向他的身边靠拢、枯萎。
在这里能给他造成致命威胁的，只剩下恺撒和楚子航了。
“源君，如果一个信念总是让你执行错误的事情，不妨想一想，也许这个信念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然而苍不语有些虚弱但却格外平静的声音如同一声平地惊雷，炸响在源稚生地耳边，“我之后仔细回想樱井明在用药物之前的状态，他是有自控力的——他不是完全失控，我并不为杀人犯开/脱，但我并不认为他一开始就是无法自控的恶鬼，把人关进囚笼，人也会疯，此时人鬼哪有什么殊途。”
“很高兴诸位都还活着，这是我的真心话，”源稚生冷冷道，“但是教授不必再说，我们所行之道不同，是家族对诸位多有亏欠，若不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教授或许能成为我最尊敬的老师，加图索君和楚君或许也可以成为朋友。”
“我并不是要说服你，只是在履行一个教授的职责，”苍不语说，“源君，要警惕披着人皮的恶鬼在人间。”
“抱歉了。”源稚生深吸一口气，他并不打算乘人之危和苍不语动手，恺撒和楚子航也并没有趁机偷袭他，他转过身，想要破开楚子航和恺撒的联手，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使用危险的“禁手”，先重伤一人。
他一共只有五分钟。
“你们日本人说抱歉总是太多也太迟，没用的话以后少说。”恺撒的声音听起来严肃又森严，“在你们发起的战争中有无数无辜的人被卷入其中，受伤死去。”
“难道想打开神/国大门的只有猛鬼众吗？咳咳……不然蛇岐八家为什么要把壁画搬来源氏重工？难道仅仅是因为保护吗？有多少无辜之人在你们手中惨/死，你们的所做所为，真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吗？曾经被你杀死的那些人，真的就罪无可赦吗？源君，作为高高在上的皇，你真的了解人类的贪念吗？”苍不语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虚弱了，但他的质问如同冰冷的箭矢深深扎进了源稚生的心。
“是啊，抱歉这种话，真的太迟了。”源稚生一怔，他缓缓举到过顶，他闭上眼，希望立刻就抹除苍不语和恺撒对他的动摇，源稚生摆出刀架，他终于认真起来了。恺撒与楚子航对视一眼，也立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刀。
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此刻在壁画层的四个人纵是在天赋卓绝，恐怕也想不到他们会沦落到现下的局面。此时壁画层已是一片狼藉，鸟居早已轰然坍塌，樱花木的碎片溅得满地都是，地上尽是血迹如明艳的潮水。烛台将那些倾塌的“金刚”“佛像”引燃，发出明亮的火焰——那根本不是什么神龛，那里面摆放的全是人类捕获的“人鱼”标本，有着类人的面孔和巨蛇的躯体。
“想必这里是要烧个三天三夜了。”苍不语看着重新亮起来的大厅轻声说。
然而并没有人听见他的话，学院精英、天潢贵胄和家族继承人在苍不语的注视下扭打成了一团，此时他们都已然赤手空拳，用尽全身力量去猛击对方身上任何柔软地，可以被痛击的部位。这是最原始的搏斗，连牙齿都被用上，每个人都是满面的鲜血。
这场男人之间的战争，胜败终于落幕了，恺撒将七颗弗丽嘉弹送入源稚生的小腹，源稚生却猛然睁开眼睛，神志依旧清醒！这一幕惊得楚子航飞身将刀封在他颈上，然而源稚生的身体终究是是发出轻微的咳咔声，解除了‘龙骨状态’。
“落幕了，源君。”苍不语身边的藤蔓已经完全消失了。
“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吧？血统不是绝对的，高高在上的皇、超级混血种也有被打败的一天。”恺撒蹲下身，直视源稚生的眼睛，冷冷地说。不过他们俩都有些鼻青脸肿的，这场面说来也有些好笑。
“你以前总是说，有些事是生来就注定的，你是什么人看你血管里留着什么样的血。”楚子航说。
“你能不能把你在教授面前的情商稍微分出来一点？”恺撒苦笑着贴着影壁坐下，他也已经精疲力尽了。
源稚生没有回应恺撒，他只是看着苍不语身后的影壁，地面倾斜时，那些执行局干部的尸体纷纷滚了出来，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由生起了一股悲哀和苍凉。
苍不语和恺撒都看见了他的神情，苍不语轻声说：“他们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上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一刀毙命，想来没什么挣扎和痛苦。”
“火势太大了，我们要先离开这里，余震不会停下。”楚子航走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苍不语，“教授，我背你走。”
“把这里的封锁解开。”恺撒站起来，拿枪指着源稚生的眉心，“剩下的是等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再慢慢算账。”
“我无权解开封锁，这需要政宗先生的权限，要用他的手机或者是去辉夜姬的主机房。”
“那带我们去辉夜姬的主机房！”恺撒觉得这个方案也很可行。
“主机房24小时封锁着，我没有进入主机房的许可。”
“你究竟是不是大家长！你是什么被架空的可怜小皇帝吗！”恺撒愤怒极了，语气里甚至有一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也行吧，我是自愿被架空的。”源稚生说。
恺撒已经愤怒地抓起了源稚生的领带，却听苍不语说道：“安静点，恺撒，有消息了。”
“滋——滋滋——滋——”耳机里终于又传来了令人欣慰的信号，里面克罗珊娜正在焦急地呼喊：“‘飞蓬’‘飞蓬’，‘金蝉’呼叫‘飞蓬’，听到请答复。”
“收到。”苍不语说。
“看起来是什么震坏了屏蔽器，”尤利西斯松了一口气，“你们在哪儿？”
“高层，不清楚具体楼层，现在这里起火了，我们正在出路。”苍不语回答。
“现在源氏重工已经被封锁，我正在找突破口，预计还需要一个半小时。”
“真是个坏消息，一个半小时足够我们被烧成人干了，‘蜘蛛’。””苍不语耸耸肩，他伏在楚子航的背上，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就朝着恺撒和楚子航指了指电梯井，只不过他们配合得实在不够默契，手指挥动时差点给了楚子航一巴掌，他讪讪收回手，“不过好消息是有一位好心的人形巨龙先生，为我们暴力打开了电梯井，出发吧。”
“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尤利西斯说。
“不要告诉他。”克罗珊娜在一边愤怒地阻止尤利西斯，“他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说罢，什么事？我还不至于被吓死。”苍不语没有接受克罗珊娜的好意，追问。
“‘李嘉图’从14层离开后进入了δ层，目前也失联了。”尤利西斯说。
“我知道了。”苍不语轻声说，楚子航背着他，平稳地疾步向电梯厅走去，身上的人很轻，好似夏末时一片飘落在背上的蒲公英。
恺撒也带上了源稚生，但他显然没有楚子航的贴心，拖着源稚生就朝着电梯井狂奔而去。这是源稚生的来路，也是目前他们唯一的生路。
他们望着漆黑的甬道，放眼望去全是钢铁龙骨，完全看不到尽头。
恺撒松开了源稚生的手脚，当着他的面换上了汞核心钝金破/甲/弹——那是专门针对龙类的子弹并且交给了苍不语，他推了推源稚生：“我爬第一个，你跟着自己爬，别耍心眼。”
他不放心让源稚生打头阵，苍不语接过枪，对准了源稚生，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还不需要现在就枪/决我吧，教授？”源稚生苦笑，不过他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只是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刚刚到达六分钟，已经超时一分钟了，可是没有人来支援，封锁也没有接触，他必须下电梯井看一看——橘政宗素来守时，是什么意外让他失约了。
恺撒第一个向井中跃去，第二个是源稚生。
楚子航拿起地面上手臂粗的白色绳子——它们本来悬挂在神龛之前，大概是日本人用来防止他们的‘神明’乱跑的，他将动作尽量放轻，把苍不语和自己捆在一起：“抱歉，教授，这样会稳固一些。”
“没事。”苍不语阖着眼睛，轻声说。
四个人顺着钢筋往下爬，对于一般人来说高层建筑的电梯井根本无法攀爬，但是对于这三位精英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只需要打起精神来，避开断裂的高压电缆。
电梯井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什么声音！”恺撒的镰鼬在电梯井中瞬间飞翔而出，立刻停下了向下攀爬的动作，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所有人的血液都在不断地向下滴落，黏黏腻腻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突然之间一只古铜色的手狠狠攥着了恺撒的脚踝。
“停下！”苍不语大喊，一道柔和的金光随身而出，从他指尖跃向深不见底的电梯井，漆黑的井道间光芒大盛，照亮了偷袭者和他剩下密密麻麻的伙伴们——那是一群人身蛇尾的怪物，抓住恺撒的那个有一张人类女性的脸孔，长着瀑布般的黑发，嘴里却满是蛇般的尖利长牙，舌头如同蛇般游曳，卷上了恺撒的小腿。
眼见着他就要被往下拉去，源稚生是反应最快的人，他飞速向下跃去，一把抓住了恺撒的衣领，恺撒反身抽出狄克推多，猛然向下劈砍，然而刀身却撞上了死侍坚硬如金铁的手臂。
双方陷入了僵持，偷袭者没有一击得手，猛然发力将恺撒往下拉去，自己借力向上跃起，抓住上方源稚生身侧的横梁，细长的尾巴圈住了恺撒的脖子，金色的蛇状双瞳正好与源稚生错愕的眼睛对视。
“源稚生，侧头！”苍不语的声音凛然在耳边响起，三发汞/弹擦过他耳边的发丝接连而至，全都送进了偷袭者的头颅，它的脑袋在源稚生的面前轰然炸开，身体被源稚生下意识奋力踹开，他拽着恺撒猛然侧闪才躲开被溅得一身的厄运。
然而死侍的躯体没有带来丝毫的撞击声响，在温柔的白光里，它的同伴兴奋地伸出利爪，将它撕成了碎片——成群的死侍正沿着钢架往上爬，最先头的那只女性死侍体型最小，所以才能最快抓住恺撒的脚踝。
“这是你养的宠物？”恺撒迅速和源稚生攀爬到了相同高度，大声质问。
“即使我要养这类东西也不会放在自己家里！”源稚生一边回答一边拽着恺撒继续向上爬。
“别吵了，快往上爬。”楚子航迅速带着苍不语向上爬去。
他们踏入了恶鬼的巢穴，在高天原中，他们也曾见过尸守群如此，如众神升天。
柔弱的光亮熄灭，楚子航飞速从风衣中抽出照明棒，猛力弯折几下扔入了电梯井，桔黄色的光亮照亮了层层叠叠地鳞片，那 是极其可怖的场景，钢架上爬满了死侍，最近的离源稚生和恺撒只有几步之遥。他们的速度很快，但是死侍用尾巴缠绕这角钢，他们畸形的双臂颀长，动作只会比他们更快，他们已经快要抓住恺撒和源稚生的后脚根了，几只死侍围绕过来，一把抓上了源稚生的小腿，他奋力蹬腿，千钧重量直击死侍面门，将他踹下深井去，然而马上又有死侍填补上了位置。
他和恺撒站在钢架上，被包围了。他们背靠背站立，源稚生赤手空拳，恺撒紧握着狄克推多。
“带着教授快走，楚子航。”恺撒朝上喊道。死侍朝他们扑来，他正打算挥刀，就听上方传来子/弹连发破空的声音，他们身边的鲜血震动起来，凝做细小的血箭如暴雨梨花般洒落，巨大的冲力击中了死侍的头颅在他们身边爆开，惯性带着他们的躯体纷纷下坠，井道之间巨大的藤蔓冲天而起，轻盈的卷起恺撒和源稚生，又串起楚子航和苍不语，如同吊着一串葫芦一般将他们一连串的送回了电梯口。
“我以为您会对我见死不救的。”源稚生伏在地上，低声喘息，他身上多了好几个鲜血淋漓地爪痕，那是死侍利爪留下的痕迹。
“如果可以，我从不放弃自己的任何一个学生。”苍不语低声说，他的声音更加虚弱了，随着蔓延而来的火苗，室内变得愈发明亮起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愈发苍白的脸色，那是血液飞速流失的征兆。
“现在该怎么办？”恺撒低声问。
“咳咳，这样下去不行。”苍不语说，“进攻这栋大楼的人根本不想攻占这座楼，而是想要毁掉这栋大厦，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儿。我得去找路明非，把他带走。”
“这种时候我们算是有合作的立场了吗？”源稚生已经支起身子，望向他们一字一顿地问道。
楚子航和恺撒都没有答话，苍不语的语气沉静，还在安排着后面的计划，他望向源稚生：“虽然我们之间相互并不信任，但是我想屠龙是第一要义应该是我们能够达成的共识。”
“别开玩笑了，教授，”恺撒拿着狄克推多对准源稚生，“合作？难道我们千辛万苦帮他收拾掉了死侍，他就会开香槟感谢我们吗？当我们在海底反复呼叫的时候，就是这家伙砍断了我们的缆绳，把我们丢在了那里。您不会真觉得他会对你尊师重道吧！”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叫人包围你们。”源稚生说，“无论你们是否帮助了我或者蛇岐八家。”
“他心中有他的道义。”苍不语说，“虽然我很不赞同，但是我欣赏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劲儿。”
“你们走吧，教授。”源稚生的语气也很平静，“我制服不了你们，这种情况下，你们也带不走我。我也不想欠下这份恩情，我是个作恶多端的人，我要做的事情重于恩义这种小事，我无法偿清这份恩情。请你们在离开前把我的刀留下，我作为家族的领袖，有作战到最后一刻的义务。”
“混账！”恺撒暴怒而起，狄克推多把源稚生逼离了数步，“一个人连自己的正义都不能坚信，你活着还有什么价值？人生来难道就一定要做错误的事情才能成全自己的道吗？你走的是什么狗屁道？”
“这不是源稚生的道吧？这是蛇岐八家的道。不要说得那么悲壮，源君。真正的恶人从不觉得自己在作恶，也不会考虑要偿还恩情。”苍不语环顾四周，“恺撒，你怎么看？”
恺撒收刀抱臂，站回苍不语的身边，冷冷说道：“我不相信他，但是我愿意给他机会，那些相信他的人是无辜的。”这栋楼已经被封锁了，如果再不行动，没有逃出去的人都会变成死侍的晚餐。
“源君，舍生取义是修行大道，舍他人生取义是圣母（表）。究竟是谁把天下苍生和至亲至爱放在了对立面？”苍不语不咸不淡抛出质问，他给人的感受有冷静、有从容、有寒芒破鞘，但很难想象他居然会用出这样时髦和粗鲁的用词，“是谁在一直逼你当（表）？”
“别说了，教授。”源稚生轻声说，苍不语的话一直在动摇着他，他的脑海里乱做一团，一边叫嚣着让他不要相信，而另一边却已经有怀疑破土发芽。
“事已至此，先把你们蛇岐八家的底牌掀出来用用吧。”苍不语果然没有再说下去，时间已经不允许他说更多了，他再次环顾四周，“这里是你们的秘密珍宝馆，我不信没有后手。”
“当然，”源稚生走到阿修罗木雕前，转动藏在木雕中的橘氏家纹，整面墙轰然平移，露出了一排排填满了武/器的展柜，散发着蓝色的的幽光。
那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武/器。“今天的武/器不限量提供。”源稚生说。
“有了这些武/器，看来你们三个人能解决现在的局面。”苍不语眯起眼睛，“我现在出发去找路明非，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如果源稚生有什么问题就乘着麻醉还有效把他杀了。”
“我还在这里，教授。”源稚生无奈地说。
“我去找路明非，教授留在这里。”从这里离开的通路唯有电梯井，而在电梯井里有着层层叠叠地死侍，那无疑也是条死路。
“这栋楼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苍不语慢慢站起身，每走一步他的身上就会落下几滴还未凝固的鲜血，他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我们必须找到他。昂热曾经说过，路明非绝不能死。现在我也印证了这一点，路明非绝望之时，就是恶魔重现于世的时候。”
“如果我今天没有活下去，你们也要牢记这一点，”苍不语低声说，“即使为此我们所有人都要付出生命。”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贰拾柒 请君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