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解琵琶语》千岁千岁

30、神医篇3

　　于是，我抬步进门寻得软塌对坐，他立刻取了酒盅，倒好置于我面前，道:两年未见，斐煜可又去了什么好地？
　　我端酒饮，答:没什么好地，不过是去见了大漠奇景，在那里待了两年，你呢，又为何在此？
　　他亦端酒一口饮尽，叹：世事无常，两年前你走后，我与一人定情，不料家族发现，我若留下，那女孩将被沉塘，所以便携了她远走。
　　那人停了停，又满上一盅酒，继续道：我们离开长安去了香溪，在那儿过了一段平静日子，后来我无意得知霍家满门获罪，连日赶回，却还是迟了一步。
　　他抬眼看我，目光沉郁，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时日，他说:我赶至长安，满门除我外均已被斩，霍家罪责明显为小人捏造，一门忠烈以此等子虚乌有罪诛，我若不为霍府平反，恐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我闻此手略顿，只得道:所以，你选择入宫，是为了寻得证据为霍家平反？
　　他点头答:是，我改名换姓入宫不过为此而已。
　　我沉默，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霍家灭门始末，他欲平反，不过是痴人说梦，但此时我却不能点明，于是只好说：那祝你马到成功。
　　他轻笑道：没什么成功不成功的，不过是责任罢了，只可怜了那女孩，被我抛在香溪，苦等了我两年了。
　　那女孩想来便是他心悦之人，我略有好奇，于是问：女孩？想来是还未及笄了，不知我可否有幸知其名讳？
　　那人答:自然，她名唤柳卿卿，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不过朋友妻不可戏，你可不能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见他如此，只觉无语，我大江南北跑了这么些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又怎会对一个黄毛丫头感兴趣。
　　不过，我还是答:自然，自然，此次云游归来时我便帮你打听打听那人消息，现今我又要远行了。
　　那人甚为惊诧道:这才刚刚重逢便又要分别么，何不在长安多游玩几天？
　　我拒绝:不了，此去还有要事。
　　他说:那好吧，虽是山高水长，然总有再见之日，我便不挽留了。
　　我抬手告辞，迅速出了汉宫，离开长安。
　　我自然是没有什么要事的，只如今看那人这般，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遂寻了由头匆忙辞行。
　　这一次远游我去了云南，那里虽是好山好水，但毒虫蛇蚁不计其数，苗人擅蛊，我的医术也排不上多大用场，因而早早结束了此次游玩。
　　归去时又忆起曾答应那人的事，遂绕道去了香溪，我本以为打听一个无名之人会千难万难，却不想那女孩在南郡已是家喻户晓了。
　　不，已不能称之为女孩了，那姑娘已嫁出成他人娇妻，在这香溪畔传成一道佳话，我不知那人是否已得晓，遂又连日赶回长安。
　　那人果然是不知的，我至时他正大肆采购，那些东西一看便是成亲欲用的，而我相信他预设的新娘定然还是那个已嫁的女孩。
　　看他那般兴奋，我却也只得去泼一盆冷水，我说:还真是个痴人，你单知道她及笄可以成婚，却未曾想过她也会嫁与他人么？
　　他闻此一时怔住，又忙问何出此言。
　　于是我将此次香溪见闻说与他听，那人却是不信，放下东西便要赶去看看，说非得亲眼见了方能彻底死心。
　　这自然是不行的，我阻了他，不单是因他此时的身份不允许，更是因现在赶去也无益。
　　我细想对策，又道:南郡偏僻，这般流言传至长安，定已过了数日，现在你去，也于事无补，听闻王家有女，以良家子身份被召入宫，你尽可以先向她询问一二。
　　那人渐也冷静，同意这般，第二日便急急去了掖庭，归来时带笑，他说:我没想到我的女孩那样勇敢，居然只身一人来寻我，只可惜却是用了最笨的方法，稍有不慎我和她便要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