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诞》无音铃

4、最终章

　　躺在床上，听见窗外檐间水滴滑落的声音，塔矢亮不敢置信地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等待多年迎来了生命中第二个雨诞。
　　推开窗子，却看见夜空中千万颗璀璨的星明明灭灭。这雨？伸手掬起一滴，柔软的水珠滚动在指间，象是情人心上的泪。
　　奔上三楼阳台，抓住木制钝感的把手，猛地合身推开木门，看见熟悉的身影正在忙忙碌碌地用水管、喷水器努力做出冬雨的效果。
　　嗓子喑哑地唤了声：“光……”
　　被唤的人回头，被发现了也没有丝毫惊慌，只是走到塔矢亮面前，灿烂地笑着说：“亮，生日快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雨，可能不太象，你将就一下吧。”
　　“不，我很满意。”将面前的人儿拥入怀中，塔矢亮略微哽咽着说，“谢谢你，光。我很高兴，真的。”
　　进藤光红着脸推了推塔矢亮。“我身上都湿了，放开拉。你的衣服也会弄湿的。”
　　而塔矢亮的回应则是将进藤光搂得更紧，将头埋在光的肩窝，闷声道：“既然是下雨，身上哪有不湿的道理。”
　　“为什么希望在生日看见下雨？”
　　“你怎么知道的？”
　　“打电话时最后那段话我听见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你还没说为什么喜欢下雨？”
　　“传说。”
　　“什么？”
　　“奶奶说，传说天神会在乖孩子生日那天乘着雨落在金色的雏菊上，真正的好孩子能在生日雨停之前找到幸福的花，所有的罪孽都可以被宽恕，天神会实现你许下的愿望。可是自从我九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生日雨了。”
　　“这么说，你九岁生日那天下过雨咯。”
　　“我……奶奶当时病得很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日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我跑去郊外寻找传说中的金色雏菊，一个人在路上跌倒了又爬起来，没有，一朵花都没有。等我赶回医院的时候，奶奶已经走了。”
　　“亮……”
　　“她是笑着走的，绽放的笑纹就象是一朵美丽的雏菊，她……睡去了。”
　　“亮，一切都过去了，她一定知道你为她寻找幸福去了，所以她很幸福。”
　　“光……”
　　塔矢亮湿润的泪珠滴落在进藤光薄薄的眼睑上，用力深深吻住怀里的人。纠缠着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唯美的清绝。
　　晴空万里的天边响起第一声惊雷，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塔矢亮迷梦间幸福地想，也许一切冥冥中早已安排下命运的流程，无论是否下着雨，在十二岁那年初初遇见光的一刻，他就已经找到了生命中唯一的金色雏菊，接受了神的赐福。
　　奶奶，我真的真的很幸福。原来，天神一直都没有遗忘每一个乖孩子。

　　医院。
　　“塔矢，你出门都干了什么事啊？”
　　“找装修公司。”
　　“什么？”
　　“我想把家里的地板全都换上地毯。”
　　“啊？！现在这样很好啊，干嘛浪费钱，又麻烦。”
　　“谁让你平衡感那么差，走个路也会滑倒。现在在医院正好让医生检查检查，你有没有脑震荡。”
　　“……我的运动神经可是一等一的好。”
　　“摔得那么难看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塔矢亮，你不要太过分，我会摔倒全是拜你所赐。”
　　“明明是你自己笨。”
　　“我哪里笨了？”
　　“你哪里都笨。”
　　“是被你传染的，下雨都不知道进屋，拉着我一块儿受罪。”
　　“你不也是一样。”
　　“我……那是被你害的，我不要打针拉！！！啊湫！”
　　“反正有我陪你，很公平。”
　　“一点也不公平！”
　　“当时谁会记得那种小事啊。”
　　“小事？！害得我一个星期呆在医院打针叫小事？塔矢亮，你这只猪！”
　　“猪也很可爱，光，不要对猪进行种族歧视。”
　　“可爱……你怎么不去抱头猪。”
　　“我已经有一只了，两只太多。”
　　“你骂我？”
　　“没有。”
　　“有。”
　　“没有，我说了猪可爱。”
　　“你明明就是在歧视我。”
　　“虽然你挺笨，但我一向推崇人权平等。”
　　“……你！怎么不去死！”
　　新来的护士好奇地驻足倾听了一阵，旋即被里面乒乒乓乓大战爆发的声音吓白了一张脸，他们不会把病房拆了吧？以眼光询问地看向护士长，早就司空见惯的前辈一脸安适恬然视病房内嘈杂的奇怪声音为无物，回给小护士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巡视其他病房。
　　果然，没过5分钟，声音渐渐止息。
　　良久。
　　“臭塔矢，不要每次都用这种方式堵我的嘴，卑鄙！阴险！”
　　“不管怎样，能让你消声就好。嘘————这里是医院，安静。”
　　“唔……我是病人，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我也是病人，光。”
　　“哪有病人还这么……这么生龙活虎的，我看你简直好到可以跟人连下三天棋。”
　　“比起下棋，我更想抱着你三天。”
　　“你！不要脸，还好意思说这么大声。”
　　“那我噤声。通常言语上的巨人是行动上的矮人。”
　　“医生，医生，我要换房！换房！换房！”
　　凄厉的回声缭绕在医院大楼，所有人静默三秒，接着默契地各做各的事，今天的天气真好，心情也不错，偶尔有几声噪音，把它54掉就好，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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