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友》熊猫陌默

9、第九章 暗杀

　　干完工厂里的活吃了早饭，监狱里所有的囚犯们在食堂门前的一大片空地上分列排成十几个队伍，被几十个手持电棍狱警领到他们牢房后面的一个极其空旷的院子中。
　　今天星期三，是囚犯们出来放风的日子。在大华南监狱，一个星期里至少有四天会让囚犯在牢房后边的院子里自由活动，活动时间一共有两个小时。目的是为了让囚犯们放松心态，毕竟除了一日三餐加上干活的时间外，囚犯们整天待在牢房里也是会憋出病来的。另外一层目的则是为了让囚犯们看看外边的环境，增进他们迫切希望早日出狱的心情，这样也有利于让囚犯在监狱里接受改造的态度变得更加积极。
　　牢房后面的院子足有一个足球场大，三面围着又厚又高的墙壁。墙壁有三米多高，为了防止囚犯从这里逃出去，墙壁顶上每隔一米安装了一个红外线扫描器，只要有人一旦企图从墙上爬出去被红外线扫到的话，监狱里各个角落设置的警铃立刻发出警报，围墙上四个角边上安装的自动型机关枪马上瞄准目标进行自动扫射，企图越狱的囚犯必死无疑。因此至今为止还未听说过哪个不要命的囚犯选择从后院逃出去过。当然，有几十个武器装备齐全的狱警的监督，囚犯们在后院放风时，控制室的人就会事先把红外线扫描器关闭掉，等到放风时间结束再重新开启。
　　狱警将囚犯带到院子中央，十几列队伍在狱警下令可以自由活动之后瞬间向四周的空地分散开来，从这些暂时获得“自由”的囚犯里显而易见地可以看出他们自动形成了几个团体，而且这几个团体似乎在院子中下意识地被划分成了几个区域。
　　祁月跟在几个囚犯后面缓缓走着，边走边踢地面上的小碎石，歪着脑袋想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大叔。为什么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跑来我床铺边还问我有没有事？而且昨天伍年明明跟我说他们不对劲叫我晚上小心点的，可是他自己却睡着了？不可能啊，伍年那么警惕他们。那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祁月，等等，祁月我有话跟你说......”伍年紧跟着前面那个微有些瘦弱的身影，伸手急忙抓住眼前瘦削的肩膀。
　　“啊？什么话？”祁月只觉得肩膀一重，吓了一跳眼神一颤顿时回神，疑惑地回头望向身后一手握住他肩膀的伍年。
　　伍年瞄了眼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这边便拉着祁月走到无人的角落，凝视祁月不解的表情，沉声道：“昨天我和你说过那两个新来的有问题，你要记得不能跟他们有任何的接触。”
　　“额？”祁月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昨晚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嘛？”
　　伍年似无奈地，轻笑着边抬手做握拳状敲了敲祁月毛茸茸的脑袋，“你啊，真是...你还记得昨晚那个走到你床边的人吗？”
　　祁月点头。那个吓得他半死的大叔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快忘了，虽然真的很想忘了......看着伍年忽然有些凝重的神情，祁月心中似乎也觉出了一丝不妙。
　　“他是在试探我们对他们的防备心。而且从昨天到今天他们的一举一动看来，他们的目标只是我。所以你只要记住不要跟他们走太近，随时保持警惕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用想太多，会没事的。”
　　被你这么一说怎么可能不多想嘛...祁月心里默默吐着舌头，还是觉得有些担忧。“这么说来，你昨晚是假睡咯，亏我以为你真睡了，后来还突然地就把我拉下去...额，那你自己要小心点。”似乎想起了什么，祁月只觉得有些心虚，极不自然地硬生生转移了话题。
　　“嗯，我知道了。”伍年揉揉祁月的脑袋，淡笑地看着祁月那微微通红的耳根子，心情忽然愉悦了起来。小家伙这是不好意思了啊，伍年想。
　　“嘿，你俩在这干嘛呢？”陆仁贾从祁月的背后冒出，边打招呼边抬手拍了拍祁月的肩膀，伸手想往伍年的肩膀拍去却发现怎么垫脚也拍不到只好尴尬的收回手。
　　祁月肩膀一抖，瞪大了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陆仁贾，“靠！你吓人呀！”
　　伍年拉过祁月，淡淡的看着陆仁贾，不带丝毫起伏地开口道：“下次不要在他背后拍他肩膀。”刚才自己叫住祁月的时候他也被吓了一下，下次要注意不能让人随便拍他肩膀了。伍年寻思着，半眯起眼睛打量陆仁贾，又道：“你走过来没声的？”
　　陆仁贾本来被伍年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悻悻地勾着手指擦鼻尖，突然听到伍年又说了一句话立马来了精神，得意洋洋似的昂起头看了看伍年和祁月：“哼哼，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小爷可是干‘顺手牵羊’这行的，没练过哪行啊。”
　　“......那你怎么还被抓这来了？”祁月一脸不可信的表情看着陆仁贾鼻孔都快朝天的模样。
　　“嗯哼。”伍年轻哼一声表示自己同祁月一个意思。
　　“咳咳，失误，失误...哎，这不是重点啊！”陆仁贾急忙辩解。
　　伍年嗯了一声转头对着祁月，指了指左手边的方向柔声道：“快到集合的时间了你先过去那边吧，我等会儿就去找你。”说完抬手摸摸祁月的脑袋。
　　祁月莫名地看了眼陆仁贾又看向伍年，突然感觉心里有些怪怪的异样感，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祁月收起复杂的情绪什么也没多想，淡淡的应了一声转头就朝着伍年手指的那一边走去。
　　陆仁贾咦了声看看祁月渐走渐远的背影又看看伍年，突然道：“人都走啦，再看也看不出个鸟来。不过你这么支开他可别让他误会什么了啊。”
　　“嗯？你好像知道挺多的嘛。”伍年收回目光又重新打量起陆仁贾来。
　　陆仁贾嘿地一笑：“你看他时那眼神，啧啧，看不出来有点什么那才叫奇怪了吧。”
　　伍年轻笑，“有那么明显？”
　　“那还用说，都你俩身上的光芒都快闪瞎我这可怜的单身狗啦！唉，真叫人羡慕嫉妒啊！”陆仁贾抬起双手遮住眼睛装模作样地嗷了一声，一边直念叨着‘要瞎了要瞎了’，弄得伍年哭笑不得。
　　“你也是这圈里的？”
　　“嘿嘿。”陆仁贾坏笑一声对着伍年挤眉弄眼，“来一发不？”
　　“咳！”伍年干咳，一本正经道：“我没兴趣。”
　　“哈！我开玩笑的。话说你找我有事？”陆仁贾拍拍伍年的手臂无所谓道。
　　伍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轻轻避开陆仁贾的手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帮什么忙？先说好杀人越货的事情我可不干噢。不过叫我去顺点什么东西给你的话我还是乐意的。”陆仁贾半开玩笑道，毕竟在这监狱里一般要做什么事都不会是好事。
　　伍年沉默了一会，俯身靠近陆仁贾，把嘴凑近他耳边，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有人要杀我，我一个人不能同时对付两个，你帮我一把，多少钱你说，没有上限。”像陆仁贾干偷东西这行的人，需要的东西无非是钱。这条道上的人说不好听点，只要邪念产生了那么一点偏差，都有可能成为亡命之徒。所以伍年才会选择用钱来和陆仁贾做交易，而钱只是身外之物，陆仁贾想要多少他都给得起。
　　“有人要杀你？！谁？为什么？”听伍年这么一说陆仁贾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想在监狱里干这等事情，风险很大的啊。不过像他这种人，什么场面都见过，伍年这么一说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倒是没有多大惊讶。
　　“我们牢房昨天新来的那两个，编号4311和4312。别的你不用知道太多。一句话，这忙帮不帮。”
　　“......好，我帮。不过我不要钱，我有一个条件。”陆仁贾盯着伍年，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弯起嘴角眯着眼直望着伍年。
　　伍年微微感到讶异。虽然他早就猜到陆仁贾会答应帮这个忙却没想到他要的竟不是钱而是一个条件。不过相比起钱来，一个条件里包涵的不确定因素更让人持有怀疑的态度。
　　仔细看了看陆仁贾，眼前这个一副大好青年模样的小伙倒是让人看起来放心。伍年心下权衡利弊之后才缓缓地道：“可以，只要我办得到。”
　　“放心，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微不足道。”陆仁贾人畜无害地笑，抬起手在伍年的手臂上拍了拍，语气轻佻却恰到好处地让人能够相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