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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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的名字怎么这么吓人啊？”红燕缩回凑过去闻的脑袋，喃喃道。
杯子里被水浸湿的衣物上有一层淡淡的血雾弥漫开来，不仔细看，难以发觉。
“这花是做什么用的？”黑鹰对着杯子里的水颦眉道。
“我曾听闻西域有一种魔花，生长在死尸上，能够令人产生幻觉，见过这种花的人后来都不知不觉死了，死状颇为奇特，不像自杀又不像他杀，因此传说中这种花被称作是地狱的使者，专门勾人的魂魄。”我顿了顿，“难不成就是这尸花？”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罢了，未尽可信。不过这种花，研磨成粉，吸入身体，确实能让人产生幻觉。”白寂无用草药的茎将水中的衣布挑起，从怀里拿出白色的方巾，将衣布包好。
我盯着他的动作，接口道：“产生什么样的幻觉？”
“根据你所说的传说，如果是真的，我想，大概是被害的幻觉。”
沈猛的死果然有蹊跷。
左耳侧的长发忽然被一阵风带起，我看也没看就一把扯住了黑鹰的后腰带，黑鹰腾空被阻，猛地倒退两步，回头瞪我。
“我说黑大神捕，拜托有点常识好不好，现在午时都没过，凤仙楼是酒楼画舫，酉时才开门迎客的好不好。”
黑鹰：“……”
红燕摇了摇头，对我道：“蝴蝶，我们去吃饭吧，你对江南一带比较熟，带我到处转转……”
黑鹰：“……”
白寂无：“你也可以走了。”
黑鹰：“……”
闹市上街头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小酒楼里时不时有食物的香气飘散出来，光是闻闻就让人觉得美味。热闹的感觉真好。
“喂，蝴蝶儿，你说白寂无比起黑鹰哥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我伸手将她拉近一家小店，点了几份江南小菜，两碗米饭，一大一小。
红燕坐下来用手撑着头，双眼泛光，“长相啊，气质啊，身材啊……”
“两个人都不错啊。”我抬手给她倒了杯茶，虽是粗茶，解渴倒是不错的。
“你觉得哪个更好一点？就是，更，好一点？”
我觉得，这些天我要连着接受传说中英明神武的神捕大人们一个是路痴，一个是花痴，真的是够了……
“唔，两个人各有千秋，倒是谈不上哪个更好。怎么，你要物色夫婿啊？”
“是啊……”
我呛了一下，这到底是来查案还是来相亲啊？
我看着她满眼满眼的桃花，琢磨着，应该是顺便，来查案的吧……
“哎，两位姑娘，您们的菜齐了——慢用——”
“有劳。”我帮着小二布菜，“尝尝这糯米甜藕，我和大黑最喜欢的小食。”
“大黑是谁？长得怎么样？有没有黑鹰和白寂无好看呀——”
“停——你想嫁人想疯了吧，他都能做你爹了！”
红燕撅着嘴，嘟囔道：“我这不是愁么，要是等我爹给我找，我后半辈子就完了！”
我扒了一口饭，“你爹这是要给你找秃子还是瘸子啊。”
红燕戳着米饭，“不是秃子也不是瘸子，是王子！”
我翻了个白眼，“王子还不好，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那要是给你个公主，你说你娶不娶？”
“呃……”——还真不敢娶，哎不是，有这样做比喻的么，想娶也娶不了啊。
“王族中人，跟池中鱼，笼中雀没甚两样，我好不容易央着我爹让我陪黑鹰出来办案，怎么说也得带个夫婿回去啊！”
“黑鹰就不错啊，青梅竹马，还是你爹的徒弟，都不用物色了，人品、武功妥妥的，你还挑什么呀？”
“你不知道，这师兄最后都不会跟师妹在一起的……”
“为什么？”
“话本上都是这么演的呀！”
我：“……”
“……那话本上有没有说师妹最后和谁在一起？”
“有，师弟。”她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是最小的一个。”
“……”
我突然起了都弄她的心思，遂道：“我知道有一个人，你绝对会喜欢他，因为从来没有任何女人能拒绝这个人。”
红燕眼睛瞬间亮起：“谁？”
我神秘地笑笑，却不着急，拿起茶杯吹了吹，轻啜了一口。
红燕一把抢下杯子，急道：“哎呀别喝了，快说是谁！”
“喜着黑衣，佩银色面具，使三尺四寸软剑，轻功了得……”
“然后呢？”
“不修边幅，潇洒落拓，放浪不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是他了！”
“回眸一笑，明媚又忧伤……”
“快说快说！到底是谁啊——等等，你这么了解这人，该不会你也喜欢他吧？”
“都说了，没有任何女人能拒绝他，我自然也是喜欢的。”
“啊……那……这，不太好吧？”
“男未娶女未嫁，有什么不好的？说不定这么多欢喜他的女子里，你就是能为他生儿育女的呢。”
“我是说……抢了你的心上人不好吧……”
我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心说这姑娘挺会意淫的呀，都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再说了，抢不抢得到还得由我说了算……
“无妨，我也只是有些喜欢罢了。”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我淡淡一笑，“采花大盗，黑蝴蝶。”
“我劝你别对驸马有非分之想。”
“……黑鹰哥……”红燕一惊，小声道：“你该不会都听到了吧……”
我也微微一愣，虽然早知他在后面，不过他这句“非分之想”着实让我一惊。我抬起头，望着同样穿着黑衣，右手拿着剑环于胸前，一身利落、神情严肃的神捕大人。
他半垂着眼，居高临下地同我对视。
我微微一笑，“全江湖多少怀春的少女对你这位驸马念念不忘，怎么，你还要一个个管呀？”
“都是些以貌取人的肤浅女子罢了，想不到黑姑娘也同那些女子一般无二。”
听到这句话我反倒笑了，而且笑得极其大声，过路的人都忍不住侧目，我却仍不知收敛。
“你笑什么？”黑鹰有些恼。
“不……没什么。原来高高在上的神捕大人也承认采花大盗黑蝴蝶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貌比潘安、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啊。”我仰起脸，笑脸晏晏地将他望着。
“……”
黑鹰别开了脸，淡淡道：“酉时凤仙楼，别迟到。”也不知是对我，还是对红燕说的。
“黑鹰哥……我……”
黑鹰看也没看她一眼，留下句：“嗯。”就走了。
我：“……”
红燕挽着我的手臂软言道：“蝴蝶儿你别太介意啊，黑鹰哥从小就是孤儿，不太懂得怜香惜玉，虽然面上冰冰冷冷的，内心却是很单纯善良的。”
我点点头，江湖儿女相交本就不必过分拘泥，再加上同是孤儿，默默地就有点惺惺相惜了……
贼么，总是对捕快之类感兴趣的，我想。
酉时约莫还差一刻，红燕为了她的终身大计，去白寂无那里当“暗探”去了……我一人站在岸边，摇头暗叹，摊上这么一个女捕快，黑鹰也挺不容易的。
凤仙楼是这一带最大的画舫酒楼，一到晚上宾客不断，人多眼杂，沈猛和雷光华这两个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选在这里会面，实在匪夷所思。
正想着，忽然一整条河上的画舫彩灯接连亮起，映得河水五彩缤纷，原本街上路人低低的私语蓦地的大声起来，衬得江南清婉的夜色热闹非凡。
我一个兴起，使出一招“行云流水”，轻飘飘地落在凤仙楼前。一直刻意压制我的武功，就是为了避免到时候以采花贼的身份和六扇门的人打交道被认出来，如今得空使一使，真是太畅快了！
我还没来得及大笑一声，就听身后有些阴暗嘶哑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好俊的轻功啊。”
我诧异得回过头，却见黑鹰正好从岸边飞过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怎么了？”
我摇摇头，再次向周围望去，却没见有什么人影。“没事，走吧。”
时辰尚早，酒楼里还没几个客人。
“你们这掌柜的谁啊？”我抓过一个正擦着桌子的伙计问道。
那伙计估计见我们俩人皆一身的黑衣，不太好惹的样子，哆哆嗦嗦地回道：“掌……掌柜在那……”
“只是问个人而已，你别搞得跟打劫一样。”黑鹰在身旁低语。
我对他翻了一串白眼：“气势！这叫气势你懂不懂！不论你想干什么都要先造个势，免得到时候他们不老实，江湖规矩！”
黑鹰没话了。倒不是觉得有道理，而是觉得跟一个泼妇似乎说什么都是白说——这是我从他眼神中读出来的。
我也没继续跟他理论，径直走到掌柜的面前，一拍桌子，问道：“掌柜的，二月初头几天，这儿有没有来过什么，大人物？”
掌柜倒像是见过世面的，继续翻着账本，头也不抬，左手一挥，就涌上来几个赤着膀子的大汉把我们围住。
黑鹰正准备拔剑，我将手放在他的剑柄上，用眼神示意他别动。
我转过头换了张笑脸，悠悠道：“张大山，北方人，十年前来江南谋生，贩私盐，被抓入狱三年，出来后又染上赌瘾，输光后骗了临风阁一位姑娘用来赎身的钱，一个月不到，那姑娘最后，悬梁，自尽了。”最后那几个字，我是俯身在他耳边说的，不过练武之人，向来耳力异于常人，身边几个定是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你是……说下去又如何。”张大山先是惊诧，随后警惕地看着我，接着又躲闪着目光，嘴上却仍不肯服软。
“我身边这位，可是六扇门的神捕，你说如何？”
张大山沉默了会，手一挥，那几个大汉又退了下去。
“二月初三，有个人，将整座楼都包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谁？”黑鹰道。
“不知道，他穿着黑色斗篷，帽子遮住了脸，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女的。”
“后来呢？有什么人过来？”我道。
“那女子不要人伺候，遣散了伙计之后我独自一人留下守着，不过后来我迷迷糊糊就趴在柜台上睡着了，醒来后人都走了。”说完又忙补充道，“……我说的句句属实。”
“走，去厢房看下。”黑鹰话还没说完就径直往二楼去了。
我：“……”
掌柜：“……………………”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