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
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苏时光回神，一面掏手机一面抬头看。
大堂空无一人，那班娱记和靳北川他们都不在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的。
打电话的是麦荞。
“晓声，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出来？出来了，快点过来。”
靳北川和陆聿宁采访完先去片场了，剧组其他人坐中巴车里，只等苏时光一人了。
意外的，章菲儿竟然没坐保姆车，也在中巴车里。
显然，因为她在场，苏时光的迟到便有些不能被原谅，不过，大家只是神色有些微妙，并没开口说什么。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苏时光道歉。
章菲儿拿着化妆镜照着，移开镜子，看向苏时光，调侃的语气说：“理解，乐晕了吧？陆聿宁和靳北川一起为你的小说炒作，从来没见过的金牌编剧的待遇呢。”
“可不是，我都傻眼了。”苏时光笑道。
“人要红啊，挡也挡不住。”麦荞哼了哼，还记着昨晚的仇，苏时光愿意跟章菲儿一笑抿恩仇，她却不愿意。
她为自己出头，苏时光也不能作老好人调解，只是笑了笑，坐到她身边。
司机开车，话题打住了。
大马路由近及远，渐渐地只剩了一条线，路两旁竖着各种招牌，各个剧组的宣传图，苏时光托着下巴静静看着窗外，心中压制不住的烦躁。
这个圈子比外面了解的更多是非，更难以忍受的虚伪。
司机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片场。
小齐提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站在楼道前，惴惴不安的样子。
“怎么在外面站着？”麦荞好奇地问。
“舟山特产观音饼，我女朋友带来的，请你和晓声老师尝尝。”小齐笑道，塞了一盒给麦荞，提着另一盒迎向苏时光。
苏时光接过，随口问道：“你女朋友什么时候来探班的，怎么没听说。”
“来了紧接着就走，所以没告诉大家了。”小齐眼神有些躲闪，殷勤地帮苏时光拆盒子，“尝尝，各种口味的馅都有，黑芝麻、花生、豆沙馅，你尝下喜欢哪一种，下次我女朋友来再给你带几盒。”
每一种馅都尝过就得吃四个了，才刚吃过早餐，肚子很饱，苏时光不想吃，小齐眼光光看着，却不过好意，拿起一个慢慢吃。
不远处章菲儿忽然哎哟了一声。
众人朝她望去，苏时光也循声看去，眼神僵了僵。
章菲儿独腿支地，一只手扶着一旁的车揉脚腕，那只手搭着的车，赫然是顾千烨的劳斯莱斯魅影。
“顾董在这边有工作，顺便过来探班，鼓舞大家士气。”小齐尴尬地笑，有些胆怯有些心虚地看苏时光。
自己和靳北川的事，到底有多少人知情？
嘴里甜腻腻的观音饼变得苦涩，苏时光把盒子塞回给小齐。
“我不喜欢吃甜的，你拿去给别的人吧。”
“啊！可是靳哥说你喜欢吃甜的，我专门让我女朋友捎的。”小齐挠头，苦恼。
不是特意拦着自己怕自己和顾千烨碰面？
苏时光无言，把盒子又要了回来，抬腿往楼上走。
“你吃醋了？不至于这么糊涂吧？”麦荞蹭到苏时光身边，皱眉看她。
“你想多了。”苏时光耸耸肩膀，自嘲地笑了一声。
靳北川在楼上临时化妆间里的椅子上坐着，造型做了一半，化妆师不在，顾千烨斜倚墙壁站着，两人说着什么，靳北川的脸上隐约有感激，顾千烨则一副无所谓小事一桩的神情。
苏时光扶着走廊铁栏杆，手紧了又紧，指关节微凸。
顾千烨侧头看过来，淡淡一笑，走了出来。
“你好！”她朝苏时光伸出手。
“顾董你好！”苏时光僵硬地伸手回握。
“叫我顾姐好了，我也只比你大了六岁。”她微微一笑，顿了一下，微挑眉。
苏时光仿佛听到她在说：“我也只比靳北川大了十一岁。”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僵住。
“顾董你好，我是麦荞。”麦荞挤上前，伸出手的同时，手肘顶了苏时光一下眼角瞪她，示意她回魂。
“你好，听说过你，很有才气的编剧，东影要改编晓声老师的另一部小说《再见艳阳天》，期待与你合作。”顾千烨松开苏时光握住她的手，微颌首，没转身和靳北川告别，径自下了楼。
“你的《再见艳阳天》也要改编影视？”麦荞讶然，眼睛瞪得浑圆看苏时光，“太不厚道了，这么好的消息也不告诉我。”
苏时光比她还意外，扶着栏杆，看化妆间，化妆师进去了，正在给靳北川弄造型，只看到靳北川的后脑勺，不知脸上什么表情，苏时光怔忡了一会儿，没回答，直呆呆问道：“顾董和靳北川之间，会不会是清白的？”
“清白？”麦荞戳苏时光额头，“你别做梦了，东影怎么捧靳北川的你搜集了那么多他的资料难道不知道？别的不说，仅亲热戏用替身这一条，娱乐圈里，谁有这待遇？凭的什么靳北川能像一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你自己想想。”
是啊，确实说不通。
可是，就是刚才，她很确定，顾千烨清楚她和靳北川的关系，却没有半丝醋意敌意。
即使靳北川是被包养只有金钱关系，顾千烨并不爱靳北川，这也不是女人应有的心情。
像章菲儿那样，处处针对她，才是正常的。
“《再见艳阳天》什么时候签改编合同的？看来，你真的要一鸣惊人了。”麦荞喜滋滋说，拿出手机上微博，发布消息。
“我跟你一样，第一次听到。”苏时光心在不焉。
麦荞有些讶异，甩了甩头，说：“顾千烨那种级别的人，说出来的话比合同还靠谱，她说要改编那就肯定会签合同的。”
消息编好，按了发布，麦荞得意洋洋说：“碧水那些红眼病看到这条消息，再加上早上的采访新闻，陆聿宁居然出演男二，肯定得抓狂。”
“知道她们会抓狂你还去撩她们？”苏时光失笑。
她的微博从来不发布什么，作者有话说一直空白，文案部位除了文案，就只有完结文的传送门，多余一句话都没有，低调得毫无存在感。
“当然，做缩头乌龟不是我的作风，你也不行，以后跟着我，该高调时就得高调。”麦荞挺起胸膛，鼻孔里哼了哼。
苏时光无言以对。
因为陆聿宁的加入，拍摄场次作了调整，这天上午拍摄的是许云舟和季恒在剧里第一次照面，第一场对手戏。
场景是少管所大楼外面。
那时，沈静端已经去世，料理完沈静端的丧事后，甄意璇在季恒的陪同下去少管所辞职。
短短半年时间，她的脸颊瘦得不见肉，下巴尖得像锥子，穿着一件黑色毛衣，黑色长款大衣，整个人又瘦又小，脸色在黑衣衬托下，更显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一双眼直呆呆望着前方，空茫茫没有焦点。
季恒半挽半扶着她，才使她不至于跌倒。
劳作时间，少年犯们都在车间里，大楼外没有人走动，枝头树叶凋零，下了车，要走进少管所大门时，背后传来迫切的脚步声，随即，季恒被狠狠推开，甄意璇被许云舟揽进怀里。
天气很冷，逼近零下的气温，他的鼻子和脸颊冻得通红，头发凌乱，眼里布满红血丝。
甄意璇抬头看他，眼神先是空洞，接着，被针扎了似惊颤了一下，尖声问道：“学校还没放假，你怎么在这里？”
“我办了休学。”许云舟身体发抖，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看着她：“我根本没办法坐教室里面听课，我满脑子都是你，我没法在那边呆着。”
他的声音沉暗嘶哑，濒临失控的边缘，这种焦躁的情绪不知纠缠他多久了。
甄意璇呆呆看他，缓缓朝他胸膛靠过去。
“璇，我们是不是得走了？”季恒开口了，体贴且优雅。
甄意璇霎地惊醒，猛一下推开许云舟。
“我……”她掠了掠头发，望向远方，淡淡说：“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要结婚了。”
苏时光捂住脸，不敢去看镜头中，靳北川此时的情形。
看不到，凄厉的哀嚎质问却不绝于耳。
“天！靳北川的表演真出色，像真的经历过那种撕心裂肺的背叛跟被抛弃似的。”麦荞惊叹，拿过一盒纸巾，抽出几张纸递给苏时光，“擦擦眼泪。”
苏时光随手一抹，纸巾湿成一团。
姜存周喊了“cut”。
这一场戏过了。
“靳老师短短几年就大红大紫，不是没有原因的，演技太好了。”陆聿宁赞道。
靳北川冲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眼眶还是红的。
接下来是靳北川和章菲儿的对手戏，陆聿宁没戏，靳北川上楼进化妆间，陆聿宁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出了会儿神，望向苏时光。
苏时光红着眼眶和麦荞说话，麦荞注意到他的视线，扭头看他，脸颊浮起红晕。
陆聿宁移开目光，上保姆车，拿手机发信息。
“你知道那个原创作者晓声初啼除了写小说，正职是什么吗？”
收信人是章菲儿。
不一会儿回信过来。
“不知道，我看见她就冒火，很少跟她说话，麦荞应该很清楚，她跟麦荞很要好，问这个干嘛？”
陆聿宁微笑，闲适地向后倒，靠到椅背上，慢条斯理敲字。
“靳北川和那个原创作者以前绝对是旧识，也许，《越轨》写的就是他们的故事。”
信息编完，陆聿宁的手指在发送键上停留了一会，没按下去，而是取消。
“你不会是也对她感兴趣了吧？你死心吧，她是靳北川的脑残粉，听说，搜集了一大堆靳北川的相关资料，电脑里连靳北川没有在媒体上曝光的照片都有。”章菲儿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连没有在媒体上曝光的照片都有意味着什么，她居然从没怀疑！
有颜无脑。
陆聿宁唇角下垂，露出讥嘲的浅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