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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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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是被劫持的,劫匪在车站买了票上的车,行至罕无人烟之处,一人控制了司机,三人持刀抢劫。
当然在那种没有机会给你报警的情况之下,贺锋没有傻到自己一个人赤手空拳去对付劫匪,他不会做个没脑子的英雄。
怪只怪劫匪对手无寸铁的老阿婆下手太惨无人道,贺锋不能视而无睹。
事后的新闻报道采访的当事人称:
“劫匪拿着半米长的刀子划拉,谁都不敢动,钱总是次要的,命不能这么丢了。”
“就一个一个地搜一个一个地抢,扯着嗓子又吼又叫的,抢那个阿婆的时候,阿婆死捂着口袋怎么都不给,劫匪拿刀架住阿婆,阿婆哭喊说口袋里的钱都是借的,是孙子做手术的救命钱,劫匪哪里管这些,直接上手抢,阿婆也是豁出命去了,不给就不给,就这么挣扯之间,那刀刺进阿婆的胸口,蛮严重的,我坐后面偷偷看了一眼,那血哟!喷得水龙头似的!”
“反正我坐前面也没敢回头,阿婆已经倒下了,我就听见那小伙喊了句什么,大概是劫匪还想对阿婆下刀子,小伙儿也是情急,然后乒乓咚咚地一阵响,混乱得要命!”
“那小伙是从背后被刺了一刀的,怎么刺的我也没怎么看清。”
……
悲剧的发生,不会因为你毫无准备就手下留情,更不会因为你愤恨就停止。
这一点白小蛮早就深刻体会了。
而贺锋这么多年,虽然在她身边感同身受,但直到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才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白小蛮对自己身体的无奈,他控制不了血液的流失,也控制不了冰冷的来袭。
可他不想妥协,他想清醒下去,他想撑到医院,他不希望这次的见面成为最后的告别,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很多事没做……
夜是凉的,无星无月,白小蛮在学校里上着晚自习,新来的老师边讲解数学题边插科打诨,繁琐的题目因此让白小蛮和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
嘴角微扬的她偶尔开小差时,贺锋温柔的笑脸就如轻风似地拂过脑海,然而她不知道贺锋在这个夜里受了伤,更不知道贺锋一度心跳骤停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
她永远也想像不到贺锋是多么多么努力地在撑着,只因为他知道,他死了,她该有多难过。
一整夜的手术之下,贺锋艰难地活下来了,可是也从这个城市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贺锋的存在,从此在白小蛮的记忆里,就宛如一场梦,一场突如其来发生,又突如其来消失的梦。
在白小蛮没能看到贺锋出事的新闻之前,一切有关此事的报道全然消失了,这几乎是只手遮天的人才可能做到。
但不管如何,白小蛮还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守在电话亭里已经很久,“为什么不回电话?”难道记错call机号码了?她打电话去贺锋的宿舍想要确认一下,却一直没人接听。
她寄出去的十几封信,也一直石沉大海没收到回信。
她还去了贺锋的家,可窗门紧闭,里面黑乎乎的空无一人。
这太奇怪了,奶奶不可能不在家的!就算搬家也会告诉她啊!怎么能突然间都找不到了呢?
她一头雾水地跑到贺锋爸爸的办公室,她要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然而她没看到贺锋的爸爸,看到的却是爸爸以前的手下刘叔叔,听了白小蛮的来意和疑惑之后他说:“贺锋的爸爸出事儿了,可能要双开,前天刚走,连奶奶也跟着走了,走得非常仓促。”
“啊?走去哪儿了?”白小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煞白,急得直跳脚。
刘叔叔面有难色地看着她,“这个……叔叔还真不知道……”
白小蛮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有一种说不清的不详的预感,她顾不得看看刘叔叔的办公桌上换下的名牌,跌跌撞撞地就跑下了楼,跑到贺锋房间的窗户猛拍了好几下,“奶奶!贺锋!”
“咳咳……”白小蛮被窗户上的灰呛得一阵猛咳,“贺锋……”她害怕了,睁着惊恐的眼睛六神无主。
此时的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可怕念头:贺锋不见了!!真的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可是不会的,贺锋不会就这样悄没声息地消失了的,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小蛮疯一样地开始call着贺锋。
“对不起,对方已欠费。”白小蛮第n次呼叫贺锋的call机时,接线员如此回答。
“那他什么时候才缴费啊?”白小蛮拿着话筒泪眼汪汪很无助,明知道向接线员问出这样的问题很奇怪,但她真的没人可以问了呀!
接线员显然被她这么一问有些发愣,顿了两秒才正色答道,“对不起,这个我们不知道,再见。”
白小蛮站在电话亭里,恍惚中觉得脚下开始飘荡,她站不稳,有些瑟瑟发抖。
她开始担心贺锋死掉了,不然有什么理由去解释为什么他不联系她?有什么理由给了她号码又欠费停掉了呢?
生命并不是什么强韧的东西,所以,贺锋很有可能出点什么事死掉了!!
榕树叶沙沙作响,白小蛮一直站在榕树下,站到双腿失去了知觉,站到浑身一下冰冷一下发烫,站到天旋地转,站到妈妈在家里苦等了半宿也没见她回家,找了大半个城市才想起来到这儿的时候。
妈妈骂的什么她不记得了,妈妈打在她身上的巴掌她也没觉得疼,她只是烧着脑子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