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总如烟》惊涛

33、三十三

　　三十三

　　老人心中不无感慨，眼前的这座楼虽然经过重新包装，但他仍然能认出这就是周妃办公的地方，那年他就在这座楼里住了几晚，当时同来的还有高丽萍那孩子，一切都仿如昨天。几年前的欢声笑语言犹在耳，但他亲手捏合的婚姻却提前凋谢了，是缘分，是命运，还是冥冥中早已注定，没人说得清。但老人总觉得是自己没有教育好儿子，错在男人，女人是不会错的，自己无颜面对周妃，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我们还是别见了吧，见了周妃这孩子也不知说什么好。”
　　“既然来了就去见一见吧，我想周妃还想着你们呢，你们下车吧，我就不上去了。”樊敏没有忘记上回与周妃的战争，不想节外生枝，决计一个人留在车上。
　　“嗳，老人家没一点志气，就爱打退堂鼓。这样吧，敏，我先上去看看她在不在，你和爸爸妈妈留守在这里。”赵铁平，这个在爸爸眼里没有教育好的儿子，没等他们回答，便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去了。
　　樊敏跟老人在车里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眼睛却一直盯住楼梯口。她心里生动地想着各种情形，赵铁平怎么跟周妃说话，她高不高兴，愿不愿意见人，见了面会怎么样。想得最多的是，他们俩单独在一起会不会互相拥抱。她又安慰自己说，他爱我，不会拥抱她的。
　　赵铁平一个人左手摁着一只眼睛从楼上走下来了，步子不稳，像是刚从楼上摔下来一样，脸色铁青，说话时嘴唇颤抖：
　　“周妃出差去了，好长间回不来，我们回去吧。”
　　老人张大嘴巴松了口气，不用面对那相见无言的尴尬场面了，心里有种“天助我也”的感觉。樊敏初时觉得好笑，猜测赵铁平一定是被周妃打了，打得好。后来又从赵铁平的眼神里感觉到一种不祥的东西，心想这小子一定在撒谎，骗老人可以，想骗我！没那么容易，回到家里再慢慢审你。她感觉赵铁平是不想让老人担心，所以撒了个谎，没把真相说出来。她问自己，会是什么事呢？只有回家单独审问才能弄个明白。
　　一路上赵铁平一言未发，回到家就往房里跑，樊敏急跟着进去，随手把门关上。她边脱外套说：
　　“周妃怎么啦？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她被廉政公署的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廉政公署！你放屁吧，怎么会呢。”
　　“她的同事说的，有一个星期了。”
　　“是什么事，你问了吗？”
　　“哪能不问呢，我问了半天，几乎要动手打了，她们才说：不知道。气死我了。我几乎可以肯定是她干爹被抓了，她也牵连进去了。我以前警告过她，这些贪官迟早要完蛋的，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我该怎么办呢……”他看见樊敏转身把刚脱下的外套又穿上，感觉她吃醋了，忙上去抢她的外套，求她不要走：
　　“敏，我不说她了，你别走好吗。”
　　“对你这情深义重的男人，我想恨也恨不起来。我找陈荣光去。”她推开他的手把扣子重新扣上。
　　赵铁平听到樊敏要离开他去找前夫，感到又撞大祸了，像个受伤的人刚刚痊愈的伤口又被刺了一刀，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敏，周妃怪可怜的，我只是担心她，我心里爱的是你，这些你是知道的，求你理解我好吗。”
　　“嘻嘻，过来照照镜子，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你都想哪里去了。陈荣光跟贾副市长是朋友，他们肯定知道周妃干爹被抓的事。你以为我找他干什么，去问问你的周妃的事呗，弄清楚她在她干爹身上涉水有多深，我去求陈荣光想办法把她捞出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我身上做个记号的，来啊。”
　　“呵呵，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你一万个放心。”
　　“那你不放心什么？”
　　“他会打你的，我跟你一起去，我早就看那死肥佬不顺眼了。”
　　“你大脑受潮了，你不去，我是安全的；你一去，他非打我不可，你也非打他不可。哎，我要是绯闻女星就好了，有两个男人为我打架，哈哈，一定开心死了：打啊，打啊！记者来啦，使点劲呀，往死里打啊，不够热闹啊，叫上110啊，警察冲过来啦，抢我的签名呀。嘻嘻，可惜我不是明星，你也不要去打架。”
　　赵铁平一把抱起樊敏说：
　　“我老婆比明星还漂亮。”
　　“臭美，谁是你老婆。”她看了看镜中的两个人，开心的笑了，“你把我的头发搞乱了，快帮我扎好，轻点。你照顾好爸爸妈妈，不要让他们知道周妃的事，等我回来再送他们去车站。哦，对了，你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买，抓紧去买。”
　　“嗯。”赵铁平又从前面转到背后抱住她，闻了闻她的头发，感觉很香。她闭上眼睛让他吻了一阵，带着愉快的心情找陈荣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