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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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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之天下,茫茫白雪中隐约出现了几个人。他们在重重叠叠的房屋下、小巷里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但是即便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有时却是可以发挥巨大作用的。
更何况,这几位本就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人。
很少穿黑衣的侯爷轻叹着明月,任由雪花打在自己的脸上,“去就去嘛,为什么还要带上我。带上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
切,某侯爷啊,你可是皇帝陛下钦点的人,怎么能说是带呢,要带的话也是你带着某位爷前去。你忘记几个时辰前,皇帝身边等候你许久的红人了吗?
几个时辰前,辛府大厅里端坐着一人。那人着一袭深蓝劲装,方正英俊的脸上刚硬拒人千里。深邃望不到底的双眼下可能蕴含着无尽的杀伐寒气,紧抿的唇可以看出此人不善言辞,拿杯子的手上有茧,大多数都是直接动手的。
此人一出现,大厅里的气氛比外面皑皑白雪、冰天雪地的大寒还要冻气入体。
偏偏从大门口进来的某位侯爷视而不见,打了个招呼就道,“什么风把白都护使吹来的?这么见外,来了也不派人通知一声,怠慢了贵客......”
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白虚空都护使冷言冷语道:“皇上给你的信。”随手将信封扔给他,在辛斐然接过并叨叨念着“又有什么好康的活计派给辛某......”时,白虚空已经站起身道,“这件事,不准办砸了。”迈步离开,连头都不回,正如进入这个屋里,虽然手里一直拿着茶杯,但却不曾喝过一口茶水一样。
看信的辛斐然脸色不改,但嘴里念叨:“要是完成了,回来给你带好康的。都护使慢走,有空常来玩啊。”
远方,白虚空的身影早已不在。
这么快就有好玩的了,而且...还是薛千里和定平关.....可是,让那个人也一起去,真的.....
皇上啊,不愧是...新皇啊。
“一路危险,省下力气。”同样一身黑衣的爷坐在马上,无声的注视着身后的皇宫,直到月上中天的那一刻,收回视线,快马加鞭的离去。
身后的黑衣侯爷轻啧一声,但也没有更多的怨言,随后跟马而去。
顷刻间,白雪将路上的痕迹覆盖的一干二净,再也无处可寻。
身后的皇宫高处云塔中,默伽罗无声的站着伫立着远方已经消失无踪的人,苍白无色的脸庞上俱是无情冷漠,那双异瞳里一片荒芜,万物不存,寂灭如斯。
那,不该是属于一个孩童的眼神。
“陛下,已经准备好了。”突然,默伽罗的身后出现一个黑衣人。全部都隐藏在黑衣与阴影下,除了那双沉稳也无情的眼睛。
“动手。”说出的话,同样苍白无力,但那也只是说出来的,毕竟后面还要真正的动起手来。动手时,苍白无力就不管用了。
正如默伽罗,其实很期待真正动手。
得到答案的黑衣人诺了一声,瞬间消失不见。
高塔里转眼间又剩下默伽罗一人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屹立着,任由风雪侵蚀着弱小的身躯。他无声无息的看尽山河万里,脑海里却在回想自己与临走时崇徽已的对话。
“叔,也认为朕是一个无能的无知稚子吗?”声音平静,口气没有感情。但至少比很久以前,话要多了。
崇徽已注视着他,眼眸沉默里没有一丝动摇:“稚子,最后会长大,没有谁能一直是个孩子。”无能,无知,不过两个字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件物什,放在默伽罗小手上:“生辰快乐...新年快乐。照顾好自己,保重。”话音落,那一袭黑衣转身离开,高挺的身躯渐渐消失,无声无息。
默伽罗低头,看见了手里的那件物什:是一块带着平安结的玉珏。
无声的抚摸那块玉珏,仿佛崇徽已的温度还留存在上,虽温暖却不过度,虽关心也仅此而已。
真的是一个...好人呐。
他看着天空,那里仿佛倒映着地上的所有。又好像透过天空,可以看到已经远去的身影。
偌大的府宅,高墙楼阁粉刷建造的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无端的贵气。更不要提那府宅牌匾上大写着两个字——薄府。
薄府,当家家主乃是薄长华,二十八岁,其身份是四大公子之首,也是这九国内的经济来源的源头。可以说,九国内,十家商铺内就有三到五家是属于薄家的。
薄长华二十岁之前游历九国天下,后返回家中继承家业,将经商的“大火”发展到了各国各地。记得有一次一个商人前来挑战薄长华的威名,便将运送布料的路线告知薄长华,要看看他们二人一同出发,最后会是谁先到达客人那里。
薄长华听后,点头同意了。当天,商人开始收拾行囊,第二天天不亮就出发了。而薄长华早年游历九国也不是假的,知道的捷径、相逢过的故友不比那个商人少,在商人之后的两个时辰后,薄长华也施施然的启程了。过程不多说,最后等那商人到达客户那里时,薄长华和客人已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并且还住了三天呢。商人震惊了,也老实了,甘拜下风,而薄长华的名号却是早就在此之前就已经风靡天下了。
毕竟,是荆国的四大公子之首啊。
只不过是这件事让薄长华又一次的声名大噪,威名更上一层楼了。虽然,薄长华本人并不在乎。
而今,端坐在书房里记录账本的薄长华家主突然皱起了眉。他其实很帅气,属于英气中非常耐看的人。但一旦他皱眉,就会出现一种仿佛要一扫千军的将军气势,非常吓人。也让第一次和他合作的人觉得,闻名天下的薄长华大老板是参过军会武功的厉害人物,说话都打哆嗦。然而,薄长华虽是家主,但身体体虚,乃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除了年少时曾游历九国外,没有参军,没有学过武。当然,为了身体,顶多学习了一些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拳脚功夫什么的,不可能的。
让人打哆嗦,可能是薄长华的气势太强大了吧。
只不过,这都深夜了,薄长华还在书房看账本,也真是劳累了。
薄长华放下账本,褐色的眼睛看向依旧在飘雪的窗外,那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淡淡花香随风而来,扑鼻畅快,却没有让薄长华皱起的眉有所舒展。
居然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食指轻敲桌面:徽王爷什么时候对国家大事这么上心了?对于新皇,是好心还是有意?
食指抬起,却没有在放下。
无论怎样,都与他这个商人无关。虽然他跟崇徽已没有国家大事相商,但那件事却是不可更改的。
看样子要另寻时间和崇徽已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