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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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来，程贝和郑君白的关系不温不火，依旧像两年前一样，只是更熟稔了些。
阿苗明里暗里地提点程贝，程贝每次都搪塞过去。但阿苗知道程贝其实还是喜欢的。
程贝把手放在左胸口，她知道她的肾上腺素与多巴胺从来没有忘记郑君白，因为只要一想起，心里又酸又涩，可是仍然偷偷地甜蜜着。
暗恋是一个甜蜜又感伤的事。
甜蜜的是，我偷偷地喜欢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在不远处默默关注着，我知道你的事情，你的快乐；感伤的是，我偷偷地喜欢你，你却不知道这个秘密，不知道我的期待和我的难过。
在程贝获奖两天后，程贝在南苑食堂和阿苗吃完饭，刚走出食堂门，就碰着了迎面走来的郑君白。
昨天晚上，郑君白在宿舍浏览电脑网页页面的时候，对铺的室友林健突然贼头贼脑地从床上探出个头，喊他，“诶，老大，嫂子书画比赛得了特等奖。”
林建他女朋友是美院的，所以对这一类消息比较灵通。
“嫂子？你说程贝？”郑君白想起半年前有一次和程贝一起回家，路上碰到林建，这厮挤眉弄眼那劲儿，他实在是不忍直视。
好吧，其实他当时还有些暗爽来着。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天下午，全班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了，还说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儿。
“我哪里来的女朋友，我们只是住得比较近，不要随便挑拨男女关系。”郑君白点开一条消息，移动鼠标，划拉了下屏幕，一个眼神都没给林健。
“装，继续装，你敢说你对人家没一点小心思？咱俩同学同寝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
林建百分之一万地肯定，他家老大决定对那什么程贝有意思。别人都被他衣冠楚楚的外表给迷惑住了，想他老大什么时候做过无用功，什么时候和哪位女生保持这么长久地联系。
林建遗憾地表示，要不是他已经由女朋友了，凭那程贝娇小可爱的劲儿，他都想试试自己有没有戏…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他对自己女朋友还是很忠贞不二的。
林建没说错，郑君白的确是对程贝有心思。有时候喜欢就是一瞬间生的根，再慢慢地发了芽。
郑君白人生前二十年都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理性得感情一片空白，也许是受到家庭的影响。
郑父郑母的感情很好，从郑君白记事起，就从来没有看到父母彼此之间红过脸。父母给他的家满足了任何一个人对家的期望，这让郑君白对另一半的要求不由自主地提高了。
但是在郑君白大二刚开学的某一天，当时暑气未消，太阳正烈，他完全忘了他的那些要求。
当时他正在和朋友在操场上你来我往地打着篮球，汗一层一层地往下淌。一场球结束后，他正在仰着头喝水解渴，程贝的身影就不经意地闯进了他的视线。
程贝一身素白的长裙，黑发披肩，刘海用小巧的发夹夹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正在不远和身边的朋友边走边说话，手里拿着书。不知道说了写什么，程贝突然笑了。
是不同于以往的腼腆的、拘谨的笑，是一种轻轻柔柔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的笑。
这个笑就这么印在了没有任何防备的郑君白的心上，导致这天郑君白在球场上状况频出，没有状态的郑君白就提前下了球场。
那时的郑君白脑子里是程贝娇俏的笑，哪里还有以前言之凿凿的对未来另一半的要求。
其实我们总是自以为是的定下那些所谓的条条框框，用它们筛选出“合适”的人。
可是人生没有既定的剧本，自己也不是自己的导演——人生充满意外。
此刻在食堂门外，阿苗同学也看到了郑君白，还特意对身侧的程贝小声道：“人生充满意外，相逢何必曾相识，真的勇士敢于抓住任何机会。”
阿苗边说还边做了个五指分开握拳的动作。
程贝默默地在心底叹了口气，阿苗现在是见缝插针地旁敲侧击了。
程贝朝郑君白笑着挥了挥手，准备拉着阿苗继续走。没想到郑君白却走了过来。
“晚上有空吗？”
程贝有些犹豫，阿苗在背后掐了掐程贝腰间的肉。程贝才点点头，“有空，有什么事吗？”
“给你带了点东西，晚上过来拿。”
“哦，那晚上我去你楼下拿。”
郑君白走后，阿苗冲程贝眨眨眼。
程贝觉得有些奇怪，以前每次送东西，都是郑君白送过来，自己只是下楼拿。以前刚开始觉得太麻烦他了，可是郑君白却坚持送来。这次却要自己去他那里。
程贝挑眉，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自从两个大四的学姐走了之后，新的室友还没有分配进来，寝室现在就剩阿苗和程贝两个人。
现在，唯一的观众阿苗饶有兴趣地指点程贝的换衣服。
“阿苗，这身呢？”
“没有刚刚那身好。就刚刚那身，挺好看的。”
“那我换回来。”
程贝换下之前穿的衣服，穿了一身无袖及地长裙，一双厚底凉鞋，露出圆润嫩白的脚趾，将齐肩的长发扎起。
阿苗满意地拍拍程贝的肩，说可以了。
程贝收拾完毕，就出了门。
程贝在路上，收到了阿苗的短信，“去吧，勇士^_^”。
程贝到男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刚好是吃完晚饭的时间点，夏天的天黑得慢，所以天还比较亮。
男生宿舍楼下站着一个女生没什么，可是如果是一个肤白，脸小，眼大，身材好，模样好的女生那就有什么了——来来往往得都会瞅上几眼。
程贝脸都快烧红了，郑君白才下来。
“不好意思，刚刚室友有些事。”郑君白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程贝。
“没有，是我来早了。谢谢你了，那我走了。”程贝突然觉得难过，只不过见一面而已，自己却对着镜子试了半天衣服。
“我习惯这个时候散步，要不要一起，学校晚上很漂亮。”郑君白突然道。
程贝下意识地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阿苗的“去吧，勇士”，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夜色已经开始慢慢笼罩了大地。
两人慢慢地散着步，夏天晚上的校园没有白天的燥热，偶尔还有一丝风飘过。
“前面就是‘落月归’了。”
郑君白突然说，他看见拱桥弯弯的石柱，桥边的湖面在昏黄的路灯下衬得静谧，夜晚水面的暗波一层叠着一层的起伏，原本的紧张莫名地被抚平了一些。
“嗯，我差点撞到你的地方。当时真是太不小心了，我该细心些的，不过幸好没撞到你。”程贝本着有话可说就多说些，太安静她有些不自在。
“骑车时要小心，虽然是学校里，车子还是不少，不过…”
郑君白话没有说完，突然地就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晶亮，眼里融了月光，嘴角沾了星辉，笑得程贝的小心脏噗噗跳，只觉得脑子缺氧，晕晕乎乎的，原本打算问的“不过什么”都忘了问。
说话间，两人就已经走到桥上，两人都停下来，程贝双手搭在桥的石质栏杆上，贪恋着一些风带来的凉爽。
郑君白看着眼前的程贝，她精致娇俏的五官在夜色里模糊了些，眉眼倒是越发生动。
郑君白就想起以前程贝的各种表情，有些是在自己面前的，有些是他在一旁观察到的。程贝高兴的样子、难过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娇俏的样子，搞怪的样子。
天知道他观察到程贝这么些表情有多难，她永远在自己面前是克制又安静的。
“我刚刚没说完的是，”郑君白突然地开了口，声音有些低，有些软。
程贝侧过头看着他，他看着程贝的眼睛，“如果是你，我愿意被撞的，我很庆幸两年前被你撞了。”
程贝觉得不只是郑君白的声音有些软，她的耳朵也开始发软，心尖也发软，脑袋又开始发晕来了，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这…这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哦。”程贝低下头瓮声瓮气地发了个音。
郑君白看着她害羞的模样，没再说话。
两人继续在桥上吹了吹风，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郑君白就把程贝送回女生寝室，一路也是安安静静。
只是，在说再见之前，郑君白加了句，“我刚才在桥上说的是真的。”
一句话又让程贝的耳朵开始发烧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