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恋》色如空

5、第 5 章

　　第二章

　　房产交易期间，段明毅总觉得有些疑虑，但当真正搬进来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赚大了！
　　别墅屋子多、占地大先别说，其中装潢家具甚至电器都一应俱全，都是沿用乔语安的。根据他所说，房子几个月前才刚请人重新整修完毕的，电器什么也大都是新买的，有的连箱子都没有开拆。
　　“既然都要卖了，干嘛还要浪费钱去装修？”段明毅不解。
　　乔语安解释：“这不之前移民申请还没批下来嘛，我的习惯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装修一下房子的，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这倒也是，有钱人家就是喜欢动不动就烧钱。
　　段明毅表示接受。
　　既然对方都如此周到了，那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好吧，话说早了。
　　“没有问题”根本就不可能！
　　一个大房子，两个大男人，没人收拾就是“大问题”。
　　“这个……”段明毅看着因为自己搬入而染上灰尘的屋子，脸色黑到极点。
　　要是以前，他独自居住，偶尔打扫打扫屋子倒也不是难事，可如今的屋子实在太大，楼上楼下外加庭院，要他里面外面都清理干净怕是用上三天三夜都不够，更何况眼下，他压根儿就没空去打扫，他还要外出面试找工作。
　　“怎么了？一大早就躇在这里像个木头似的？”
　　乔语安早上从自己房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怪异的画面——大清早的，外头鸟语花香，阳光灿烂，而这人却一脸乌云地站在客厅里面对着一堆搬家后留下的垃圾叹息。
　　“难道是忘记垃圾箱的位置了？要我给你带路吗？”乔语安明知不是这样，却还是故意调侃问道。
　　白他一眼，段明毅回答：“不用你多事，我只是在思考……”
　　“思考垃圾扔还是不扔吗？”乔语安只感好笑，“你这人怎么活得还是那么纠结啊？”
　　从小就是这样，虽然乔语安知道是以前是生活环境所迫，但这么多年过去，这人就不能在这点上升华一点嘛！
　　“闭嘴！”段明毅懒得跟他说话，又瞪他一眼，然后继续对着这堆垃圾思考。
　　“要么找人扔，要么自己扔，你还要想什么？”话说着，乔语安便举步上前利索地拾起地上的部分垃圾，就在段明毅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将它们给扔了出去。
　　“看什么？快点来帮忙啊！”乔语安一个来回，见段明毅还站在原地，就忍不住出声唤道。
　　“……！”这时才缓过神的段明毅匆忙上前帮忙，“抱歉。”
　　他和乔语安一样的动作，两人一起没几下就把那对垃圾给扔了个干净，剩下的就是那些垃圾留下的灰尘。
　　“好了，现在是你该下决定的时候了，是请人还是自己收拾。”乔语安边说边挥挥手，向自己房间走去，“哈啊，刚才帮你收拾垃圾又累了，我睡个回笼觉先。”
　　“等等。”段明毅却在此时叫住了他。
　　“嗯？”乔语安闻言回身。
　　“那个……你以前是怎么样？”段明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问道。
　　乔语安指指自己，先是一愣，而后又露出了委屈万分的模样，甚至连话语都有了些颤音，“我以前都是找佣人的啊，你怎么连这些也不记得了？我好伤心哦，挚友！”
　　“废话，我当然记得，还有收起你这套戏码，不然这辈子都别跟我说话了！”段明毅气急败坏地大吼。
　　这辈子嘛……
　　乔语安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但是仅仅一瞬，之后又是挂上了他常用的笑容，“切，真是不好玩，自己话没说清楚，还怪人家。”
　　段明毅强忍想要揍人的冲动，硬憋住气道：“我是问你雇佣人的中介或是公司，想看看有没有可靠实惠的。”
　　实惠啊，乔语安不觉得会有。
　　“话说挚友啊，你既然住进这个房子，那么我觉得你该改改以前的生活方式。”乔语安好心提醒，“你要找各个领域的佣人，让他们负责你的生活起居，就和以前的我一样，这样才能把屋子大理得井井有条……你要学做一个‘有钱人’，就算不能一蹴而就，也要学着慢慢适应。”
　　“我才没有你这么麻烦。”段明毅皱起眉头，不愿苟同，“屋子只要找人定时来清扫一下即可，洗衣做饭什么我自己也会，实在不行也可以外食，没有必要喊一群人来加入我的生活。我没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经济实力，现在更是没有工作，比起你，我依旧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
　　即便很不想承认，但是面对现实，段明毅无法否认这一切。
　　一直都是这样的，从小时候初遇开始，段明毅就知道老天爷是多么不公平。明明是同样年纪的孩子，但乔语安和段明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乔家是大户人家，乔语安又是独子，自小就备受宠爱，虽然父母在他还是小的时候就意外世了，但也正因如此，乔家的老爷和老夫人对这个小孙儿更是关怀备至，样样都要给他最好的，外加上乔语安从小模样可爱，对长辈嘴巴又甜，天之骄子的称号属他无疑。
　　反观段明毅就与他差得极远，虽说也是家里的独子，但际遇却完全不同。段明毅的父母曾经都有工作，不过后来社会制度改革，两人就纷纷下岗，之后他们想过创业，并用工作的存款开了一家棋牌室，可这就是悲剧的开始。棋牌室鱼龙混杂，父母在里面认识了不好的朋友，后来在半推半就下两人都成了瘾君子，败光了家中所有积蓄后，他们开始卖起家中各物，最后甚至起了卖儿子的歹念，而那年段明毅才刚到读书的年纪……
　　看他说完诋损自己的话语后便沉默下来，乔语安无辜地眨眨眼，“挚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处处和我比。不过，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你觉得我活得快乐，而我又何尝不是羡慕着你呢……”
　　“……！”段明毅闻言，诧异地抬起了头。
　　可乔语安不再继续，转身向着自己屋里走去，不再回头。
　　“羡慕着我？”
　　这怎么可能呢！？
　　……
　　两人初遇之时，段明毅铭记于心，那是年少时最美的邂逅。
　　那一年，父母因为毒品被捕入狱，段明毅被送到了叔父家寄养，上学也自然是在叔父家旁的小学就读。叔父家在远离市中心的居民区里，离小区不远有一栋豪华的别墅，独门独院，还有宽敞的车库与庭院，段明毅初来此地就被这栋漂亮的楼房给吸引了。
　　后来就算是听说这房屋属于一家姓乔的大户人家，段明毅还是难掩好奇，时常下课后有空就往那别墅外逛上一圈，不进去就在门口看看也是好的。
　　他非常小心不想被人发现，但是这样的可疑行迹还是会引人注意，没过多久，就在段明毅再次来到别墅门口的角落之时，那个隐蔽的场所却早就被人给占了去。
　　那个小男孩和段明毅同岁，有着精致的五官、白嫩的肌肤，他笑意盈盈，穿着上好面料的小制服，背着小书包就像一个小天使，他站在段明毅面前，大大方方地伸手打招呼，“你好，我知道你，你一直喜欢从这里看我家。”
　　“我……”自己的目的被无情揭穿，段明毅羞得脸都红了。
　　没等他回话，小天使又说道：“我叫乔语安，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家，要不要进来玩？”
　　“可、可以吗？”段明毅受宠若惊，言语中不乏希冀。
　　孩子总是最惹人怜爱的，没有心计没有城府，喜欢的就想得到，希冀的就想争取，没有等级之分、阶级之差，那一年，他们最是纯然。
　　“可以啊。”小天使乔语安笑道，“来吧，跟我走。”
　　“嗯！”
　　段明毅毫无犹豫地伸出了手，乔语安握住了他，两人一起欢笑着进入了豪华的别墅，这便是一切的开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