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自我治愈手册》安少宇

7、第四章

　　高戈既然不在，肖穹就只能自己吃饭。

　　吃完饭，收拾完东西，休息了片刻之后，准备出去夜跑了。他绕着附近的街区大概跑了五公里左右，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返程。

　　走到快要返回222号的一条街上的时候。

　　“你进来一下。”旁边的暗巷里传来了字正腔圆的中文。

　　肖穹愣了一下，望向旁边黑黢黢的暗巷，他看不清楚里面是谁，也没敢贸然进去，而是站在巷口问：“你好，请问需要帮助么？”

　　“肖穹你进来一下。”这次对方不仅让他进去，还叫出了他的名字。

　　站在巷口的肖穹开始努力努力回忆，是不是什么自己认识的人，思来想去，自己在英国也并不认识多少能够将中文说的如此流畅的人，可能是高戈，不像，高戈的烟嗓很有标志性，所以肖穹排除了这个可能性。他打开手机往巷子里面照了照，也没看到人，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也不愿意向里面挪动。

　　过了半晌，里面突然传出来了熟悉的声音，高戈笑着说：“肖穹，我发现一个问题。”

　　站在巷子口的肖穹翻了个白眼，走进巷子，他看到高戈自己站在黑暗处一边跺脚一边说：“六点之后天已经黑了，如果有个陌生人叫你进这种暗巷中，正常的具有判断能力的人是不会进来的，更何况是像克顿先生那样的体面人。”

　　“所以？”

　　“熟人，一定是一个熟人，和他经常见面，能够让他一下子就听出对方的声音的人，或者说，那个人说出了什么能让克顿先生非进去不可的理由。”高戈笑着说。

　　“嗯，不错，但是你之前不是去调查克顿先生的客户和朋友去了么。”

　　“对，可是我发现克顿先生基本上和这些客户都不接触，甚至很多客户都不清楚自己的负责人是谁，所以我意识到这条线可能走不通，而这个时间去拜访克顿先生的朋友，似乎也不是一个好选择，我就又回到现象去看了看。那条巷子在没有灯的情况下可是真黑啊，开始我都有些不敢走进去，所以我想到了这个。”

　　“那么接下来呢，你要去继续调查克顿先生的朋友圈？现在？”肖穹问到。

　　高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将地上的篮子拎起来，说：“当然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喂猫和狗。”

　　肖穹本来也就无聊，就跟着高戈去了，地方挺远两人默不作声的走了好久才到。这地方是个用高高的菱形铁网围起来的篮球场，没有门，应该是公用的。

　　篮球场的角落里有个半米高的木质狗窝，狗窝的定面上有个圆孔，里面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猫。

　　“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猫叫薛定谔。”高戈将那只肥猫从上面掏出了，拎给肖穹看，猫咪似乎早就喜欢了这种粗鲁的行为，眼睛半睁着瞟了肖穹一眼，说：“喵。”

　　这时候，一条干瘦的老狗从外面闲逛了回来，走路缓慢，甚至有点瘸，毛发已经开始脱落了，鼻子附近的毛发甚至已经掉光了。他走到窝边上，扑通一声窝在了窝里，两只前腿搭在身前，仿佛已经历经人世沧桑。

　　“他叫巴普洛夫，比利时特伏丹犬，他们两个可是这个地方的明星，这里每周都会有人承担起喂养他们两个的责任，这周是我。”高戈将篮子里已经拌好的猫狗罐头放下，然后将地上有些脏了的水盆换上一个干净的新的水盆。

　　原本肖穹以为这是高戈养的，但是看到狗窝旁边有很多崭新的狗玩具，还有很多封着口的狗粮放在附近，所以他确认，绝对不是某一个人在养这两只小家伙。

　　“巴普洛夫为了去救薛定谔，被汽车压伤了一条腿，从此他们两个就定居在这里了，属于地区吉祥物，这里所有的人都喜欢他们。”高戈把地面打扫干净。然后转头对肖穹说：“我们回家吧，我困死了。明天还要去调查和克顿有关的其他事情。”

　　原来你也会困啊，我还以为中二病的患者的症状是永远都会有无穷的精力呢。肖穹默默想。

　　高戈前天一夜未睡，昨天又在外面跑了一整天，喂完薛定谔和巴普洛夫之后，就回房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原本肖穹以为高戈会起得很晚，却没想到一大早起来，就看到高戈在厨房做早餐。

　　“早上好，有什么能比来一片正宗的法式吐司更让人愉快的事情呢。”高戈转了个圈，将手上的盘子放在了肖穹面前。

　　肖穹忍住即将打出来的哈欠，揉了揉鼻子说：“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两个小时以前，我通过Facebook找到了克顿先生，详细翻阅了他近几年所有发表的东西，用一句非常通俗的话来讲，他就是是个晒娃狂魔。”高戈将手上的平板转了一圈推给了肖穹，自己去冰箱里拿牛奶。

　　肖穹坐下来，一边用刀叉切着盘里的吐司，一边翻看平板上的内容。

　　克顿先生的女儿叫，露丝克顿，果真如大家所说，是个完美的小公主。可以看得出来，小女孩儿的父母对于她的装扮方面真是不遗余力，几乎没有两张照片穿着同样的衣服。他们那天去拜访克顿太太的时候，小女孩儿已经睡着了，所以并没有见到。

　　“看这一张。”高戈翻了几页。

　　“Armani的童装，虽然价格没有他家的成人服装那般丧心病狂，但是价格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家承受的起的。”高戈指着一件白底黑边的无袖连衣裙说。

　　“你的意思是克顿先生很可能有涉嫌资金来源不明？”肖穹拿起平板，看了那件衣服半天，也看不出来和其他几件有什么不同。

　　“我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我让奥斯汀调查了他的经济情况，结果很遗憾，克顿的经济状况和他的口碑一样良好，完全没有问题，而这样价格的童装，他家还是承受的起得。”高戈说。

　　肖穹表示明白了，虽然他不知道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但是显然此时高戈也不明白，他现在只是顺着各种线索去查去推测而已。

　　“克顿主要关注的都是与小女孩儿的穿戴与教育相关的主页，而关注他的人并不多，大部分还是认识人，其中虽然有几个不是熟人，但却是广告营销账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肖穹没说话，其实他直到昨天为止，他都觉得他们的行为是在大海里面捞针。没有任何具有指向性的线索，甚至没有人可以确定克顿先生是否是真的被人谋杀了，他们就这样开始查案。

　　肖穹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我要去上班了。”

　　最近天气有些反复，学校里有很多孩子都感冒了，肖穹和瑞秋儿马上开始对学校的公用设施开始进行消毒等工作，以防止感冒继续传播。

　　几个低年级的小孩儿正蹲在操场的一隅玩游戏，瑞秋儿看着那边的一个小姑娘出神，表情里有几分同情，还有几分无奈，半晌之后收回了视线。高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小姑娘即使穿着校服，肖穹也认出来了。

　　“露西克顿？”肖穹开始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想到，既然克顿家就住在这边，那么他家女儿在这里上学似乎也不是什么太过让人惊讶的事情。但毕竟对方对于他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多多少少，肖穹还是忍不住多向那边看了几眼。

　　一起玩耍的另一个小女孩儿，肖穹也认识，老师曾经带着她来过医务室，非常害羞的洋娃娃姑娘。

　　学校里就是这样一个单纯到残忍的地方，学习好的，或者是长得好看的孩子们往往互相吸引，喜欢在一起玩耍，所以露西的朋友圈里都是小美人胚子。英国的小学校是浅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绿色的鸡心领针织马甲，小裙子上压着细细的银边，看起来可爱极了。平时上下学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外套，肖穹看过那外套，分量很足，应该很暖和。

　　“下周要进行体检了，我们需要在这周五将方案做出来，。”瑞秋儿说对肖穹说。

　　肖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和自己说话，转过头答应了一声，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再一次转向那个长的像洋娃娃的女孩儿，女孩儿此时正背对着他，露出一截白皙的后劲，上面有个浅紫色的的圆点。

　　回想起前两天小姑娘来医务室看病的情形。肖穹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瑞秋儿说：“给那个小姑娘检查身体，我怀疑她可能遭受家暴或者是其他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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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穹在校医室的外面烦躁的踱着步子，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他希望事实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他曾经见过一个小女孩儿被她父亲的情妇打的遍体鳞伤，虽然最后在报警之后，这位父亲被剥夺了监护权，但是肖穹却永远忘不了那个女孩儿的眼神，当那个小女孩儿抬起脸问他，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的时候。肖穹一个大男人差点泪洒当场。

　　从那件事情之后，肖穹就对这方面的事情非常敏感。因为很多被家暴的孩子年龄都还太小，根本不懂得使用法律来保护自己，那就需要其他人来发现这些事情，肖穹觉得，这属于他的责任之一。

　　过了好久，瑞秋儿终于出来了，一向冷静的她难得有了情绪波动，她的牙关咬的紧紧的，喉头滚动了好几下之后，哑着嗓子说：“通知校长，还有，报警。”

　　这个案子并不是简单地虐童，根据瑞秋儿的检查，其中甚至可能存在更加严重的犯罪行为，比如X侵。现在孩子已经在接受权威医院的检查了，心里专家也到位了，等一下会对她的心理情况进行评估。

　　负责案子的是路易斯警官，他前来确认信息。毕竟肖穹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情的人。

　　路易斯说：“贝拉邓洛普，六岁。我们在对其家人调查的时候发现，她的父亲威尔伯邓洛普曾经因为猥亵儿童而被判入狱，我们怀疑他有作案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