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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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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戈赶在来查夜的护士来之前离开了,肖穹休息了一夜,第二天起来之后,准备接下来的调查。还好精神病院不是监狱,相较而言管理也并没有那么严谨,肖穹选择了一些避开摄像头的地方,开始审视整个重症病区。
整个重症病区并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大,数来数去两边的病房也不过四十余间,那么除了这四十间病房,其余的地方到底用来做了什么。重症病区的散步区也是单独围起来了,一小块儿场地,四周用菱形的铁丝网圈着,铁丝网很高,足足有四五米的样子,而且极为坚固,别说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就算是身手矫健如肖穹,想要从这里爬出去都成问题。用这样的地方来关一群神经病,难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重症病区的人并不算多,现在在外面放风的人一共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人,一个干枯瘦弱的汉子坐在墙角的阴凉处,用石头在墙角刻着什么东西。还有个红发的男青年在健身器材区,他穿着病号服匍匐在地上,用鼻子在嗅着什么东西。
这里是重症病区么,这些人看着也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凶残。肖穹找了个清净的角落,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红发的男青年像是突然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了几步开外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他动作如同一只猎豹,动作流畅且速度极快。
中年男人看着有四十多岁,腆着一个大肚子,但是动作却比肖穹想象中的更加灵活,他被攻击之后连滚带爬的逃离开来。大声向着附近的护工呼救:“快来人,救命。”
原本站在铁丝墙边的两位无所事事的护工很快冲了过来,按住了还在地上挣扎的红发青年。青年龇着牙,不断的挣扎,他似乎忘记了用手脚去反抗,反而想要用自己的牙齿来武装自己。两位护工对于这种情况显然很有经验,将他按在地上之后,注射了一针药剂。
肖穹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青年的四肢渐渐软了下来,原本如同野兽一样的双眸开始涣散,最后软软的瘫在那里,眯着眼睛,就像是在享受阳光一样。
他转头看向被攻击的中年人,中年人摸了一把被野兽青年咬破的脖子,还好他躲避及时,所以伤口并不深,他冷哼了一声,跟着其他护工一边往回走一边嘟囔着抱怨道:“你们难道一定要在这个时间点放这头野兽出来吗。”
肖穹扫了一眼其他人,发现现场并没有人因为这场突发状况而惊到,每个人都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总觉得这里少了什么,肖穹从户外活动室踱着步子,缓步走进了室内的活动室,活动室靠窗的位置,一个女人一头棕色长发在脖颈处挽成发髻,几缕碎发随意挂在脸颊处,整个人看着有些苍白消瘦,此刻她正坐在沙发里低头写什么东西。
就在肖穹挖空心思的想要接近套话时,女人突然抬头望向这个方向,灰色的眼珠看的肖穹浑身一颤。
“你过来。”她的声音听着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
肖穹下意识看了下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反手指了下自己问道:“我?”
女人没说话,眼底一片冰凉,只是拉了下嘴角。
被嘲讽了。好在肖穹不是那么没气度的人,他笑着摊了下手,走了过去,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女人对面的单人沙发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十指相对,好整以暇望向对面的女人。
“来这边多久了。”
“四天了。”肖穹回答。
“为什么被送到这边来,我是说重症病区。”女人用她的灰色眼珠紧盯着肖穹。
“袭击医生还有什么扒拉扒拉之类的其他理由吧,谁知道。说起来,这里的人看着都有些冷漠啊,似乎不太愿意与其他人交流,这对我这种话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肖穹眉眼带笑的望向女人。他看到女人在玩数独游戏,数独游戏就是在一个9x9的数盘上面根据原有的数字来填入其余的数字,要求每个横列、数列、及九宫格中不能有重复的数字。这种数独游戏随着原有数字的减少而难度增加,而她手上的那个,明显难度极高。
女人坐直身子,将原本伸展的双脚收回来,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说道:“熟悉之后,其实大家都是很健谈的。”
喜欢玩数独的人,往往对数字都很敏感,这种人在数学方面不会差的。在同一个方有着卓越天赋的两个人,要不惺惺相惜,要不水火不容。
这个女人从动作和行为上来看都极为讲究,更够从她盘起的发髻看出来她曾经染过头发,但是已经褪色了,现在只能在发尾的地方看到。人类的头发一年能够长10-14厘米,根据她的年龄来看显然她的毛发生长已经不可能这么旺盛了,至少有将近两年没有烫染过头发了。
当然,肖穹目前无法推测出她这两年来一直都呆在这里,但是,她极有可能是距离艾文最近的线索。
吃药的时间到了,排在队伍的最末尾,看到高戈穿着护工的衣服,在最前面发药,然后确定每一个喝药的病人都将药物吞咽进去之后,才会给下一个人发放药物。等到肖穹领导药的时候,发现是两个酸酸甜甜的白片。
复合维生素片。
两人趁着喝药的时候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默契的知道了对方可能有了新的线索。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默契吧。
下午的时候肖穹趁着其他人去做治疗的空档,将整个重症病区能够去的地方都摸索了一遍。
这里和前面那种单纯的医院并不一样,这里的病人因为很多都是具有较强的攻击性的,所以基本保持单间,他们住的那些单间,和自己的那个空荡荡只基本生活用品的房间很不一样,可以说这些人不仅仅是在这里治病,甚至可以说他们其实是在这里生活。不仅仅有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还有很多的书籍文献什么的。碍于有监控,肖穹也不能进去仔细搜索,就琢磨着最好能在病房病人不在的时候搞一次停电,不需要很久,只需要十几分钟便可。
晚上,高戈像前一天一样,关掉了监控溜达到了肖穹的病房。
“那些数学题有了新的进展。”高戈趁着肖穹吃东西的时候抢先开了口。
“难道是什么线索?”肖穹一边用叉子插了沙拉一边问到。
“那些编号放入公式中计算之后,得出来的数字根据移位密码解出的单词,其实是情书。”高戈说道。
“情书?”这个可是肖穹没有想到的,他原本觉得可能是艾文早就觉得自己可能要失踪,所以给寻找他的人留下的密码,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情书。
“可以看出来这些应该是对方写给他的内容,应该还有一些他写给对方的信,艾文的姐姐说过,他几乎没什么朋友,除了在家中便是来这里做义工,所以很有可能给他写情书的人就在这里。”
“符合要求的人既要在九号医院中,又要对数学有一定的认识和了解,我倒是有个人选。你还记得那个头发是深棕色的女人么。”肖穹问道。
高戈摸着下巴,分析道:“所以说有可能是艾文以做义工名义来这里,事实上是为了和她通讯,极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导致了艾文的失踪,至于艾文手表的出现,有两种可能,一是艾文还活着,在前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机会逃了出去,但是并没有成功逃脱,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艾文两年前就已经不在了,他的手表留给了某个人,那个人可能在医院中,她或者是他在几天前试图离开这里,但是并没有成功,在挣扎与拉扯的时候,表掉落在了外面。”
有的时候,肖穹觉得,作为一个侦探要比一个小说家的脑洞开的更大,因为很多时候,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要比小说家能够想象到的事情更加离奇古怪。
“其实发生在精神病院的案子,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一种是医院可能在暗地里贩卖一些病人的器官,根据我在这里的观察,这种可以排除了。”
“或是利用精神病人□□、或者是代孕。”高戈垂着眼睑说道,英国在这方面控制极为严格,但是在高利润高回报的还是会有铤而走险的人。
“嗯,还有一种可能是利用精神病人做什么实验,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你去查查重症病区这几个病人的病史,尤其是住在最里面那间房间的那个红头发的男人。”肖穹越想越觉得这次他们找对了方向。
就在肖穹要继续说话的时候,高戈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他动作轻且快速的闪到房门边上,贴着墙壁透过门上的玻璃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有人发现我关了监视器,现在已经过来了,现在正一间一间的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