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十七 ...
-
谁在上面，谁在上面。
肖穹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被撞钟的杵撞了一下，整个颅腔都回荡着高畅的问题。如果如果真要嘿嘿嘿的话，应该是自己在上面吧，毕竟自己比较有经验。肖穹的脑子里闪过高戈精壮赤裸的上半身。他扶了一下额头。
为什么一大清早的就这么污。
“闭嘴，吃饭。”高戈侧身帮着肖穹盛了碗粥，语气淡然的说了一句话，脸上冷漠的表情都没有变。高畅就熄火了，瘪瘪嘴，开始专心吃饭。
虽然觉得这种状态下的高戈真的是堪称男人中的典范，但肖穹还是觉得这种状态的他太不真实。
不过相较昨天晚上的那顿晚饭，肖穹倒是觉得早餐的气氛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高畅只是个多嘴又活泼的同龄人，而高戈，嗯，连他中二的状态都能够忍，还有什么还时候不能忍呢。
高畅最先吃晚饭的，吃完之后说了一句吃饱了，就跑了，家里的几个佣人去别的地方忙碌去了，偌大的餐厅只剩下高戈和肖穹两个人。
“你弟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工作啊。”肖穹问道。
“最近两年应该是在非洲拍纪录片。”高戈稍稍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肖穹：“……”
难怪他回来的时候是那副样子，看来已经充分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了。
“你们兄弟两个——”肖穹琢磨了一下，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表达。
“我们两个其实关系不太好，不能说是关系不好，只能说是比较陌生，很少说话和沟通，他和爸爸也是。基本上他在高中之后就很少回家了，大学期间更是满世界的跑。”高戈解释道。
废话，你也不看看你和你爸两个人那个德行，在家里的时候就像两尊移动的太平间一样，是个正常人就很难和你和平相处好么。
“嗯，我觉得其实你弟挺可爱的。”喝了口粥，开口道。
“我弟喜欢女人。”高戈突然说。
肖穹先是愣了一下，明白了高戈的意思(╯‵□′)╯︵┻━┻，老子虽然是个gay但是很有原则的好不好，我说你弟挺可爱是想劝你多和他交流一下，不要总是在家里装酷。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男人的。”高戈补了一句。
(╯‵□′)╯︵┻━┻你喜不喜欢男人和我没关系好吧，我陪你参加完葬礼就回国了啊，委托人都已经死了，我就算自动离职了。
肖穹已经数不出自从来了纽约之后，自己在内心默默掀桌的次数了，面对这一家人，肖穹都不知道是自己不正常还是他们不正常了。
早饭之后，高戈和肖穹回去换衣服。肖穹没有黑色正装，毕竟他从国内走的时候并没有料到自己会参加葬礼。事实上，他参加葬礼穿着的黑色西装，在老师的遗体告别会上被撕烂了。
老师是死在监狱中的，据说是在放风时间，被曾经被他抓到的□□成员打死的。
遗体告别的时候，他想要见老师最后一面，却被愤怒的亲友打了出来。只在老师下葬之后偷偷去公墓看了。
“你的衣服，我昨天让人准备了，应该是放在卧室里了。我去对下行程，你去把衣服换了。”高戈嘱咐道。
“嗯。”
肖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是要参加葬礼的原因吧。
等到肖穹穿戴完毕之后，高戈高畅两兄弟也已经准备好了，一行三人，都是白衬衫黑西装，站在电梯门口沉默不语。
这次出门并没有选择昨天进来时候的后门，而是走了公寓的正门。
正门口公寓的保安和高家的保镖围成一个弧形，将长枪短炮的记者阻拦在外面，黑色的加长轿车停在门口。
肖穹看到外面是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低头躲镜头。他现在看到镜头就觉得腿肚子颤。
高戈随手从旁边的伞架上面抽了把黑伞出来，撑开之后挡住了肖穹。
这一幕肖穹觉得如此眼熟。
没错当时开膛手的案子的时候，高戈就是这样帮他挡住了记者的镜头。这个时候再回想当时的情况，高戈躲开镜头的动作也就有了原因。
当时开膛手的案子传的那么凶残，要是被媒体拍到高戈的正面，大约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被人认出高戈的身份来，所以一向高调中二的高戈也有怕的时候了。
高畅其实是有些奇怪的，自家老哥恐怕从还是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媒体的镁光灯了，怎么去了伦敦几年，却反而内向了。虽然他很想问，但一路上，高戈的脸实在是太冷了，所以高畅一路上都没有吭声，就是坐在位置上面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车子抵达教堂的时候高戈还特地嘱咐了司机从后门进入。葬礼还没有开始，高母正在确定最后的流程，她脸色雪白，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一般。
高畅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去了。休息室只留下高戈和肖穹两个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母亲很冷酷。”高戈突然间蹦出一句。
“没，没有啊。”肖穹眼神闪烁，虽然他真的有这么想过，但是总不能说出来吧。
“没关系，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当时八岁，全家对我最好的爷爷过世了，当时我爸就是这样的，好像从来没有没有表现出意思的伤心和难过，好像死去的那个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高戈低声的说，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嘶哑。
肖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说，听高戈讲就可以了。
“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是不悲伤难过，不过，他不会在等着侵占他们财产的商业对手面前伤心，他不会在等着爆料大新闻的媒体面前伤心，他不会在等着他们创造利润的股东面前伤心，他也不会在等着让他下决定的属下面前伤心。”高戈说道这里顿了顿。
肖穹甚至以为他哭了，准备伸手拍拍高戈的背。只是片刻之后，他看到高戈抬起头了，没有任何表情。肖穹停顿了一下，把手缩了回来。
之后高畅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回来了，还是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眼圈有些发红。
肖穹撇到他袖口蹭到的花粉，推测出他一定是去看了自己父亲的遗体。再联想到高母。肖穹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喜欢逞强的一家人啊。
之后葬礼准时开始，整个过程都很端庄，肖穹跟着高母、高戈和高畅站在第一排，听着牧师念完冗长的悼词。再此肖穹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高彦鸣的死因。猝死，即使是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师都能阻止死神的到来。
遗体告别的时候，肖穹第二次见到了高彦鸣。
有人说过，人这辈子一共会死三次。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你死了；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那么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你就真的死了。
这是他的第二次死亡。
之后的环节就是按部就班的进行，肖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就是跟在高戈的旁边陪着他走完每一个环节。
晚上回到家里，肖穹有些倦了，早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但是却总是睡不安稳。睡梦里，他回到了那个让他终生不愿意再回忆起来的法庭上。
站在被告席上的老人头发花白，好像一夜之间就老了好多岁，法庭并不安静，一直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
“现场留下的血迹通过DNA对比，确定是被告的。这是我在被害人第一凶案现场发现的碎玻璃，这些碎玻璃属于一块儿手表，这个东西确实是老师，哦不，被告的，是在他的儿子——”肖穹咬了咬牙继续说：“他儿子的遗物，他从不离身。”
之后自己说了些什么，肖穹已经不记得。只记得老人全程没有任何一句话，只是一直看着自己，满眼都是悲伤。
再后来，案子判下来了，终身监禁。
向来鄙视官场上人情往来的肖穹甚至准备好了礼物，希望监狱长能够对老师给予一些照顾。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监狱方面就传来了老师死亡的消息。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肖穹还不至于如此，在老师死后的第二天，有人来自首了。
他详细诉说了自己是用什么方法杀死了被害人，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一样直戳肖穹的心窝。那是他作为警察之后办错的第一个案子，却是错的最离谱的案子。
肖穹猛地睁开眼睛，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想要平复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环视着陌生的房间，半晌之后肖穹才想起自己在身在何处。
旁边的床上空着，高戈并不在。
肖穹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没有人。他走出房间，看到不远处有个房间门虚掩着，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
肖穹走过去，从虚掩的门缝往里看。
这应该是个书房，里面的布置和高戈的房间很像，肖穹看到，有个人穿着西裤皮鞋衬衫马甲，端端正正的坐在窗前的木质转椅上面，这个时候，转椅背对着门口。
高戈？
坐在转椅上面的高戈转了过来，他目光呆滞，昏黄的灯光将他的线条映的更加硬朗。后面的落地窗，能够看到明亮的圆月挂在天上。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二十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