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赤黛]忧郁症》禾五

3、三

　　忧郁症
　　Words by：Noi

　　三

　　“黛前辈。”
　　拖着垃圾袋颇有些费力地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黛被人叫住了。
　　说被叫住也有些奇怪，毕竟以她的存在感而言大多数人都会直接无视她，进入高中前和之后她也几乎交不上几个朋友，同班的学生里能叫出她名字的更是没有几个，但那种熟悉的、笃定不已的语气即使是已不怎么关心部活的黛也不会听错。
　　她回头，果不其然看见二层平台上站着身穿部活训练用T恤手里拿着训练表的红发后辈。
　　存在感与其发色瞳色一样红得亮眼的，在洛山大概只能找出一个人了——赤司征十郎。
　　/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什么，原来是你啊。”
　　听见黛毫不惊讶的回答，赤司露出了猜测正确般自若的微笑向她走过来。
　　“刚才看见前辈似乎朝这边走了，果然是这样。”
　　“啊。”
　　赤司出现得太突然，找不到合适词句的黛只能草草应付对话，希望对方只是偶然经过。一来一回堪称白水般寡淡的对话间赤司已经走下台阶站在了平地上。见黛还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没动，他便伸出手：“不介意的话，让我来帮忙吧？”
　　被赤司话里的问句意味稍微惊吓到的黛慢了一拍回神，等回过神来时，本来攥在手中的封口绳连垃圾袋就都到了赤司手里。
　　对黛来说只能半拖半拉着走的半人高杂物袋被赤司一只手就轻松拎起，说心情不微妙也实在不大可能，向赤司表明自己其实一个人能搞定的解释也被驳回，对方一脸坦然说着“帮助前辈是后辈的职责”的表情让本就在与人沟通上缺少天分的黛完全无法生气。
　　况且一再拒绝又会引起周围的注意，黛只好向赤司道谢，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赤司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的状况。
　　/算了，小少爷的力气本来就大。/
　　/不过这个倒完全没有那种我压迫人我有理的气势...这个应该算是大少爷吧？...等等我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管哪个都是同一个人吧...大概？双重人格什么的这设定也太二次元了吧...糟糕，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
　　/实渕他们还在训练中结果队长却擅自跑出来了这点倒是十足的小少爷作风。/
　　想再多也无法抹去自身确实需要帮忙的事实，只不过一般不会有什么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而赤司的出现正好弥补了这一点。赤司征十郎是那种人外温和有礼、遇事都会尽力帮忙的类型，尽管在部内发号施令时展现出的完全是隐形控制狂的显著特点也不妨碍他上到学校内下到学校外的人气，好歹与对方相处过不长时间的黛对这一点还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这个看上去中二病完全治好了的样子也还是可以当个助人为乐的好素材的嘛...如果是以前那个倨傲的小少爷的话大概会直接把垃圾丢给下属部员然后拖她回去继续训练？
　　走在赤司身后半步远的黛陷入了如迷宫般复杂的脑内思考。

　　走到校门口才想起今天不是惯例的垃圾处理日，最近的处理场少说也有几条街远。面对坚持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的黛，赤司提出了先将垃圾袋存放于校杂物仓库的建议。
　　“只是暂时存放，明天清理车会连带上一次学生会活动剩下的杂物一起处理掉。”他这么说，两只醇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黛，言辞诚恳，加上那张怎么看都比实际年龄减龄好几岁的脸，使本来还不怎么习惯他突然改变的待人态度的黛也不禁态度软化了些。
　　/稍微有点理解那群家伙们的心情了。天生主角相放到哪里都自带光环这点在现实中也通用啊。/
　　“黛前辈觉得这样如何？”
　　“啊，那就这么办吧。”
　　两人说着便原路返回。到了仓库门口，赤司一手拎袋一手拿钥匙，见他掏出了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串，黛忍不住出声：“喂你——”
　　仓门升起的轰隆声盖住了她的下半句话，已经一脚踏进门内的赤司回头向她投以询问的目光。
　　“那个我来拿吧。”黛指指赤司夹在手臂间的写字板。
　　“麻烦前辈了。”
　　黛接过那块夹着几张表格的写字板，赤司处理垃圾袋的时候她没什么事可干，索性坐着把总共几页纸都翻了个遍。
　　/明明WC刚过恢复训练就排这么满...不愧出自小少爷手笔。/
　　/一军候补队员的重新选拔也提上日程了么，说得也是，正选现在只有4个人啊。/

　　真正看到训练计划，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已经退出篮球部了的事实，即使是黛也忍不住感慨了一会儿。
　　距离第一次上场比赛、与队友一起为了胜利的目标而努力却最终以遗憾收尾这件事，想来也有半个多月了。升学考试步步紧逼，对于黛来说，剩余的高中生涯也仅有两个多月了。
　　虽然早就决定好参加某几所大学的招生考试并早早递交了申请，黛依旧忍不住猜测几位前队友的志向：实渕大概会留在本地直升京大，毕竟无冠的三人中以他的成绩最好，小太郎和根武谷虽然徘徊在年级中流但有体育加分项，赤司的话...光是常年占据年级首位的光辉历史就不愁升学问题吧。
　　结果到头来最忙碌于学业的只有黛一个——且正赶上这时还碰上了有针对性的“骚扰”事件，说巧合也令人哭笑不得。
　　大概是无意间把堪称沮丧的情绪流露了出来，黛合上表格抬头，发现已两手轻松的赤司抱臂站在座椅扶手旁看着她。
　　/？！！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家伙，什么时候靠这么近的。/
　　“可以请问下前辈的感想吗？”
　　/从上往下看就这么高兴吗= =/
　　“什么感想？”
　　“前辈刚刚看过了冬季最新的训练安排，以前辈的经验，想必看出了不少仍需改进之处。”
　　/...我有经验就奇怪了。况且你一个部长不要询问退部人员的意见啊。/
　　“那还真不巧，我已经退部了——”话还没到一半便被赤司轻描淡写地打断，“关于正选第五人的甄选，不仅是一次选拔、更是关乎来年IH赛事的重要选择，如果可能的话我非常希望能得到黛前辈的意见。”
　　/这种事情给我去问实渕他们啊，你自己选的副部长要哭诉自己完全没有职位之实了吧。/
　　“实际上部里现在也急缺人手，黛前辈如果有空闲的话偶尔也来部里露个面吧，部员们看到前辈的出现也一定会大受鼓舞。”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槽点！/
　　/不行，槽点太多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忍不住全都说出口啊啊啊。/

　　递还表格，见赤司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黛忍不住转移话题：“现在还是训练时间吧，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并没有耽误多少。况且能帮上前辈的忙，我很高兴。”
　　“...完全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样子啊你。”
　　/糟糕！居然说出来了！/
　　赤司照旧回以微笑，黛觉得赤司其实早就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只不过两方都没把逐客令说破而已。
　　也许是为了掩饰慌乱，黛起身走向仓库出口，暖橙色的傍晚阳光洒进仓库半掩的门内投下柔和的阴影，直到走出门外，她才发现赤司仍留在仓库内。
　　对方站在光亮照不到的昏暗处，垂下目光不知在想什么，灰暗给他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阴影加身的外袍。
　　就像是沉重的、巨大的[ ]。

　　回过神来的时候黛发现自己站在仓库外，左手抓着赤司的右手臂，而大概是被她拉出来的赤司微微仰头看她，眼底飞快闪过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在对方赤红的左眼中看见了一抹金色。
　　/但那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自欺欺人般的自我否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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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被友人狠狠吐槽了“既然是BG了，又不是中长篇，居然2章了都还没牵手？！这不科学！”之后我认真地反思，决定加快进度这一章就写到牵手。
真的牵手了哦，学姐（这回真的是学姐了）主动拉手牵手什么的感觉还是比较符合剧情...？虽然当时学姐估计只是在想“诶后辈看起来又要在沉默中精分了赶紧抢救一下还来得及”吧，结果不知不觉中自己先打开了攻略赤巨巨的大门...
章末尾仆赤出场透气了一小下，其实是因为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也许双赤脑内开会的时候仆会喊“放开千寻让我来！”吧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