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赤黛]忧郁症》禾五

2、二

　　忧郁症
　　Words by：Noi

　　二

　　投球入框，拿起另一颗球继续投，叶山小太郎没精打采地重复早就熟能生巧的动作。
　　“好——无——聊——铃央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无聊的话那就来肌肉训练吧！”根武谷永吉往他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来吧！只要坚持，总有一天你也能拥有和我一样威风凛凛的肌肉！”“才不要和你一样啊肌肉星人！还有很痛啊！”后者痛得跳了起来，换来黑高个中锋爽朗的笑声。
　　离他们所在球场不远的训练场，红发队长正在场边监督二军部员热身，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响动，一个眼神扫视过来，两人一个激灵立马分开，然而仍小声交流着。
　　“黛前辈就算了，不会连铃央姐也翘训练了吧...”叶山继续投球，“说去拿个水结果快半小时了还没回来，不会真偷溜了吧，真狡猾——”在下蹲-站起循环中脱不开身的根武谷哼哧两声表示回应，像是早就习惯了队友之一喜欢在细节上搞些拖拉的特点。
　　以部员众多与整体的高素质闻名的洛山高校篮球部一直以来实行的都是分开训练制，正选队员大体与一般部员分开训练，偶尔进行混合训练。现在看似放任正选自由行动，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地狱训练开始前的前兆。
　　两人一边在心里疑惑同伴的迟迟不归，一边怀着既期待又紧张的心情猜测今日的训练安排。

　　实渕铃央几乎一步走一步跳地走过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后两人手里的篮球极其配合地应声落地。
　　“诶，你们两干嘛瞪那么大眼睛看我啊？”
　　“...铃央姐你你你你你没事吧？难难难道吃坏肚子了？”
　　“在说什么呢，我的饮食习惯可是比你们都健——康多了！”
　　“可铃央姐刚才的神情好可怕！”见叶山仍心有余悸，实渕忍不住给了他脑袋一球：“那是愉快！是愉快的表情！”
　　“一般人都不会露出那么可怕的愉快表情吧！”叶山捂着脑袋直呼痛，两次被打让他不禁怀疑自己今天的运气是不是太背了点，而他话音刚落实渕就又露出了“夜叉”般令人背后发凉的微笑。
　　“话说，我刚才遇到小黛了呢。”
　　“果然！铃央姐打算和黛前辈一样翘掉训练啊噗——！”“你还是少说话为好。”这回根武谷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两人又打闹成一团，止不住头冒青筋的实渕朝一般部员训练场瞟了一眼，大声喊道：
　　“小征这里有人等不及训练拉~~！”
　　“我听说了。”
　　响起的声音令打闹的两人瞬间定住，回头，赤发红瞳的队长站在他们背后，正不疾不徐往手里的训练表上写着什么。
　　“赤、赤司！！！”x2
　　“小太郎，永吉，规定项完成的话还有附加项，从今天开始。”
　　赤司征十郎抬眼，语气平静而暗含警示，见被提到名字的两人已闻言照做，他转向仍悠闲站在原地的实渕：“作为副部长带头延误训练时间，铃央，有什么理由吗？”
　　语境意义上的确是个问句，但实渕明白赤司其实并不怎么关心自己的“解释”，赤司更想要的估计是“下次再也不迟到”的保证，于是他摊开手笑笑：“抱歉拉小征，下次不会再犯拉。”
　　“喝水的时间似乎长了些，下次注意一点。”
　　“一定一定~！”
　　得到保证的赤司不再追究对方前半小时的去向，转身也准备开始训练。
　　见他开始动作，围聚在体育馆侧门外的人群立刻传出了呼喊声，实渕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门边早就聚集了大批左手毛巾右手水瓶的女生，附带连绵起伏的手机快门声，而一旁的赤司置若罔闻，仿佛周身自带消音结界。
　　做着附加热身项的叶山忍不住抱怨了句好吵，实渕难得与他有同感，这时也叹气道：“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小征的粉丝团真是热情过头呢。”
　　“以前还好，最近越来越吵了，”叶山有气无力地接话，“铃央姐你就不能跟她们说一下吗......”
　　“诶，这我可没办法啊，她们只听小征的话吧。”实渕摊手表示无力，赤司在校内的人气本来就高，WC决赛后一改往常高高在上的待人态度更使得本来迫于他的威压不敢追到训练场来的女生们变得大胆了，像今天训练时这样不敢到场内但趴在门外围观的宏伟阵势已经变成了每日一景，连带无冠三人也一起遭殃。一段时间下来，即使是对待女生耐心惯了的实渕也深感棘手，叶山与根武谷更是有苦说不出。
　　“要是能像黛前辈一样能自动隐身就好了。”
　　不知哪儿灵光一闪的叶山小声咕哝，意料之外引来了赤司的注视，吓得他差点丢掉手里的球。
　　像是偶然才注意到他们一样，赤司很快收回视线，但不知为何实渕与叶山的对话总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想什么呢，小黛那是天生的，和她一样的话你也就没有存在感了哦？”这是实渕。
　　“说是这么说啦。虽然有时候不容易找到人，但是黛前辈在的时候也超——级安静啊，练习时完全不像普通女生，虽然力气和技巧都不行但是超认真啊！上次挡拆时也撞得超狠！”说话不过脑的，这是叶山。
　　但赤司很赞同他话里的评价，于是继续听下去。
　　“你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幸好小黛刚走没听到。”有些幸灾乐祸的是实渕。
　　“不过黛前辈还真是干脆利落啊，说引退了就真的不来训练了...”
　　“说到这个，”实渕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刚才在休息室遇到小黛，好像遇到了很棘手的事呢，一不知道要不要紧，真令人担心啊——”

　　/实渕刚才才从休息室出来...黛前辈，其实刚才也在休息室？/
　　/“棘手”的事？/

　　感觉赤司注意力逐渐转向了这边的实渕干脆走过去满脸担忧地倒起了苦水：“所以说，明明一个人根本处理不来、却完全不肯让我帮忙呢...明明是和部里有关的事。小征你有空也说说她嘛~”
　　“黛前辈怎么了？”
　　“诶呀，小征居然不知道吗？小黛没跟你说？”实渕露出了夸张的惊讶表情。
　　红发的队长看了他一眼，回以肯定：“确实没有。”
　　“诶那就奇怪拉...我还以为小征你早就知道了呢。”
　　奇怪于实渕的说法，赤司在脑海里快速筛选了一遍可能有关的信息，未果。
　　由于已经引退的关系，黛最近几乎都没出现在体育馆内，每日签到表上黛的名字早就被划去，赤司也没在篮球部部室周围见到过黛。如果黛出现过，他不可能不会发现。
　　如果黛不久前还在休息室甚至碰到了实渕、并且遭遇了与社团有关的“棘手”的事情，撇去其余因素不说，为什么不告知作为部长的他呢？
　　亦或是事情“棘手”到必须隐瞒？

　　短短几秒内赤司就已经想出了数十种可能性，接着又一条条删掉。
　　一般而言，人或事物很少能超出他的掌握与预料，他也习惯了操控一切可能性，黛有向他隐藏与篮球部有关事实的可能，他也不是无计可施，但这是第一次，他觉得“不确定”。与球场上对手使出了预想不到的技能不同，黛的性格、甚至待人处事的态度从最开始就超出了赤司的预料之外，在毫无征兆之时跳出他自以为运筹帷幄的界限。
　　这样无法控制、但又莫名让人觉得即使掌控不了也没什么关系的黛，如果确实遇到了既关乎部社又无法独自处理的事情，会采取何种行动...赤司想了想，头一次觉得无法得出定论。
　　他记得非常清楚，黛没来部内的三年级引退仪式，但赤司还是在黛惯常呆的天台上找到了她。对方还是和以往一样毫不顾忌地坐在栏杆墩上翻看和赤司第一次看见的封面有些差别的续集小说，整体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直到赤司主动开口与她打招呼才抬起了头，第一句就奇怪他为何突然改了称呼。
　　那时他平淡自如地用前后辈称呼变化的说法转移了话题，但内心不知是第一人格还是第二人格的赤司（也许是两个人格一起）感叹着对方的敏感，而黛那副无端被惊奇到了的模样也令赤司想起不久前第一次在天台上看见黛的情景。
　　怀抱胸有成竹的劝诫，得到意料之外的拒绝，转折后却又在对方身上看见无限变数。
　　大抵——不，一定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兴趣，与实力无关，与差距无关，而是对那独立而直率的人格感到有趣。
　　被问到引退仪式的缺席时黛也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却合起书本带着笑意对他说托他的福最后一年过得还不错，之后话锋一转希望毕业之前赤司不要再找她搭话。按照剧本他应该顺势答应，但那时赤司没有开口[注]。
　　他只是微笑着听黛说完，然后下意识忽略她的后半句话。
　　对他而言就此结束与黛的交集还太过早了，并且赤司觉得自己甚至有些希望能延长与黛的连系。基于无论哪一个人格的他都很少真正在别人身上倾注过高的期望这一点，这种期待可以算是十分难得。
　　他不确定这份期待能否最终如他所愿，也无法把握，但“不确定”也是其中的一环，而赤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至于关系“延长”后的“增进”,那是下一步——但这一步大概早就摆在他的计划表上了。
　　现在只要循序渐进就好。

　　/“关乎部里的事”——没有和我说，但和实渕说了，没有和其他人说？/
　　“关于那件和部里有关的事情，可以详细告诉我吗？”
　　“小征想知道的话我是当然没问题啦！”心里明白赤司大概起了兴趣，但实渕仍假装为难，“但如果我说出去的话小黛肯定会生气——”
　　“黛前辈那边我会去解释。”赤司打断他，尽管他的面部表情依旧柔和，但那双奇特的赤红竖瞳中没有一点笑意。
　　实渕被盯得有些发毛。不远处叶山好奇地刚想凑过来就被赤司一个警示的眼神吓退回了原地。
　　感慨叶山惊人勇气的同时默默对估计还没走太远的黛说了声对不起，实渕眨眨眼，将前情全盘托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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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外传漫画中黛对赤司说毕业前不要再来找他搭话后赤司说“好的”，但是动画里则没有了这句台词，动画这一幕里的赤司巨巨听完后只是笑了一下啥也没说....也许是制作组忘了但我觉得这个细节可萌了（。
PS：/ / 里是心理活动，这篇里主要只分仙贝♀的和赤司的。
总觉得按这样下去赤司巨巨就会变成计划通了（不）。
试着猜想了洛山全员相处情况，看上去不在意但经过WC后变得其实很在意仙贝♀的事情的俺赤、助攻的铃央姐、还在状况外的小太郎和根叔，以及早已看穿一切但还没开始行动就被哥哥叫去睡觉了的仆赤，今后还会出现（x
不过俺仆说到底还是一个人啦，所以下章是赤司巨巨x2展现男友力的时刻。然而黛学姐表示一年级的后辈在想什么完全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