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次女复仇记》楚雨微澜

96、生母

　　南乐雪回了晏府，便直奔玉蟾楼而去。
　　刚到楼下，便与正要离开的秦玉光撞上了。
　　秦玉光无视她铁青的脸色，轻笑启唇：“三小姐是来找晏瑧的？他就在楼上！”
　　晏瑧？她居然直呼晏瑧的名字？
　　南乐雪顿下脚步，突然不想进去了，身体却被一推，转头见秦玉光笑眯眯道：“你快去吧，他一直在生我的气，你来了可要帮我多说说好话，让他早点原谅我！”
　　说好话？
　　南乐雪苦笑，你们俩的事与我何干？
　　又听秦玉光道：“那日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气了，还有上次多谢你来救我，算起来你已经帮我两次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我必定会报答你！”
　　南乐雪摇头，刚想说不需要她的报答，便听她朝着身后喊了一声“表哥”，然后提起裙子飞快跑开了。
　　南乐雪回头，正对上晏瑧的目光。
　　一别几日，再见到面前的男子，原本在嘴边的话突然消散，她定定站在那里，花了好大力气才没有转身离开。
　　“你来找我，出了什么事吗？”晏瑧问。
　　“没事我就不能来吗？”
　　“可以啊，我还以为你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我……”南乐雪语塞，没好气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们只是伙伴，不是好朋友！”
　　晏瑧失笑，道：“那你今日过来必然是有大事了，还请赐教。”
　　南乐雪也笑，看着晏瑧不说话，看着看着便想到程氏与她说的那件事，心中一涩，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楼上去说。”
　　晏瑧见她神色凝重，也不再说笑，点头跟上。
　　“你怎么了？”
　　“晏瑧，你骗了我。”
　　“什么？”晏瑧头一次觉得云里雾里的，他骗她的事可不少，但是最近却是没有的，便道，“你知道玉光的事了？”
　　“玉光？她有什么事？她不就是你的姨娘吗？”南乐雪撇开眼，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她是我的表妹，我只是给她一个栖身之所，顺便借她的名义避婚。”晏瑧道。
　　“表妹？”什么意思？他是说他们没有关系咯？
　　“她是我舅舅的女儿，舅舅早年去世留她一人，我便把她接了过来照顾。”
　　“照顾？你这样子不就是毁了她的名节吗？”
　　“她？她皮的跟个小子一样，心眼比谁都多，哪里有什么名节？”晏瑧笑起来，看得出他虽然语带嫌弃，但还是很喜爱秦玉光的。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南乐雪没想到他们竟是这种关系，一时不知是喜还是什么别的感觉。
　　“呵，我们的南二小姐什么时候在意起名节来了？”晏瑧挑眉，不知为何来了兴致，望着她似乎不问个究竟就不罢休。
　　南乐雪被他看得脸上一热，别过头，支支吾吾道：“名节是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喂，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我是在想……”
　　晏瑧不知何时凑到了她身侧，她偏过头与他的脸便只有一指长的距离，耳边突然全是“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真是太不正常了！
　　晏瑧拖长了尾音，迟迟不说下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直把面前的女子看得低下了头，才离开她一个身体的距离，接着道：“我是在想，你既然这么在乎名节，该不会要我负责吧？”
　　闻言，南乐雪心一跳，转念一想却是愤怒替代了羞涩，这个晏瑧在耍我呢！两人的确身体接触颇多，可是……
　　可是什么呢？她说不出来，但是她知道，她与晏瑧是不可能的。
　　“还请晏大少爷放心，我这辈子宁愿青灯古佛，也不想嫁人，更不会找你负责的！”
　　她没有看见，一旁的晏瑧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望着她的黑眸之中幽光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秦玉光的事情说通了，她心下愉悦，想起来意，转头望着晏瑧严肃道：“燕子林，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是不是？”
　　“什么？”晏瑧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心下复杂，面上却不显，只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反问道，“燕子林的事情我就与你说清楚了，我都承认了是我派的杀手杀了晏琉玉，还能隐瞒你什么？”
　　“是，是你派的杀手。”南乐雪一字一顿道，“可是最初定下计谋之人并不是你，对吧？”
　　晏瑧没有回答，她接着说下去：“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刘氏，是她让你找人伪装成劫匪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晏瑧倒也没有抵赖，只是脸色也沉下来。
　　“刘氏派人去杀亲生女儿，本来我是不信的。可是我记起来，她起初想把晏琉玉许配给闵少鸿，极力撮合，而那一天闵少鸿也在燕子林。”
　　“这不是巧合，而是她早就设计好的，她设计劫匪，想要吸引闵少鸿的注意力，闵少鸿看到了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这样便有了名头把晏琉玉嫁给他。可是她没有料到，那一天君启赫也派了刺客伪装成劫匪，屠杀我靖国公府的女眷，闵少鸿被他们吸引过去了，根本没有遇到晏琉玉，而晏琉玉却死于劫匪之手。”
　　“我想，如果是刘氏的主意，那么晏琉玉的死只是意外。可是，你却把它算到了自己身上，你这么告诉我是想让我畏惧你厌恶你吗？”
　　她说完，静静望着面前的男子，心中好像缺了一块，不得到他的解释就填不满一样。
　　“晏琉玉的确是被我的属下误杀的。”晏瑧见被识破，也没有隐瞒。
　　听他承认，南乐雪只觉内心悲怆，只为那个葬身荒郊野岭的晏琉玉。
　　“刀剑无眼，她的心居然这么狠！”
　　“呵，晏家后宅的女人，没有一个心不是狠的，不狠又怎么活得下去呢？”嘴角是一个讽刺的弧度。
　　“晏瑧，你……”晏府去世的女人除了老夫人之外，南乐雪所知的便只有晏瑧的生母简姨娘了。
　　对于这位简姨娘，府里从来无人提及，南乐雪也知之甚少，她所知道的还是夏琴不小心说漏了嘴才听到的。简姨娘原本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女，老夫人做主将她许配给晏崇知做姨娘，她进门不久便怀有身孕并且诞下了长子晏瑧，只可惜红颜薄命，没过几年便去世了，而晏瑧则被老夫人带在身边抚养。
　　晏瑧这么说，南乐雪隐隐觉得，除了与程氏毒害老夫人有关以外，简姨娘之死或许另有隐情！
　　“晏瑧，你的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原以为晏瑧不会回答，不想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她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
　　“那碗药原本是给我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料到了危险，替我喝下了那碗药。你大概想问，不可以不喝吗？长久以来，我也一直在想，明知有毒，她为什么一定要喝那碗药呢？”
　　“后来我渐渐明白，她如果不喝下那碗药，死的人早晚都是我，而如果她死了，老夫人就会把我接到她那里去住，那时候我便会安全。可她哪里知道，有些的胆子大着呢，连老夫人都敢毒害！”
　　“钩吻，是她中的毒，用量多，当场毙命；砒霜，是老夫人中的毒，每顿饭里都放一点点，直到最后掏空了老夫人的身体……你说，这些女人怎么就这么爱使毒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只是他大概不知道，此刻的他目光中含有一丝脆弱。
　　简姨娘和老夫人应该是晏府中仅有的两个真心关怀他的人，只不过都被害死了。她不会去问为什么没有人管的傻问题，对方既然敢做，必然是不怕被查到的，而今看来，晏瑧对晏崇知的恨意，极有可能是因为晏崇知对这些事的不作为，那个醉心仕途、罔顾亲人性命的男人，的确可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从背后环住了晏瑧。
　　“你哭什么？”晏瑧失笑。
　　她把头埋在他的背上，想要安慰他，自己却先哭了出来。
　　“晏瑧，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
　　晏瑧没有回答，只静静由她搂着，直到过了许久，她的泪终于流干了，听到他问：“是谁告诉你燕子林的事与刘氏有关的？”
　　南乐雪松开手，退后一步，答道：“是程氏。”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半。
　　听完，晏瑧皱眉，叮嘱道：“那个女人最是诡计多端，你千万要小心。”
　　南乐雪点头，道：“这件事我不打算与刘氏说，且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程氏知道了这么大的事却没有告诉晏崇知，要么是猜到他也参与其中，要么便是有别的用途，比如先拿来离间晏琉玉和刘氏，只是她现在算盘打空了，也不知会如何应对！
　　“也好。你那个车夫呢？”
　　“芳珂把他绑了扔在马车里，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呢？”既然她不想和刘氏说起此事，那么车夫之事就不能惊动刘氏，可是对方好歹也是家里记录在册的仆人，她没有能力在不惊动刘氏的情况下动他。
　　“交给我吧。”晏瑧说。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
话说祝愿今天考研的同学们旗开得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