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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穿错了嫁衣怎能有快乐,再涂一层胭脂也不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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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阳娘娘的寝宫出来,便看见了誉宁,静静地听他说完,我的眉头越皱越深,我沉着一张脸,一边听誉宁汇报,一边往御书房走,当御书房的门咚的一声关上时,我也彻底爆发了:“就这么容不下我吗?誉宁,你说朕对他们不好吗!为什么还是要杀我,我没有提出削藩或远调,他们是认为我在纵容他们吗。呵,去,好好警告警告,告诉他们趁朕还念手足情分,早点收手吧。要不然。。。去吧。”誉宁消失在黑暗中,我也慢慢平复了心情,靠在桌边不停地咳嗽起来。
航公公又大惊小怪的冲了过来:“哎呦,我的万岁爷,你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的,好了好了别气了,你消消气,今天我看还是算了,陛下的身体最重要。”我在航公公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端倪,推开他:“有消息了,在哪。”航公公还想隐瞒,可确实是瞒不住了:“哎。。在地牢。”这一次我很冷静。
我秘密的来到地牢,死囚都向我伸着手,不停的哀求,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停地召唤着,召唤我。我尽量不去听,只是一味的向里走去,因为我知道在这地狱的最深处,有我的亲人。幽暗的光线,让我看不清阿离的脸,我轻轻地唤着:“阿离,阿离。”那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人抬起了头,这还是我的阿离吗,冰冷的像一具尸体,毫无生气,我默默地红着眼眶,忍着不让自己流泪,我抓住监牢的铁门,望着他,尽量平静的开口:“阿离,你别怕,再等等,只要过了今晚,哥就一定能救你出去。”阿离迷失的双眼里,终于有了一些聚焦,是炙热的,又是悲凉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也没有去深思,那时的我一心只想救他出去。
阿离沙哑的声音,像是一只猫的爪子,在墙角摩擦时,一样的让人烦躁,我知道,那是定在琵琶骨中的铁爪所致,那样的疼痛不是光想想就能了解的。
“哥。。。。”阿离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一把利刃,在我心头一下一下的割着。我静静地听着。就像以前很多个不眠又噪舌的夜晚一样。“杀,了,我。”阿离说的很淡然,可我却怔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儿来。我震惊的开口:“为什么,阿离,为什么!”我不能理解,真的不能,我的弟弟怎么可能轻生。阿离似乎早就做好了决定,脸上带着超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释然,看着我静静的笑了:“哥,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就杀了我吧。求你了。死在你手上,阿离很开心。”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无力的放开铁门,把脸浸在黑暗里:“阿离,我可以相信你有多决绝,可我还是想问,石澈,你也忍心离开他吗?”我能感受到,阿离一瞬间的动摇,没有人会在可以生的时候选择死,因为,人都是一样的,能活,当然选活。我轻笑出声:“阿离,你放心,哥一定救你出去。”我默默的转身,背影也是那么的决绝。
阿离静静地望着我的背影开口:“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原来我自以为是认为的我不会,其实都一样,只要坐在这个位子上,就不会有人不变化,我已经学会了,利用。今天,我又学会了,独尊。
我消沉的回到寝宫,莺莺燕燕的宫女,替我换下衣服,我看着那通红死血般的婚服,不知为何一阵恶心,我推开宫女,抱住手盆,吐了起来,可我胃里本就没有什么,也只是黝黑的药汁罢了。没有人有任何异常,因为我的寝宫早就是药气,苦涩的厉害,谁又闻的出,我有吐的多苦。
小航子,被吓坏了,赶紧扶我坐下,换来的婧一。婧一把了把脉,告诉我无大碍后,慢慢的收起东西:“有那么不开心吗?”我没说话,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都是被阿离气的。我静静地不发一言。婧一也没再多话,默默地退下了。
红色的锦缎,听说是阳娘娘亲手做的,想来一定很暖和,冬天是我一年四季中最难熬的了,也是病情最不稳定的,倒是让她费心了。我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那火红火红的轿子,被十几个奴才抬着悠悠的往前走着,我似乎又一次看见了那个像风铃一样纯粹的姑娘。是那么美好,有那么不切实际。
我听着烟火迸发的声音,有些刺耳,我能做的只有在百官面前,不停地微笑,喝酒,再微笑,再喝酒。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但我没醉,我知道我不能醉。那样的放纵是很危险的,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要杀我。阳娘娘以为我醉了,便叫小太监们把我抬了回去。门,被人轻轻的关上,桌上的烛台,映着青花的酒盏,分外的妖娆。我默默地坐下,不知如何是好。时间就那样静止了,我盯着那床上的人,紧锁眉头。终于,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默默地拿起秤杆,想挑起那鸳鸯戏水的盖头。我知道该来的终是要来的。可,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只感觉腹部一凉,我慢慢地低下头,就只见鲜红鲜红的血,不停地滴在地上,毯子上是一片血红,我已分不清那是我的血染得,还是毯子本身的颜色。我失去重心,坐在地上。盖头也因此而被我带着滑落下来。那熟悉的面容又一次的映入我的眼帘。我有惊喜,又担忧。她看见我的一瞬间,泪如泉涌,我知道她后悔了。她似乎要叫,我回手秤杆就指在了她的眼前,无力的开口:“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