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也好》迷生

3、3、图腾

　　从那晚的一场大醉后，SAM很久再没碰过啤酒，看着JIN的眼光也透着古怪。

　　JIN知道他是担心自己酒醉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实际上，除了他不经意的叫出的那个名字，他依然一无所知。

　　最近义父很久没有跟他联系了，而自己不知道为何，竟也没主动跟义父联系。

　　他也不知道若是带SAM回到纽约，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也想得到，有人不希望看到SAM活着。

　　SAM毕竟救了自己的命，而自己却是个随时会要他的命的人。这让JIN几乎犹豫起来，自己现在做得是对的么？

　　但是他不能对自己现在的行为产生动摇和质疑，因为事件的控制权并不在他的手里，他只能顺着事情发生的方向竭尽全力的保住他，如此而已。

　　最近这段日子，SAM不知道是躲着他还是有什么原因而经常不在店里，换成了PAUL和他一同看着店铺。

　　PAUL曾经说过，虽然他们拿着一样微薄的工资，SAM却毫无疑问是对这个工作最尽心尽力的人。

　　所以对于他的旷工，JIN觉得十分很稀奇，PAUL对他解释道

　　“我平时经常逃工，SAM他一直很照顾我。他知道我的女朋友是个酒吧的服务生，那里乱得很，我经常需要过去陪着她。”

　　虽然能听出这几乎百分百是个借口，但是JIN仍然继续听下去

　　“可是在LISA生病的日子，我是一定会回来看店，给SAM时间去照顾LISA。”

　　“LISA？”

　　这是JIN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LISA是镇上一个酒鬼JACK的孩子，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妈妈离开家跟人私奔了，他爸爸于是开始酗酒，这还不够不幸的。他的爸爸喝醉了就会殴打她，最近她又查出了败血症，经常需要住院治疗。”

　　“SAM来到这里后，认识了这个小姑娘。他很爱LISA，LISA也爱他。为了给她维持生命，SAM几乎都要卖血了。”

　　“每隔一阵子，LISA就要住院一次。这样的日子，SAM怎么有心情工作呢，所以我就来替换他，让他去照顾LISA。”

　　JIN点了点头，LISA是很不幸，可是自己都穷途末路的人，居然还管得了别人的生死。这个家伙，还真是。。。善良到顽固！想到赛车那天，他身体那么不舒服，也竭尽全力的保护自己。看来，不只是对他如此呢！

　　从窗外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JIN以为是SAM回来了，扭头向外望去。

　　一辆破旧的货车停在加油站的门口，一个衣衫邋遢，流浪汉样子的男人走下来。

　　PAUL对JIN说

　　“看，这个男人就是JACK。”

　　门被打开了，男人长期酗酒的脸面色晦暗，双眼没有一丝光彩，发直的盯着角落的酒箱。

　　PAUL跟他打着招呼

　　“JACK。我听说LISA又住院了，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唤做JACK的男人嘟囔道

　　“还能怎么样？在这样的家庭得了这么昂贵的病，只能混日子了。暂时死不了。”

　　PAUL提醒他

　　“既然你生下她，就要好好对待她。你最近没有再喝酒吧？”

　　JACK仿佛嫌他罗嗦的一挥手

　　“别废话，快给我来几罐啤酒。”

　　PAUL没有理他

　　“对不起，已经卖光了。”

　　JACK指着角落里的啤酒箱

　　“那里是什么？他们不肯卖给我，连你都瞧不起我，你们这些骗子，上帝会惩罚你的。”

　　JIN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男人，因为几罐啤酒几乎失去理智的咆哮着。

　　PAUL开始有些不耐烦，火大的说

　　“你有钱买酒，不如给LISA治病。你怎么好意思让SAM代替你做这些？”

　　JACK听了他的指责也没什么反应，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PAUL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可怜的LISA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竟有这样的父亲。。。若不是靠SAM支撑着，LISA早就没命了。”

　　JIN忽然想起赛车那天SAM扬着钱对他说，如果你想感谢我，就用这个来表示吧！怪不得他那么急迫的收下那钱。

　　正想到这里，SAM推门走进来。他的怀里抱着一个一头金发的小姑娘，可爱的活像个洋娃娃，只是脸色苍白的不象正常人。

　　“PAUL，我看见JACK的车刚离开，他是不是跑来买酒？”

　　PAUL点了点头

　　“恩，我没有卖给他。他一旦喝醉，LISA就要遭殃了。”

　　SAM脸色阴沉下来

　　“JACK最近老毛病又犯了， LISA又开始挨打，所以才严重到住院的。”

　　PAUL听了恨恨的说

　　“上帝真该惩罚JACK！如果LISA流血的话，她会有生命危险的。难道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知道？”

　　FANY注视着SAM怀里的小女孩，看见她胆怯的向SAM的怀里依偎过去。PAUL冲着JIN叹着气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荒唐的父亲，不过我们什么都做不了。SAM自己也穷得很，就算他想帮助LISA ，又能做什么？”

　　SAM皱着眉头说

　　“今天是LISA出院的日子，JACK一定又得喝多，我不放心让LISA跟他在一起。让她留下来住一晚上吧？”

　　SAM对着PAUL说出这番话，却看着JIN。JIN点了点头，谁能拒绝这样可怜又可爱的孩子呢？

　　SAM温柔的对怀里的女孩子说

　　“LISA，今天跟SAM一起住吧，好吗？ ”

　　LISA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小小的微笑。SAM低头亲了她一口，抱着她转身向屋外走去。

　　JIN看着他们的背影，向PAUL问道

　　“LISA的病需要多少钱才能治好？”

　　PAUL叹了口气

　　“对你我来说几乎是天文数字，不是我们能拿得出来的。SAM即使多爱她，也只能守护她这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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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N看着院落里的互相依偎着的男人和女孩子，她小小的头依靠在他宽厚的肩膀，有一种既脆弱又和谐的美感。

　　他们都是穷途末路的人。JIN想，对LISA除了同情，SAM会不会有感同身受的悲伤和无助？

　　就像他现在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在蔓延，他分不清是怜悯，是心痛，抑或是感同身受的悲伤。

　　他是个孤儿，在他幼年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哭泣的时候没有人呵护，笑的时候也没人分享。他只有一个不苟言笑的义父，在他被扔在角落很久的时候，当作赏赐一样的给他一个表情。

　　当他因为羡慕而乞求的时候，却什么都得不到。义父对他说，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

　　现在他已经忘记有人可以依靠是什么感觉，他也不会乞求任何东西，因为他知道那无济于事。

　　他记得自己曾经很爱笑，到后来连笑都不会了。因为没有人希望看见他笑，他们只希望看见他拥有最矫健的身手和最精准的枪法。

　　只有他们觉得他有价值的时候，他才会得到一些关注。

　　他早已经习惯这些。而现在，他却因为面前穷途末路却没有放弃希望的两个人而觉得辛酸。

　　他打开门走出去，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会治好你的，LISA.爸爸也不会再打你，知道吗？要健康的长大，我漂亮的女孩儿。”

　　金黄色的头在他的怀里点着，乖巧而安静。

　　JIN看见SAM用脸颊贴着那金黄色的小脑袋，轻轻摇晃着她，开始哼唱一首很轻快的歌

　　There's a man, standing on the corner,
　　一个男子站在街角
　　With a sign saying: "Will work for food
　　身边的标示告之
　　You know the man, you see him every morning,
　　他已失去了工作
　　The one you never give your money to.
　　你每天清晨都能见到他
　　You can sit there with your window rolled up,
　　只是你从不施舍
　　Wonderin' when the light's gonna turn green.
　　你安逸的坐在窗前
　　Never knowing what a couple more bucks,
　　寻思着何时黄昏来临
　　In his pocket might mean.
　　却不曾考虑那男子口袋中的几元钱对他的意义
　　What if he's an angel sent here from heaven？
　　倘若他是天使，
　　And he's making certain that you're doing your best,
　　To take the time to help one another:
　　观察你是否用心尽力去帮助另一个人
　　Brother, are you gonna pass that test?
　　兄弟 你会通过这个测试吗
　　You can go on with your day-to-day,
　　你可以一如既往的打发日子
　　Trying to forget what you saw in his face.
　　并抹去那张脸在你脑海中记忆
　　Knowing deep down you could have been his savin' grace.
　　但你深知自己曾有过帮助他的机会
　　What if he's an angel?
　　倘若他是天使

　　A little girl, on daddy's lap,
　　一个小女孩坐在父亲的膝上
　　Hidin' her disease with a baseball cap.
　　她的棒球帽遮掩住她病痛的模样
　　You can turn the channel, most people do.
　　你可以象其他很多人那样转换频道
　　But what if you were sitting in her daddy's shoes?
　　但是倘若你是女孩的父亲，你会如何感受
　　You can go on with your day-to-day,
　　你可以一如既往的打发日子
　　Trying to forget what you saw in her face.
　　并抹去那张脸在你脑海中记忆
　　Knowing deep down you could have been her savin' grace
　　但你深知自己曾有过帮助她的机会
　　What if she's an angel?
　　倘若她是天使

　　温暖的气流，缓缓在空旷的沙漠上空流动。那清亮的声音里有宽恕，也有调侃，还有一种永不屈服的乐观与坚强。

　　JIN心中满溢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他忽然想，如果是自己是SAM，处在这样穷途末路情况下，会不会在这样沙漠的小镇里，为一个身世可怜的小女孩唱一首这样达观而温暖的歌曲？

　　他不知道答案。他只是忽然觉得，面前叫做SAM的人离他所想象的那个杀人凶手的形象，越来越远。

　　也许，越丰富的世界里，人们的感情就越被物质冲散，变得隔膜而疏远。而在这贫瘠荒凉的地方，最原始的情感和同情心反而泛滥成灾。

　　七月，加州夏日里难得的一场雨降临了。

　　沙漠象干涸的大嘴，贪婪的将满天的雨水吸进细密的沙里。从窗子望出去，稀薄的雨中，墨一样的云层覆盖下来，同深黄色的沙漠将天地切割的泾渭分明。

　　JIN不安的在屋子里踱着步，一大早听说了LISA病危的消息，SAM立刻奔去JACK家，至今还未回来。

　　这场本应该沁人心脾的大雨，反而带着些让人烦闷的不祥的预兆。

　　门忽然被推开，PAUL穿着雨衣走进来

　　“JIN，SAM还未回来？”

　　JIN沉默的点着头，本来还期望PAUL能带回消息。此刻SAM或者LISA能有一个人有消息传来，他也可以安心些。

　　PAUL甩着头发上的雨水

　　“我去了JACK家，LISA已经意识不清了。医生来看过，说挺不过今晚的话，也许就不行了。。。”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PAUL有些忧心的

　　“SAM不知道去了哪里，LISA这样的时候，他不应该在她身边么？”

　　JIN也有些奇怪，SAM能去哪里？

　　那天SAM的歌声还在他的脑子里萦绕不散，LISA现在这么危险，能让他离开她身边，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时间在两个男人的静默中，一分一秒的流逝。雨渐渐停歇了，天也已经暗下来。

　　JIN穿上外套，对着发呆的PAUL说

　　“我去找他。”

　　不等PAUL回答，他已经走出去启动了机车。

　　蓝色的机车在湿润的高速路上飞驰，经过的地方激起一排微小的水花。他将车速开得很快，快到在这样的路况是很危险的速度。

　　他告诉自己，在他的任务没有达成的时候，他不乐于看见那个人发生意外。

　　小镇里灯火微弱，清凉的空气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JIN在街道里穿行，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SAM，他只能碰运气。

　　经过一条暗巷的时候，里面传出殴斗的声音。他皱了一下眉头，不打算多管闲事，继续向前走去。

　　转身走了几步，一句“东方来的异教徒！”将他的身影定住了。

　　这个小镇，目前只有两个来自东方的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就是SAM。

　　他急步奔向小巷，小巷里几乎昏暗的不能视物。地上桔黄色的外套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继续向里面走去。黑暗中，一群熟悉的身影正围殴着一个已经无还手之力的人。

　　SAM怀抱着一个旅行袋蜷缩在潮湿的地面，低垂的黑发遮掩着脸上的青紫，嘴角有隐约的血痕。后背的衣服似乎被撕裂，沾满泥浆的贴在身体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鲜红刺目。

　　以JASON为首的飞车党还在不时的踢动已经没有反应的身体，互相调笑着

　　。。。这个东方的异教徒已经不能动了。。。刚才还像个野兽一样呢。。。你的力气呢？小子。。。滚回地狱里去，带着你身上恶魔的图腾。。。

　　JASON不费吹灰之力从SAM怀里将旅行包拽出来，叨估着

　　“还用衣服包起来，你以为能藏住你的赃物？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猫腻？”

　　打开拉链后，JASON惊呼了一声

　　“这个家伙不是抢银行去了吧？这么多钱。”

　　喽罗们也一起兴奋的怪叫起来。地上原本死寂的身体忽然摇摇晃晃挣扎着站起来 。

　　夜色里那表情野兽一样狰狞。那是温和的SAM？

　　“还，我，钱！”

　　微弱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

　　JIN忽然明白，SAM的消失原来是为了给LISA筹钱。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钱，不过看来是被冤家路窄的飞车党半路拦截了。

　　JASON一拳冲着SAM挥过去，以为他会应声而倒，却没想到那残破的身体晃了一下，居然还勉强站立着。

　　“不还我的钱，我总有一天杀了你！”

　　这番威胁的话，因为气息不稳而声音微弱，却还是无比笃定的传到了JASON的耳朵里。

　　他揉着自己的拳头

　　“你这个家伙还敢威胁我？不等你杀了我，我现在就让你下地狱！”

　　他挥动硕大的拳头，再次用尽力气击过去，却在半空被人擒住。回过头是一张森冷的脸

　　“JASON，你可以选择现在还他钱，或者选择下地狱。”

　　看清了那张黝黑的脸，SAM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摔倒在水里。他昏迷前心里喃喃自语，口气不小么，小子。一定要保住我的钱。。。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张宽大的背上。他挣扎了一下，听见低沉的声音

　　“别动，我的车子停在前面。我只负责背你这一段。”

　　SAM吐了一口嘴里腥浓的液体

　　“我的钱呢？”

　　JIN扬了下手臂里的旅行包 。解决几个小地痞不算什么难事，当他们看见他怀里乌黑的家伙，早就作鸟兽散了，他甚至连力气都没费。

　　SAM放下心来，也不再挣扎。浑身的刺痛不时的袭上来，他低头看着身上的外套，脸色惨白的猛然记起什么，声音颤抖着

　　“你帮我穿的衣服？”

　　“恩。”

　　“你看见了？”SAM在黑暗中闭上眼睛，竭力的平复自己的语气，心里却不停翻滚着。即使他如何努力掩饰隐藏，过去还是伙同那纹身不依不饶的存在着。

　　JIN感觉得到他的挣扎，没有直接回答他。因为他意识到SAM自己也不愿意面对他身体的秘密。

　　在搀扶起昏迷的SAM，帮他清理身上的泥浆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论天气多热他也要套着一件外套，又为什么会被飞车党叫做东方的异教徒。

　　看见他后背上从脖颈延伸到蝴蝶骨的图案的一刻，他就明白了一切。

　　尽管身处黑暗中，他还是看清了那触目惊心的图案。

　　火红的花朵在白皙的肌肤上怒放的栩栩如生，细致的仿佛能看清嫩黄色的花蕊和花瓣的每丝纹理，而一条狰狞的黑蛇在花朵后面若隐若现的吐信。

　　这样妖冶而诡异的纹身，难怪会被飞车党误认为是异教徒。

　　“为什么要纹这样奇怪的图案？”说实话，从第一眼看见这个纹身他就发自内心的不舒服。

　　那不是一个能引起美好联想的图案，更像是一个充满恶意的诅咒。

　　SAM苦笑了一声

　　“你不会笨到以为这是我自愿纹上去的吧。”

　　JIN仔细一想，的确，这样引人厌恶的图案，谁会愿意纹在自己身上带着一辈子？

　　还来不及细问它的来历，SAM已经挣扎着从他的后背落到地上，岣嵝着身体坐上蓝色的机车

　　“带我去LISA的家，我有钱给她治病了。”

　　JIN看着那脏兮兮的旅行袋

　　“钱哪里来的？不会是。。。”

　　SAM翻了翻白眼

　　“如果是抢来的，殴打我的就是警察，轮不到这些飞车党了。“他揉着脸上的淤血

　　”真是倒霉，半路遇上这些垃圾，想用衣服挡住袋子已经来不及了。”

　　看了看还在发呆的JIN，推了他一把

　　“别耽误时间，好吗？”

　　两个人在路上飞驰，心中都有些侥幸，也许LISA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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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JACK家破败的房子前，灯火一片灰暗。

　　两个人敲响了隔壁的门，听说LISA病情恶化被送到小镇里唯一的医院。

　　再次飞车赶到医院，他们在门口看见正在抖着手点烟的JACK。

　　SAM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奔过去抓住他的胳膊

　　“LISA还活着，是吧？”

　　JACK恍若未闻的继续点烟，双手却已经颤抖的无法点燃

　　SAM甩开他，向里面奔去。

　　苍白的房间里，小小的身体安静的躺在床上，金黄色的头发温顺的垂着，白皙的脸颊依然栩栩如生，仿佛只是陷入了美梦一样。

　　SAM抓过那尚有余温的小手贴在脸上

　　“女孩儿，我来了。我的宝贝为什么不等我？”

　　JIN靠在门上，无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JACK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满面的泪痕

　　“我本来已经决定对她好的，她妈妈离开后，她很乖，从来不吵闹。如果她还能醒过来，我愿意戒酒。。。”

　　JIN来不及说话，一团黑影迎面扑了过来，身边的JACK应声倒地。SAM的拳脚纷乱的落在JACK的身上，直到SAM身上的伤口重新绷出血来，趔趄了一下。

　　JIN撑住他

　　“你冷静点，SAM。你打死他，LISA也回不来了。”

　　“为什么都是孩子为大人的过失接受惩罚？”SAM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烂泥一样的男人

　　“如果死的是你，就好了。”

　　JIN呆了一下，从和SAM相处以来，他是第一次看见SAM这样浸透寒意和残忍的表情。

　　眼前的SAM几乎让他相信，如果他此刻手上有一把抢，他真的会眼都不眨的毙了地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