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厨师》灰*生

14、赛前

　　第一天没有我的比赛，但我也在看台上坐了一天，打算多收集一点对手的资料。

　　每天早上会公布当日的赛程，如何分配对手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规则，官方说法是会根据当日的胜负结果安排第二日的对手，是真有考虑还是纯粹看运气就不得而知了。我倾向于后者，主要是因为我不相信高层会为了我们这群蝼蚁耗费脑筋，他们基本只考虑这次排位赛如何控制一个恰到好处的死亡率，反正精英学员被隔离出来了，不怕损耗。

　　第一天的战况还不算激烈，但是几天以后如果有人连败恐怕就要开始拼命了。

　　下午A赛区的擂台上出现了一例死亡，那个倒霉的学员本来能赢的，却在最后关头大意了。我从头到尾看得清楚，比赛不禁止使用武器、暗器，甚至毒药，但是明面上禁止故意致人于死地。他的对手会下杀手是因为他太强了，想赢就只能抓住那唯一的一次破绽，而那仅有的一次大意，就让这个年轻人丧了命。两个裁判老师大约商议了五分钟就判定了他的对手下杀手的合理性，如果被判为不合理，那么就算杀死了对手也只会被判为负一场。

　　看完这场比赛我心情沉重，再没有一开始跃跃欲试的好奇心，正打算起身离开，却发现几日不见的陆灵轩不知何时站在了离我不远处的看台上，见我看到了他便冲我微微一笑，扬了扬手。

　　我不太想理他，但也深知这家伙的尿性，无奈走过去，问：“你比完了？”

　　“怎么可能，不过刚开始而已。”

　　看这家伙一派轻松的样子，估计没什么我操心的余地，我冲他点点头，说：“我去吃饭了，你要留下来看吗？”

　　“这种水平有什么好看的，走，我带你去开小灶。”他一把揽过我的肩膀拖着我走，肢体接触让我有些不自在，但到底没甩开他的胳膊。

　　陆灵轩把我带到一个类似于公寓的地方，里面卫浴设施齐全，比学生宿舍高了不知几个等级。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堆食材，冲我扬扬下巴，说：“轮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感情他说的带我开小灶是让我自己做。反正最近确实吃腻了食堂，久违地能下一次厨倒也不错。

　　我一边利落地洗菜切菜，一边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一个老家伙的宿舍，反正他最近都不在，就拿来随便用了。”

　　陆灵轩倚在厨房门边，笑盈盈地看我做菜，既没有帮手的意思，也不打算和我透漏太多信息。

　　对我来说其实无所谓，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三菜一汤做完，电饭煲里的米饭也刚好煮好，我看了眼时间，还行，手艺没退步，以后再见到师父也不至于没脸见他。

　　端菜的活儿陆灵轩倒是积极得很，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每道菜都先尝了一遍，夸张地赞叹道：“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手艺，我居然暴殄天物了这么久！”他摇摇头，接过我递过来的米饭，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吃货，我心下有点诧异，自己也盛了米饭一口口吃起来。以前哪里会想到有一天能吃自己做的饭也成了一种奢侈，熟悉的味道让我仿佛回到了和师父一起生活的往昔岁月，心里又酸又涩，竟有点食不知味。

　　看到陆灵轩吃得那么香，我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下毒？”好歹我现在也是上过几节药物学课程的人，他对我如此没有防备心我都不知该不该开心。

　　听我这么问陆灵轩“噗嗤”一声笑出来，差点没呛到，他揶揄地看着我说：“你要是真能让我中毒，那可得庆祝庆祝。”

　　那大概要去阴间庆祝了吧，我暗暗腹诽。

　　“我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吃我做的饭？”我有点闹不清楚陆灵轩知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如果他有这个好奇心从而调查出了什么倒也不足为奇。

　　“是啊。”他很轻松地承认了，“难道你以为我是怕你紧张特意过来安慰你的？”

　　并没有这么想。我狠狠地咬了一口嘴里的土豆，把煮得香软入味的土豆牛肉完全嚼烂吞下了肚。

　　探究这人的动机根本没什么意义，我决定专心享受美食，不去试图揣摩精神病人的思维。

　　陆灵轩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得好，笑眯眯地和我抢着下筷吃完了一桌的饭菜，两个人连口青菜都没有剩下。

　　也许因为今天吃得十分满足，即使明知第二天自己有很大概率就要踏上比赛场，晚上躺在床上却很快就沉沉睡去，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