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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他的吻密集如雨,深深浅浅,吻得她天旋地转。

      田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双抵在他胸膛前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牧一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似乎很享受和她唇舌交缠的美妙。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了‘啪嗒’一声开锁,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搂着她的男人拉开。她被带的踉跄几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牧一被来人狠狠挥了一拳,他反应很快,毫不示弱地回了一脚。男人用了全力,样子似是要制牧一为死地。两人一时间扭打成一团,难舍难分。

      她终于看清压在牧一身上的男人,表情变得不可思议,“董俊?”

      被点到名的男人顿了顿,牧一见机立刻回了一拳,还想再补一拳的时候被田佳拦下了。

      她看了眼牧一,又看了眼不远处四分五裂的花瓶,那是她新买的,就这样被打碎了,想到这里脸都冷了下来,“还没打够么,不如出去慢慢打?”

      董俊是收到了陈副局的信息才急急忙忙往田佳的住处赶,想到牧一阴晴不定的脾气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田佳。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是颤抖,将油门踩到底,生怕慢一步就让她遭遇不测。

      现在看见她有些红肿的嘴唇,董俊眼睛又赤红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跳起来又想再打。田佳没给他机会,她按住董俊的肩膀抵住他后脚跟轻松将他绊倒,警告道,“再动我把你丢出去!”

      董俊的情绪很激动,气的脖子上青筋暴露,他说:“田佳,他对你做了什么!”

      田佳没说话。

      牧一也不是省心的料,他缓缓蹲下身,波澜不惊地看着她:“他怎么有你家钥匙?”

      他的额头被打破,渗出细细的血丝,眼框有些青紫,衣服也因为方才的扭打而变得凌乱,但是他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那些拳头都不是打在他身上似的——不管怎样,牧一反正是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同情心。

      她狠狠地撇了董俊一眼,这家伙真狠心,拳头怎么净往人家脸上招呼。

      牧一见她没有回答,又固执的再问一遍。

      董俊冷笑一声,语气冲.锋.枪似的,“你有什么资格来问这个问题?”

      牧一的表情依然平静,深邃的眼底渐渐升起寒意,“我问的是她。”

      董俊不理会,他说:“钥匙是她给我的。”

      “是吗?”牧一看向田佳,后者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答案。

      “我知道了。”牧一站起身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了方向往厨房走去,不一会儿手中多了扫帚和簸箕。他不疾不徐地将打碎的花瓶扫入簸箕中,骨节分明的手抓着扫帚,动作十分生疏。等打扫的干干净净了才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带上门。

      她看着被换下的男士拖鞋,神情有些怔忪。

      牧一离开之后气氛陷入沉寂,过了很久,她才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问了刚才牧一的问题,“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董俊乖乖交出钥匙,一脸尴尬,“你被牧一带走那天,是我私自拿了你的备份钥匙去配的。”

      其实他的心思和担忧她都理解,他是站在关心田佳的角度为她着想,她也不好去苛责什么。只是董俊也是男人,他拿着她家的钥匙总归是不好的。

      田佳声音很轻,仿佛累极,“他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不要担心。”

      董俊没说话,她轻飘飘的语气在屋里低空飞行,“你别忘了,我为什么辞职。”

      当年的田佳心底藏着小秘密,其实假戏真做的还有她。

      从‘意外’认识了牧一开始,她跟了他两年,他将她护的紧,说不心动是假的。意识到心底那点悸动萌发的时候,她就向警方申请了退出这次活动。陈副局说什么也不同意,还答应她这次成功了就将她调去省调查局做文员。

      牧一对她的无微不至,在陈副局眼里成了最重要的筹码。

      她的秘密不能说,她的身份不能坦白。

      这是她的职责,一边是牧一手下带着探究的眼神,一边是陈副局的人在虎视眈眈——她那段时间几乎崩溃,但是牧一全当她是心情不好,让老四给弄来助眠的香薰,每夜都守在她床前轻声安抚,“有什么不高兴的睡一觉就好了,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说的这句话含义很深,她当时没有细想。

      后来她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一个豺狼又怎会爱上拿枪的猎人呢?

      最后田佳自然没有去什么调查局做文员,任务结束了之后就递上了辞呈。局里的人一直都不明白,她最苦最累的那段卧底生活都已经过去了,为何结束之后还偏偏拒绝了陈副局给她安排的新工作。

      还有个别八卦的同事会问起她到底怎么让牧一这个薄情的男人这么死心塌地,其实田佳不喜欢跟别人讨论牧一,尤其是警察。她难道要告诉他们是她无法将心爱的人送进监狱所以才选择辞职吗?

      她和牧一就是极与极,但偏偏无法拒绝吸引,互相靠近。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冷淡,在空旷的屋子里低空飞行,“董俊,我很累了,你先回去。”

      其实那天并不晚,接二连三的事情把她闹得一点胃口也没有,赶走了董俊就蔫蔫的回了房。

      她在家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最后磨不过母亲,应聘了律师事务所的助理位置。

      明天要上班,她躺在床上滚了几圈,试图催眠自己睡着,但是并没有成功,她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牧一的联系方式。

      一夜无眠。

      接下来几天她又恢复了正常生活,前几天的假期全都浪费在了躲牧一身上,今年的假就这样浪费掉了。她惋惜的看了眼日历,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日程表上面,严律师近期有两场官司要打,看来她这个月有的忙了。

      牧一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被董俊刺激到了,反正没有再找她,田佳松口气的同时又感到惆怅。

      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那头就传来了急促的女声,“小佳,你现在马上回家收拾行李,两小时后机场见,我们需要去一趟北京。”

      “怎么这么突然?”田佳有些诧异,平时都是田佳负责整理资料,她的另一个助理陪她出差。

      “刘琛于凌晨四点十分死亡,遗嘱和遗产生效了,我们需要去见他的法定继承人。”严律师言简意赅,说完就挂断电话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原来是受客户委托,实现最终委托目的。

      她拿起笔在日程表上勾勾画画,头也没抬,“师傅,麻烦掉头回刚才的小区。”

      田佳是万万没想到会在北京遇到牧一,彼时她正跟着律师团队刚下飞机,风风火火地准备往医院赶。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的脚步留住,田佳回头一看,牧一正微笑的看着她。他穿着一身手工裁制的西装,后面跟着几位衣着得体的男人,看样子也是刚下飞机。

      此时此刻的牧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模样斯文至极,跟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刘琛家中请来接他们的司机刚好跑去开车,严律师抬手看了看表,善解人意道:“去吧,给你三分钟。”

      她乖乖点头,一路小跑过去,他身后的男人见状统统识趣的离开。

      “你怎么在这里?”田佳先开了口,说话间气息微喘。

      “来办点事,你呢?”

      “公事出差。”

      “晚上一起吃饭?”

      “可以。”

      “那晚上见。”他说完这话就先行离开,留给她一个干脆利落的背影。

      牧一至始至终都是那副表情,没有多亲近也没有很疏远。她突然觉得刚才那句‘一起吃饭’只是他礼貌性的询问而已,不禁暗暗后悔刚才怎么这么蠢没听出他话外的客套。

      所幸的是工作很顺利,严律师和遗嘱的法定继承人很快谈妥,并且成功签下遗嘱的合同。

      工作顺利收了尾大家都十分高兴,严律师笑眯眯的表示晚上大家一起聚个餐,明天放一天假,后天再启程回A市。大家平时都忙里忙外没时间旅游,难得有这个机会可以在北京散散心,自然是成功赢得了一片欢呼。

      聚餐地点在酒店附近,田佳换了身衣服就准备赴约,刚走出酒店就接到了牧一的电话。看着这串陌生的号码,她内心复杂。

      牧一在她眼里无疑是个危险的人,她手中很多资料都只是大略写了他的鸡毛小事。她摸不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接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更阻止不了自己心中像飞蛾扑火的爱恋。

      “田佳,忙完了吗?”牧一似乎在车里,她隐约听见了扭动钥匙熄火的声音。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恩’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脚下仍在不停地往聚会地点走去。

      “你别动,我看见你了。”

      听到这话田佳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有些呆滞地看着不远处从车里下来的男人。

      她挂断电话走过去,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严律师告诉我的。”牧一顿了顿,解释道,“你就职的那间事务所是我名下的财产。”

      “……”

      牧一换回了平日最常穿的体恤和牛仔裤,他的长腿笔直有力,就像橱窗里的模特,很少有男人能将牛仔裤穿的这么好看。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宽大的体恤收进牛仔短裙里,和牧一站在一起就像穿着情侣装。

      情侣装……想到这里,她尴尬的低下头,耳根泛红。

      牧一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扬眉,“王府井那边新开了一家餐厅,味道不错,我带你去试试。”

      “啊——”田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十分抱歉,今晚可能不行,我们团队要聚餐。”

      牧一微微蹙眉,他讨厌被放飞机,尤其对象还是田佳。

      酝酿了一下情绪,他又开口,“请问,我可以去吗?”

      田佳哪里见过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当然可以,你可是我们的大老板。”

      得到满意答案的男人将车钥匙丢给酒店门童,转身跟着田佳往大排档走去。

      除去上次的跟踪,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散步,但并不美好。

      四处都是人头攒动,牧一抬手将被撞的踉跄的女人往怀里带,人多的地方总是乱,他微微低头覆在田佳耳边,“看好财物。”

      这边的严律师拿起桌上的烤串,还没来得及吃,张嘴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牧一和田佳。

      她立刻站起身,毕恭毕敬道,“牧先生,您来了。”其实今早在机场看见牧一的时候就想打招呼的了,只是他当时眼底都是田佳,根本就没有她打招呼的机会。

      现在再看,田佳小鸟依人的靠在牧一身旁,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他们关系匪浅。

      原本闹哄哄的一桌人见到老板亲临,瞬间安静如鸡,一时间没人敢说话。不远处端着小菜的服务员猛地停住脚步,他到底该不该现在上菜?

      牧一勾唇,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懒散,全然没有半点架子,“别那么客气,今晚我请客,你们自便。”说完就不顾众人,将田佳带到了角落坐下,打算图个清净。

      但是律师团哪里放过那么好的调侃机会,一群人拿起酒瓶就围了上去,这气势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要打群架呢。

      “田佳,小小助理怎么眨眼就成老板娘了?!”

      “敢情你这些日子只是微服私访?!”

      “不管不管,到时候结婚请帖一定要给咱们人手一份!”

      牧一笑着应允,大伙们不放过他,一个个吵着嚷着要给老板敬酒。他也不含糊,一轮干下来竟喝掉了半瓶白的,俨然一副喜事将近的样子。

      田佳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毫不客气地将他们赶走之后才瞪他,“胡闹,酒量好也不能这样喝啊,这是白的你知不知道?”说话间又招来服务员要醒酒汤。

      田佳的语气里颇有责备的意思,她知道牧一有个怪毛病,喝得越多越清醒。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十分清亮,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牧一伸手将她的柔荑攥在手心,珍宝似的细细摩挲。田佳吓一跳,正想抽回却被拉得更紧。

      她心虚地回头看了眼,发现不远处的大伙们各个一脸八卦地望着这边,她‘唰’的一下脸红到脖子根,心神意乱间又听他开口。

      “佳佳,就让我这样待一会。”

      像是想到什么,她另一只空出的手捏住牧一下巴,开始仔仔细细的研究他的脸,声音里难掩关切,“伤好了吗?还有哪里疼吗?”

      牧一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已经没事了。”

      她尴尬地拿起一旁的茶杯喝口水,解释道,“那个钥匙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是他自己……”说到这里,他已经明了。

      “你跟那个男人关系很好?”

      “朋友而已。”

      “那我呢?”

      “……”

      “我呢佳佳?”

      田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着问,“你恨我吗?”

      她佯装轻松的样子,握着茶杯的手已经开始发抖,突然有些后悔这样问他了。

      牧一没有马上回答,他侧头看着田佳,“我可以抽烟吗?”见她点了头,他才从兜里掏出烟,缓缓地吞云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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