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效此儿形状》魂兮来归

3、周公之礼

　　大婚的日子，按着礼数，二人该行房。
　　太子自然不会推拒，身为太子，有些事不管他愿意或者不愿意，甘心或者不甘心，总要去做的。
　　与其日后勉勉强强，还不如在该做的时候把该做的事做好，事情都积到一起才麻烦。
　　“今日是大喜之日，本宫便不召人来宽衣了。衍之可听那些教导嬷嬷太监的说了这些事。”太子问道。
　　宋衍之倒了两盅酒，成败便在酒里了。
　　“既然是大喜之日，虽则我与太子同为男儿，这交杯酒还是要喝的。”他递给太子，动作柔和。太子倒是没什么，这交杯酒是古礼，自然要遵的。
　　宋衍之微微有些紧张，虽然他比太子还微微高出一点，但是太子身形较他强壮许多，他常年病弱，又不爱动，实在是忐忑。况且今晚他谋划的事……说来也算是大逆不道了。若是不能成功，后果实在严重，不说他自己，整个宋亲王府都在他身后呢。但是，宋衍之悄悄咬了下牙，他可不想一辈子都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
　　太子看着自己的太子妃，这样一个瘦弱秀气的男子，平心而论，做他的妻子也不算是太拿不出手，起码别人不会说闲话，讨论谁夫谁妻。眼前只一个巴掌的距离，便是宋衍之的脸颊，白皙透亮，干干净净。
　　太子抬了抬眼皮，宋衍之的睫毛正在微微颤抖，好像特别紧张。也是，太子心中难得多了些怜惜，毕竟是大婚之夜，虽则他年龄比自己还大上几岁，听说却是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经历。
　　咦？怎么……有些头昏？
　　太子按了按额头，是自己喝多了吗？
　　宋衍之关切道：“殿下，怎么了吗？”
　　“没事。”太子勉强站直了身子，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便去床上歇着吧。”
　　酒意翻腾，太子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染出两抹红晕。宋衍之仿若不经意的看着，这太子终究还是年轻，十六岁啊，还是少年。之前见他总是一副精明沉稳的样子，让人忽略了他的年龄，此时看来，确有几分可爱。
　　二人相携躺倒在床上。
　　太子皱紧眉头，怎么身上越来越没有力气了？明明没有喝那么多的酒啊。
　　不管怎么样，今晚一定要把该做的做了。
　　太子单手解宋衍之的上衣，宋衍之静静地躺在他身.下，面孔柔和。
　　“怎么……这么热？”
　　药性上涌，太子脸色绯红，四肢力气缓缓流失。
　　宋衍之一笑，本来秀致的脸显出狡黠。微微用力，反转位置，把尊贵的太子殿下压在身-下，右手抚上他的脸：“殿下，既然你今日有心无力，那便让臣来伺候你吧。”
　　“你……”太子玲珑心窍，心思电转间便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恐怕是那个合欢酒出了问题吧。好一个宋衍之，真正聪明。亏那些谋士外人夸他温谨良善，怎么就没人看出这人的……
　　暧昧的烛光柔和洒在大床上，锦缎丝被轻轻映着烛光，一室旖旎。二人一上一下，太子脸色复杂，冷然瞪着身上伏着的人。宋衍之微微一笑，道：“殿下，你我皆是男儿，衍之虽然身体弱些，也不愿就此居于下位，只愿太子体贴了。”
　　太子沉默。他生来便是人上人，所有人都告诉他，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你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显出懦弱。他也从来克制，一言一行都是谨慎，办事也从来凌厉。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被别人压制住。
　　宋衍之缓缓褪下二人的衣裳，麦色与白色泾渭分明，一上一下。
　　太子自幼习武，有名师教导，他又意志坚定不怕吃苦，身上很有几分肌肉。宋衍之挑着眉，笑道：“太子果然好身段，若不是衍之为了今日特意研习许久，怕还是不知晓怎么能让殿下满意呢？”
　　太子心高气傲，却不是不识时务，此时平静道：“本宫此时便明了你是不愿意同男人行房，既然如此，本宫也不会勉强你。只要你现在住了手，本宫不但既往不咎，而且今后也不会再碰你。……本宫说话算话。”
　　宋衍之笑了笑，这话要是之前说他还能听，只是现在么……
　　“殿下，您现在有没有觉得浑身发痒？尤其是……那个地方。”
　　太子终于变了脸色，苦笑道：“宋衍之啊宋衍之，不愧是深宅大院里养出来的，心计可真是一等一的，这般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宋衍之也不管他话里的讽刺，自顾自把额头贴到太子额上，眼睛对着眼睛，深深看去：“殿下，衍之手段确实低劣，不求您能宽恕。而且过了今晚，衍之也甘愿在殿下之下，绝不会再耍手段。只这一次，衍之不能遵从殿下了。”
　　宋衍之缓缓向下，思忖着龙阳集里上位者是怎么的动作。眼前正是太子殿下的锁骨，在温暖的烛光下诱惑得很。宋衍之伸出舌头，来回舔.弄。
　　“嗯……”
　　太子闷哼一声。
　　“床头的暗格里……有香膏。”
　　宋衍之低低笑了出来，“殿下，你可真乖。”

　　雄鸡高唱。
　　宋衍之迷迷糊糊睁开眼，他倒是难得睡这么沉。宋衍之向来浅眠，他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太烦心的事儿，却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体弱，总是睡不安稳。昨夜怕是倦的狠了，才这般好眠吧。
　　唔……手臂好麻。
　　宋衍之皱了眉头，太子殿下仍在他右臂上沉沉睡着，眉心紧蹙，唇角也往下压，明明是不耐的表情，宋衍之却觉得柔和的紧。
　　冬日天寒，太子的卧房里必然是燃着地龙的，只是那些外物的温暖，怎么比得上怀中人真真切切的贴合与软热？
　　清晨冷冽的雾气里，怕这种温暖，没有人能够拒绝吧。
　　宋衍之动了动，男人早晨总会有些许冲动，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自然不会例外。
　　腿与腿交叉的最上方热得很了，宋衍之想把腿抽出来，太子殿下昨晚已然累的狠了，他再有什么动作真的说不过去。
　　宋衍之极尽小心，太子还是惊醒了。
　　二人对视，彼此都有些尴尬。宋衍之是因为无论如何昨晚上是自己带了几分强迫，而尊贵的太子殿下……
　　想起来昨晚的事，太子脸上一阵青白。最初他自然是不愿意在人下的，只是，或许是宋衍之下的药，或许是自己本性如此，最后坐在那人身上摇摇摆摆的人……
　　太子一阵头疼，不愿意再想。
　　宋衍之轻声道：“殿下，你身上可有不适？这个……若是真的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不然怕是会越拖越严重。而且，那个、那个东西一定要弄出来，不然您可能会身子不适。”
　　自然没有人去教.□□如何为下位，他生来便不是应该迎合旁人的人。宋衍之却被千叮咛万嘱咐，此时也只好赧颜开口。
　　太子体魄强健，自然不会床都爬不起来。只是他毕竟是第一次，宋衍之还是有些担心。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么，他也应该好好照顾太子。
　　太子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当然明白怎样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此时也不忸怩，传人搬来木桶注好水，待人都退去了，才裹着外袍一步一步小心下了床。
　　宋衍之不顾自己还赤.裸着身体，便要扶着太子。
　　太子殿下无意中瞥见那人背上、腰上甚至屁股上深深浅浅的指印，不由黑了脸，待看到他背上的挠痕更是恼怒，怎么就迎合了去？他可是堂堂太子！
　　甩开宋衍之的手，太子竭力保持步伐平稳的走向木桶，……后面有什么东西缓缓流下。
　　太子不敢置信的低头看自己的大腿，片刻，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两下。
　　宋衍之当然也看见了，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太子殿下屁股……上的咬痕。想也知道那是谁做的好事！他今年一十九岁，向来觉得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至少以往他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沉迷房中事……只是此时，回想起太子身体里的那种湿热……
　　太子妃默默地穿上秋裤，还特意松散的披上了外袍，以求遮住那不识相的东西。

　　太子脸色尚且有几分苍白，还是依照原来的样子坐在檀香木椅上，貌似漫不经心道：“太子妃倒是给了本宫好大一个惊喜。”
　　宋衍之也不客气，自顾自取了一盏茶，道：“殿下谬赞了。”
　　太子的书房里珍宝颇多，宋衍之有心想要细细赏玩，无奈人在屋檐，只能听着太子发落。他毕竟是新过门的太子妃，就是有了昨晚上的事，太子这样理智的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处置。
　　果然，只听那人道：“昨……日的事，本宫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以后也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宋衍之点头。
　　太子微微侧了侧身子，已经上了药怎么还会这么疼？
　　宋衍之毕竟不想与他闹僵，毕竟如果没有意外，他们还是要过一辈子的。“殿下，那里……用平常的伤药行不通，臣的陪嫁里有一盒顶好的专门的药膏，晚上拿给殿下好了。”
　　“宋衍之，你如今是我太子府的太子妃了，以后定要一心一意打理府中事物。本宫本来想着你一介文人，于这些家务上恐怕不精通。只是看你昨晚的手段，怕这些小事还入不了你的眼。”太子并不接话，反而带些讽刺口气。
　　宋衍之苦笑，昨晚那些怕是真的惹恼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