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神话》玄玄爻

79、第七十九章 宁若汐动手了

　　狄蒙逍收到休与的微信：来找我。

　　她分出微弱的一丝分身潜入古琴教室，“她说了什么？”

　　休与将刚才在宁若汐宿舍里的谈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她，神色凝重：“我的疑点是，为什么她会得到消息知道你的名字？难道是蛊虫自爆之前会得到信息？”

　　“也许是柳言笑？”狄蒙逍回忆着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可是我和柳言笑的对话都发生在深海之下，按理蛊虫是休眠状态，出来之后他的蛊虫就被取走了。”

　　“卢欣儿呢？”

　　“她的蛊虫被我封印一直到自爆，应该都是无法得到消息的。”

　　“那就奇怪了，难道对方有人认识你？”

　　“看来，以后我得更名换姓和易容了。”狄蒙逍耸了耸肩，“她要杀我，现在怎么办？她显然已经确认我是该杀之人，你再劝她，也许她连你一起怀疑。之前我还以为她又看上你了呢，没想到，她真是个狠角色。”狄蒙逍想起今天中午听到那些骇人听闻的事迹，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休与听完那些，倒是更确信了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她原本就是这么一个爱憎分明之人，在神界的时候，同样容不得任何一丝亏待。是以他相信最后那次看似意外的误伤，极有可能是她有意为之。毕竟当初整个神界都并不看好她对他的感情。

　　“休与，我突然很想采访你一下，被这么个心肠歹毒的蛇蝎美女看上，是什么心情？”狄蒙逍不怀好意得笑着。

　　休与的表情却显出一丝忧愁，“也确实是我不好。她虽偏执极端，却爱憎分明，当初她也的确为我做了许多事，我若有现在一半耐心好好开解，或许也不至如此。”

　　“你以前究竟是怎样的人啊？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休与忽然笑了，“连神界鼎鼎大名的百事通都想不起来的人物，怎么可能有什么值得记忆的事？你出生后，确切的说，从汐宁犯错之后，我便一直隐居，再也没有与外界接触。与你的仅有一次会面，也是在你的成年礼上。”

　　“那时候人太多了，况且我还露了个面就开溜了，所以完全没印象呢。”

　　“你那时是去见未尧了吧？”休与笑着。

　　“是啊，那些日子现在想来……”狄蒙逍摇摇头，“再也回不去了。不过现在认识了你、祁米、米修罗，与摩休斯化干戈为玉帛，也是另一种美好。”

　　狄蒙逍说着说着面色突然一变：“她们居然又追到宿舍里打我，有完没完！我先回去了，免得被发现分身。”

　　“一切小心！”休与惆怅得看着狄蒙逍匆忙消失去挨打，没想到，她居然沦落到这步田地。

　　宿舍里的狄蒙逍其实并没有挨打，宁若汐来，不知是带着什么目的。

　　“你不是要学琴么？拿出来，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狄蒙逍怀疑的看着她，“我不学了，你走吧。”

　　“为什么？”

　　“宁若汐，不管你是什么怪物，反正我是一个正常人。作为一个正常人，刚才被你这么对待，你觉得我还有心思向你学习么？你差点杀了我啊！“

　　宁若汐挑了挑眉：“噢？证据呢？”

　　“我又不打算报警，要什么证据？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请你离开我的宿舍。”

　　“你……就这么放弃了？那你辗转来到这里，又想方设法接近我，到底是为什么？”

　　狄蒙逍深吸一口气，“宁若汐，请你不要太高估你自己。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喜欢音乐，我向你示好是还是因为我喜欢音乐。我对你的鬼故事不感兴趣，也不害怕，因为我以前也曾被人无端传言。但是，你要我对你刚才的行为，往我喉咙口插刀子的行为也无动于衷的话，我做不到。我也不会再报名慕老师的课程，因为要我对他手掌放放光就能让我痊愈的诡异技能视若无睹，我也做不到。所以……请你离开我的宿舍，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们了！”

　　这段话倒让宁若汐迷惑了。她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这么听上去，她似乎又不太像身负神能之人。

　　“你说你被人传言，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狄蒙逍一屁股在床上坐下：“我小时候有阴阳眼，一直能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一直有人说我是怪物。我生气的时候，身边的玻璃会无端爆炸。我恼怒的时候，惹恼我的人会头疼。有时候触怒我的人，总会无缘无故倒霉一阵。我一直做一些奇怪的梦，可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这次来中国，除了学习乐器之外，也想回到我的故乡，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原因。所以我听到有人把你说成那样并不惊讶。我明白你都经历了什么，以及那种深入骨血的寂寞。”她忽然抬起头来，极其真诚得看着她，“或许，我们是同类也说不定？“

　　听她说完这些，宁若汐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梦境究竟是“他们”的梦示，还是日有所思的结果？这样说来，她身上出现的各种奇怪的现象似乎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着坦诚的眼神，就像得到那颗药丸之前的自己，不明白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到底是为什么，时时刻刻备受欺凌，身边的人对她恐惧又鄙夷。

　　她几乎就要敞开心扉的时候，心莫名得刺痛起来。她摇了摇头，服下一颗药丸。原本动容的目光瞬间转冷，闪过一丝略含危险的精锐。

　　“我教你弹琴吧。”她说。

　　“不用了。”狄蒙逍坚持，讪讪一笑，“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你也把我当怪物？”

　　“原本并没有，可你刚才……”

　　“我也感受到你体内与众不同的气息，以为你是敌人。”宁若汐毫不犹豫得解释，“既然我们有可能是同类，我也想与你接触一下试试。”

　　狄蒙逍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古琴，两人面对面开始弹奏。

　　两个小时过去，她们没有再谈论别的话题，只专心抚琴。

　　宁若汐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很有天赋。”

　　狄蒙逍笑了笑，“谢谢，早点休息吧。”

　　宁若汐在她的笑容里又一愣，记忆里，自从妈妈去世之后，还从未有人对她露出这样温暖不设防的笑容。

　　她也不经意间勾了勾嘴角：“你也一样。”

　　她回到宿舍之后开始回转神，似乎她的生活里忽然有了新的目标和希望。

　　狄蒙逍的经历与她如此相似，如今在学校里又受着各种不公的待遇。极其有希望发展成为下一位异能者。

　　在她们的组织里，虽然并不允许与外人交心，每个人也只能与给自己药丸那一个“引领者”联络。不过按照先例，开发异能五年以上者，有一次机会可以申请成为引领者。只要找到合适的目标，为别人开发异能的同时，自己也能得到来自那个人的能量。这样，她就会更强大一些。

　　她才开发异能半年而已，不过最近因为神界的介入，她的引领者带来梦示，任何人只要有能力杀死一个神界来使，便可以提前成为引领者。

　　如今，狄蒙逍似乎排除了神界来使的嫌疑，倒完全可以成为她的选择目标。

　　只是这样，她要去哪里找神界来使？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第二天，宁若汐俨然已经与狄蒙逍成为至交好友的模样，一大早便与她一同吃早餐，又手挽着手走进教室。

　　所有人因此目瞪口呆，闵文更是气得又一次将狄蒙逍拉进了黑名单。

　　随之这一天，狄蒙逍只因为这一刻的改变，整个境遇截然翻转。原本与她交好的同学纷纷侧目不以为意，好像她是一个投敌叛国的罪人。又好像，她也忽然成了怪物。

　　开始有人与她作对，在背后议论纷纷，也有人明目张胆得阻挠她要做得任何事。上课的时候不接她传上去的本子，弹琴的时候故意将她的琴弄坏。

　　宁若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也并不阻止。她似乎希望狄蒙逍的境遇越来越糟，这样她就更容易被俘获。

　　狄蒙逍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再与休与碰面，甚至将手机里所有属于他的联络方式删除。休与同样疑惑狄蒙逍到底在做什么。

　　趁着宁若汐去上课的时候，狄蒙逍终于有一刻可以摆脱她的“监视”。她给元洛庭发了短信：“我想你。”

　　很快收到回复：“你还好吗？”

　　“还算顺利。”

　　“那就好，我这里也一切安好。”

　　果不其然，跟随宁若汐的姑娘在她身后出现，突然夺走她的手机，仔细查看了一番，又面无表情得交还给她。

　　“你们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看你在看什么。”

　　“噢。”狄蒙逍点点头不予理会。她当然知道，宁若汐一整天都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不会在这分开上课的一小时里放她自由。

　　下课之后，宁若汐借口有些问题需要探讨，单独留在古琴教室。

　　休与抬起头：“有哪里不懂？”

　　“慕老师，既然我们是同类，我想……你陪我出去走走。“

　　休与疑惑得看了看她，还是同意了。

　　她将他带上高楼顶端，“你看，得到异能之后，我们想来哪里就来哪里。”

　　“是啊，这恐怕也是唯一的好处了吧。”

　　“你觉得还有坏处么？”

　　休与茫然一笑，“难道你觉得没有么？”

　　“当然。”

　　“疼也不算？”

　　宁若汐耸了耸肩：“我需要犯规的时间并不多。”

　　“好吧，你毕竟才经历了半年。”

　　“你怎么知道？”

　　休与一愣，这场对话，似乎处处是玄机。她到底在怀疑什么？他若无其事回答：“我成为异能者的年限比你长，所以有所感知。”

　　“是吗，看来我多虑了。”宁若汐轻松一笑，“我最近经常疑神疑鬼的。那个狄蒙逍，看来也不是神界来使呢。”

　　“噢？你怎么知道？今天你与她怎么突然成为朋友了？”

　　“因为她说了一些自己的经历，我觉得与我之前很像，也许，她可以发展成下一位‘异能者’。”

　　“所以你还要去找一个神界来使，并且除掉他？”

　　“是啊，挺难的。”宁若汐站在房顶边上，“你看这下面走来走去那么多人，会不会正好其中一个就是神界来使？”

　　“我可说不准。”

　　“嗯……”宁若汐步履缓慢得来回走动，仿佛在思考什么，“狄蒙逍不是神界来使，可是……”她正好走到休与身后，眼神猛得一凌，“你是！”

　　休与知觉背后被大力一推，他整个人顿时从楼顶栽倒下去，下落几米之后，他迅速控制身体，上升回到楼顶。

　　“你做什么？”他喘着粗气。

　　“别装了！我们这样的‘异能者’是根本没有能力摆脱地心引力的！而且你的药盒上显示，药盒真正的主人早就死了！你就是神界来使！”她说着调动自己全身的能量，居然在她面前化出了一柄古筝。她坐在筝前，十指纷飞刷刷拨动，音浪一波波向休与发起攻击。

　　“我要杀了你！”宁若汐由于发动太大的能量，以至于她的发迹纷飞，双眸竟转为红色。

　　“住手！”休与张开结界，“能量暴走，你会死的！”

　　“只要杀死你，我就成功了！”

　　“我让你住手！”休与一挥手臂，宁若汐立刻昏厥过去。他将她一把带起，直接回到狄蒙逍的宿舍。见三个女生也在，又一挥手臂将她们击昏。

　　狄蒙逍一惊：“怎么了？”

　　休与凝重得吐了口气，“她说药盒显示主人已死。现在她怀疑我是神界之人，要将我杀死。而杀死我以后，她就能给你下蛊。”

　　“我？”狄蒙逍倒是没有想到，她只是想表现自己对她的遭遇感同身受，产生共情而找到机会慢慢疏导她心里的黑暗。没想到，她居然想将她也变成侵露者！

　　休与点了点头，“我刚才以神能回击了她，也许她的上级已经感知到这里的情况，看来，我们只能尽快取走蛊虫，不然她危在旦夕。”

　　狄蒙逍目光一紧：“先带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