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神话》玄玄爻

73、第七十三章 卢欣儿的自白

　　终于又回到别墅，这一周，狄蒙逍为了掩人耳目，连传音的术法都没有用，也不允许他们去看她，外界的人根本无法得到她的消息，大家都担心坏了。

　　狄蒙逍笑呵呵得向大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到学校，还是小心为好。经过一周的接触，我觉得宁若汐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她虽然正眼都没有看我几次，可我总觉得她在暗地里对我窥探审核，总有一种她感应到什么的感觉。下周恐怕我还是会封闭神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传音，也许过了这段时间，她放下了疑虑也就好了。"她看相祁米，"你呢，有没有进展？"

　　"有。"祁米一脸严肃道，"就在我预备打探的那一天，我和卢欣儿有一场吻戏。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趁拥抱的时候悄悄在我耳边向我表白！更重要的是，她似乎透露了她知道我与别人不同。"

　　狄蒙逍也认真起来，"她知道？还是仅仅试探？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拒绝她了啊！"

　　"我说的不是这个，关于你的特殊，她怎么说的？"

　　祁米想了想，"她的原话是，我们或许是一样的人，或许不一样，可你是我第一个想要追随的人。"

　　"追随？"狄蒙逍皱起眉头想了想，柳言笑那一次透露的信息中还有一点，他们都是出卖了真爱和真心才换来了神能的使用权，所以卢欣儿应该不至于是真的对祁米动心。追随......

　　"后来呢？你们有没有更多互动？"

　　"我当即拒绝了她，她为人嚣张跋扈，我的确并不喜欢。而她似乎也并不伤心，只是有些失望。后来几天她还是找尽机会与我接近，反倒成了她主动来调查我了一般。可这几天我眼见着她越来越虚弱，而她的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一丝祈求。她为人的气焰倒是更嚣张了起来，甚至她经纪人的小助理由于某一天在她大发雷霆之下表现了不悦，第二天就出了车祸，到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

　　"她这会不会是......在求助？"狄蒙逍抿唇思索，"她成名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也就是说，如果她真的是中了蛊，蛊虫在她体内已经进驻了八年，也许对她的侵害已临近极限。她在明知你不是凡人之后仍旧冒险与你接近，这或许更进一步触怒了蛊虫，所以她需要做更多的恶事来平复它们。"

　　祁米面色凝重得思索片刻，"这么说来，或许有这个可能。"

　　狄蒙逍当即决定，"你现在就去找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如果她承认，带来这里。要快，如果这阵势她最后的孤注一掷，可能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这一次我们要在蛊毒爆发之前弄清事情原委。"

　　祁米点了点头，"好。"随即他拿出手机拨打了卢欣儿的电话，与她相约在郊区的一家隐蔽的咖啡馆内见面。

　　他走之前，狄蒙逍还不忘叮嘱，"问话的时候千万注意，不要提及蛊虫的事。"

　　狄蒙逍没有想到，她还僵持在最初阶段，祁米这边却有了这么大的突破，如果卢欣儿真的有了自主归降的心，借她之力顺藤摸瓜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等待结果的时候，她感受了一下如今的局势和四方人祸，犯罪率依然居高不下。

　　她召唤了考兰纳斯：“关于‘天罚’，神使们都了解了么？”

　　“回公主，神使们佩服公主的决断，属下愿尽犬马之劳，全凭公主发落。”

　　狄蒙逍挑了挑眉，摆摆手道，“我只是设了一个初步框架，细化的事还要你们根据各方实情去办，我没有什么好发落的，只是辛苦大家了。如今犯罪率太高，社会不稳定因素越来越大，我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散布消息告知天下，下个月正式开始实行‘天罚’，用尽一切手段，造梦也好、控制电视台也罢，甚至可以用宗教示现的方式，让尽可能多的人得知，无论是死后去天堂还是地域、又或者六道轮回，这些都即将被推翻。告诉世人，‘现世报’就要实行。我的目的是警醒世人，并非真的想要给予惩处。”

　　考兰纳斯思索片刻点头：“属下明白。“

　　他走后，狄蒙逍又叫来休与，“怎么样，慕老师？”她给休与在人间起的名字：慕休与。当时她笑着说“休与这个名字实在太仙，不太像正常人名，给你加个姓吧。”结果她却加了这么一个让整个名字组合起来听上去更仙的姓。

　　休与无奈一笑，“还真不习惯被这么称呼。”

　　“我是问你关于宁若汐。”

　　休与认真道，“她的确拥有神能，但是她非常谨慎，将一切隐藏得很好，即便是我也只能感受到微乎其微的一丝，关于蛊毒，我还没有探过。”

　　“那我们可以确定她就是神界来使么？”

　　“可以。”

　　“你这么肯定？”

　　“我认识她。”

　　“啊？”狄蒙逍倒是吃了一惊。

　　“在我探到她体内的神能时我便确定了。”休与长叹一息，像是陷入深远的回忆，“那是在你出生前的事了，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神界曾经组织过一支队伍，他们是从乐师中挑选而出的精英。当时主神殿下为了让我适应兰依星的生活，特意要我将那群乐师练成军队。而现在的宁若汐就是当时那支队伍的成员之一，当时的她叫汐宁。”

　　“她的悟性很高，很快学会了多种音律攻击手段，与自己的神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可是……”休与低下头，似乎有些羞于启齿，“她……爱上了我。”

　　狄蒙逍挑了挑眉，扬起理解的笑容：“也难怪，你这么帅，又这么温柔……”

　　“温柔？”休与勾了勾嘴角，眼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情义：“只有你能看到这一面吧。”

　　“难道当时的你对人很蛮狠？”

　　“那倒没有，我只是冷漠。”休与又扬起温和的笑容，指着自己的脸，“知道吗，这样的笑容，是在你触到我的琴之后才出现的功能，以前的我，从未对人笑过。”

　　狄蒙逍愣了愣，庆幸得点了点头，“这样啊，我还真是幸运呢！看来汐宁喜欢的是酷帅型。后来呢？她对你表白了？你怎么回答？”

　　“是。”休与抿了抿唇，“我只是更冷漠得拒绝了她。可她执念太深，几乎走火入魔。音韵攻击本就极其考验意识控制能力，有一次主神殿下率领我们的军队出战，谁知汐宁由于心绪不宁，竟将整支队伍都伤得不轻。随后，主神殿下撤除了音律军队，遣散众人，而汐宁则被贬下人间，受三世之苦。”

　　休与又叹了口气，“如今，应该是她在人间受难的第三世。原本她在这一世理应觉醒神识，却敌不过重重罚难，走了歪路。真要说起来，这也是我造的孽。”

　　狄蒙逍握了握他的手，“放心，我们一定能帮到她。”随即她抬起头，不知在为休与还是为自己惆怅，“不爱，真的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没错’。”

　　此时的祁米正与卢欣儿面对面坐在咖啡馆的内部VIP包间。祁米可以感受到卢欣儿在四周下了结界。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咳……”祁米抓了抓头，“要不，来杯咖啡？”

　　“不用了。”卢欣儿急切得按住他的手，“不要叫人来……”

　　祁米面色沉了沉，“是不是怕服务员被结界挡住？”

　　卢欣儿的表情瞬息万变，先是惊讶、疑惑、焦虑……就在祁米准备好对她施下遗忘咒的时候，她突然做了重大决定一般沉了沉面色开口：“你果然不是一般人。你也是遇到了蒙面人么？”

　　祁米暗自松了一口气，“我不是，不过我可以帮你。你准备好告诉我一切了么？”

　　卢欣儿怔了怔，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盒放在桌上：“我受够了妖力的折磨，这一次，即便把药全吃了，我也做好准备了。”

　　“那别在这说，跟我走吧。”祁米起身，向她伸出手。

　　“去哪？”

　　“去可以帮你的地方。”

　　卢欣儿犹豫片刻，将手伸向他，握住的一瞬，两人瞬间回到了别墅。

　　狄蒙逍看到他们突然出现一惊：“这就带来了？”

　　祁米耸了耸肩：“是啊。很简单。”

　　卢欣儿怔怔得看着狄蒙逍，像是见了鬼一般。

　　狄蒙逍注意到她的眼神，同样仔细端详她的容貌，使劲在回忆里搜索一番。

　　“你是……院长的女儿？”

　　卢欣儿咬着牙点了点头：“是，我是毛正心的女儿。”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凛冽：“是你，是你害得我家破人散！”

　　“我？”

　　“要不是八年前你姐姐被带走之后，你兴起妖风，仁欣福利院不至于臭名远扬，我爸爸的事业也不会一落千丈。我妈妈更不会改嫁他人，我也就不会走到绝望无助的境地，信了那蒙面人的鬼话！”她越说越激动，瞬间抚住心口痛苦不堪，颤抖得摸出药丸往嘴里塞。

　　狄蒙逍面色一凝，在她周身布下严密的结界：“你先冷静一下，不要激怒蛊虫。”

　　“蛊虫？”

　　狄蒙逍叹了口气，合下眼感知结界传送出关于卢欣儿的记忆：“毛正心和你的妈妈卢蓦然本就不和。从你三岁起，你的妈妈就与别的男子有染，又贪图毛正心的财势，以你为挡箭牌不愿意离婚。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八年前毛正心生意上本就遇到低估，这也并不是我的问题。你中蛊在八年前，那时候，我也只是沉沦在失去姐姐的哀怨里，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你解放了神能之后，分明有能力改变你的家庭现状，可你什么都没有做。你把全部的神能都用来美化和武装自己。卢欣儿，你根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或者你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家庭。现在你却要将这些责任推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牵强？”

　　“你……”卢欣儿的表情愈发狠烈，“你住口！我……”

　　“是你该住口好好听我说。”狄蒙逍一挥手，封住了她的嘴。

　　“这八年，你毫不收敛，为了自己的名望钱财无所不用其极，早就耗尽了你的机体对神能的承受度，也将你体内的蛊虫养得肆无忌惮。如今你的□□已经被蚕食得几乎功能尽失，所以你才想到孤注一掷向旁人求助。你要记住，你是来求助的。如果没有遇到我们，你时日无多，你自己心里清楚。“

　　卢欣儿被迫听完这番话，眼底的凌冽一分分褪尽，终于露出一丝惶恐和告饶。

　　狄蒙逍又一挥手，让她可以说话。

　　“我可以帮你，可是我也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吗？”

　　卢欣儿试探得张了张嘴才发出声来：“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神界的人。”

　　卢欣儿突然面露惊惶，作运息状似乎想要逃跑，可她被结界封住无法施展，她变得有些神志不定起来，“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狄蒙逍拧起眉：“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会伤害你？”

　　“我……”她忽然又抚着心口，拼命摇头，“让我走，你们放了我！”

　　狄蒙逍又一挥手强固结界：“你在这个结界里可以延缓蛊虫的侵蚀，一旦出来会发作得更厉害，现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把一切都告诉我，我是要帮你啊！”

　　卢欣儿一惊，目光翻转，良久才认命一般：“你真的会帮我吗？”

　　“当然，你也是神界的人啊！”狄蒙逍先将一切坦言，“在你之前，我遇到了另一人，与你情况相似，才知道这世上有人利用神界贬下凡间受难之人，给他们种下蛊毒，逼他们为恶，借机蚕食神能，以及培养邪魔之力。因此我令人专程调查此事，找到了你。巧合的是祁米正与你共事，并且你也已经察觉自己濒死，求助心切，这才将你带来了这里。你体内的异能并不是他们给你的，他们只是为你打开了使用神能的能力，你的能量是你与生俱来，来自于神界的能量。正常情况下你应该在受罚结束之后觉醒神识，去一个叫卢茨亚滋镇的地方受训成为神使，重新得回神籍。可在你绝望的时候听信了所谓蒙面人的谗言，接受了蛊虫，你的神籍因此而断，你也终身受制。蛊虫会一点点消耗你的能量和身体，直到将你啃噬干净气尽而亡。”

　　卢欣儿听完，浑身瘫软一下子坐在地上，泪眼连连：“原来……我才是神？你能帮我把蛊虫取走吗？你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他怎么样了？”

　　“他叫柳言笑，现在已经回到卢茨亚滋镇了。他体内的蛊虫被我取走之后觉醒了神识，现在他既没有失去神能，他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我调查此事，并不是为了拯救你这个个体。柳言笑体内的蛊虫一旦被取出，他便失去了这段记忆，所有的线索全断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告诉我那究竟是怎样的组织，我需要彻底瓦解幕后黑手，将受难的同胞全部拯救出来。你愿意帮我吗？”

　　“我……”卢欣儿咬了咬下唇，红着眼怔怔得瞪着狄蒙逍，像是求她一个肯定，“你能保证，不让我死吗？他们这么强大，你能斗得过他们吗？”

　　狄蒙逍扬了扬嘴角，将手伸进结界：“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神界狄蒙逍，主神狄赦哲之女。理论上来说，也是神界未来的继位者之一。所以，如果我都帮不了你，就没有人能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