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的地方是远方》翌时

11、我在你眼中 你在我心中 （2）

　　小暑的夜晚总是令人感觉潮热，在南方这样一个城市里，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热岛效应，但是面对日益捣蛋的气候也是无可奈何。

　　入夜的枝头莫名还能听到几声蝉叫声——吱吱吱地惹的人心中不免烦躁，街头关闭的店铺口还散落了一些未被打扫干净的碎垃圾，孤独的倒在一角，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十字街头的红绿灯正有规律的闪烁着，几辆正着急等候的车子不时排出尾气，弥漫在深夜的小城。

　　包厢中，大家伙儿还在热闹的欢唱着，不时有人拿起酒瓶为对方灌酒，或许是太过兴奋，或许是太过悲伤，一曲歌毕，气氛瞬间被炒热。柳杰拿起话筒大声喊道：“既然气氛都来了，那要不我们来点更刺激的——如何？”

　　一时间，大家燃气的激情再次被点燃，欢呼雀跃的，举手称赞的，真是热闹非凡——

　　“说说说，什么是更刺激的游戏——”一旁的班长放大声响，好奇的问道。

　　“难得大家聚一起，何不来一场声势浩大的真心话大冒险，该来的人都来了，该有的故事也都有 ，既然如此，不是刚好吗——”柳杰话中有话，明眼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莫名一些处在局外的旁观者还以为这不过是游戏而已。

　　“好啊，好啊，乘着机会，赶紧把高中那年没有做的表白，一次性都解决了——”班长过分单纯的对话，搞得大家伙儿瞬间爆笑。

　　几个凑热闹，搞八卦的也乘机怂恿起来，氛围瞬间又闹腾了。一下子，几个力大的男生把并排一起的桌椅围成一个圈，拉着女生就往里面坐。

　　顾奈无奈被拉进了座位，肖辉、夏伊、贺小敏也就随意就坐了。柳杰习惯性的闹腾顾奈，坐在顾奈旁边一个劲的拱她的肩膀，还不停向她眨眼睛，顾奈实在受不了，立马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转的呢——”柳杰见顾奈向自己翻白眼，也不生气，嘴角的笑意不时表露。

　　“拿酒瓶吧——其他也没有可以转的——”班长向来都是一个劳模，拿起酒瓶的双手还没停下，就又开始替别人端椅子，拿杯子了。

　　“好啦——准备就绪——我开始转了——”说话的是陈慧，一向爱看热闹的她这次无端进入此次的游戏，一时也让顾奈有些惊异的，这般的积极，总是和常理不符的。

　　酒瓶随着音乐开始转动，发出的声响听着让人莫名的紧张，围坐在一起的人们，看着酒瓶渐渐的停下来，嘴里不断喊着：“转过去——转过去——”

　　音乐渐息，酒瓶指向的方向是徐一凡，一时间不少人嘘了口气，徐一凡托起手，一脸的无奈。

　　“哈哈哈 ，一凡，看我逮到你了——来来——赶紧谁来提一个问题？”柳杰见势就开始来膨胀气氛。

　　“我来——我来问——”说话的这人曾是坐在徐一凡后座的李念，这个女生，个子矮矮的，但学习一向特别好，可能和位置有关吧，那个时候顾奈就是这么想的。

　　“你和萧笑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话音刚落一旁的男生一下子爆发出强烈的唏嘘声，没想到这女生看似胆子挺小的一个，居然是个色女。

　　“高三毕业——”徐一凡看了眼贺小敏又看了眼李念说道，话里间带着些许的害羞，一时间不少人开始问他各色问题。什么感觉如何啊，身材如何呀——各种十八禁的问题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不是只回答一个的吗——我都说了呀——到此为止哈——”徐一凡实在受不来这帮好色之徒，拿起话筒说道。

　　“好啦好啦，下一个啦——来来来，赶紧转起我们的小酒瓶——”顾奈看架势不对，顾及到贺小敏的感受，便拿起酒瓶用力转起来，瞬间气氛变得安静起来，大家伙儿看着酒瓶不断旋转着，旋转着，闭住的呼吸让人有种窒息的刺激感。

　　酒瓶最后指向的方向是班长，大伙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个个傻眼——

　　“我来问——班长，你就实话告诉我们，你之前到底有没有向老班打过我们小报告——”肖辉对于班长打小报告这件事，那是相当质疑的，以前的时候年轻不懂事，对于出卖自己班同学的外派势力那是相当排斥的，而首当其中作为班长的，当然也就逃脱不了叛逆者的称号。

　　“恩——也就一两次啦——那时候老班实在逼得太紧——我也是迫不得已——”班长思考了片刻，终于在这一次的同学聚会上，说出了多年来一直不愿说出的实情。

　　一时间大家都开始唏嘘，更有好事之徒，端起酒杯，就说要罚班长——当年的叛逆之举。

　　“好好好——我喝——我赔罪——哈哈哈——”班长接过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也使得大家伙不再追究之前的种种不快。

　　“灰哥，问题不能问的这么简单哦——下局开始——提问者一定要提猛料——”柳杰像是主持了整场的活动，此时还精力不减。

　　“恩恩 ——就是啊——难得聚会，一定要说猛料的呀——”一旁的潘豪附和着。

　　这一次，瓶子转向的方向是夏伊，夏伊正端着茶杯喝水，看见转向自己的瓶子，一时间也愣住了——

　　“哈哈——是夏伊哎——来，谁来提问——”柳杰说道。

　　许久未说话的贺小敏突然说话：“我来——夏伊——当年——你和顾奈为什么不是关系最要好吗？还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一起玩耍的吗——后来怎么就闹崩了——”

　　贺小敏语落，整个KTV气氛瞬间冰冻，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再说话，顾奈低下头，拿起一旁的酒杯，便喝了下去，不时发出咕噜的声音，还有略微的喘息声。

　　不知是谁，没拿稳手中的话筒，掉落在地，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包厢，立马有人关掉了掉落在地的话筒，还不时小声斥责碰掉话筒的人。

　　“可以说——一半成分拜你吗——”夏伊并没有回避，直愣愣的看着贺小敏，眼中尽是冷淡，一旁的徐一凡扯了下夏伊，想要让她别再说了。

　　“推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夏伊这话虽是说给徐一凡说的，却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着贺小敏。

　　贺小敏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夏伊，全场气氛冰点到极致，谁也不敢再插嘴。

　　顾奈没有看她们，她安静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是这杯酒却拿给了夏伊，然后又倒了一杯酒放在贺小敏桌上。

　　桌子上的暗光让杯中的液体看起来格外美好，就像是这浮华的世界一般。

　　“来——为我们三个人的友谊干一杯——”顾奈拉起贺小敏和夏伊，端起酒杯，等待他们的回应。

　　她的眼角是笑意，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美好，可是谁又看出来，她的眼里那是绝望，是痛苦。

　　贺小敏和夏伊并没说话，只是端起了酒杯，和顾奈碰杯，三个人谁都不再说话，相互看着，一饮而尽。

　　只是喝下去的酒怎么就这么苦，苦到心里，苦到了胃里，顾奈想：这是什么牌子的酒啊，为什么都不能让人感到快乐啊，大家不是都说喝酒可以让人忘掉不快的吗？可是她怎么就越喝越苦啊——下次——下次她一定不会再买这个牌子了——

　　乐平高中的期中考试在即，越见气氛紧张越是让人莫名害怕。

　　而对于到来的考试，二班也被分成了两股神奇的力量，一方为学院派，另一方为求实派，说白了也就是读书的和不读书的，考场的分配也被随机的分成了宝岛场和大陆场。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乐平在考场的分配上多半还是沿袭了传统的，好学生被安排在了自己年级的教学楼考试，而对于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则被要求去对面空置的实验楼考试，久而久之那栋楼也被寓意为了宝岛楼，浅则是表明校方的态度，实则是为了不上进努力的学生一个动力罢了。

　　顾奈学习向来都是一上一下，没个稳定，这次索性进入了大陆场，只是位于大陆场末班车的顾奈多半还是带了些许侥幸的。

　　期中考试过后的氛围日益紧张，不断逼近的高三氛围更是让这帮学生无力喘息。

　　渐渐地教室中更多的是紧张的气氛，也少了平日的吵闹，对于学习更多了一份耐心，求学的热潮瞬间膨胀，而离肖辉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

　　原定于六月底要离开的行程，由于个别原因，整整提前了一个月，而陆续的，肖辉渐渐减少了来学校的次数，说是为了办各种出国的手续。

　　但顾奈也知道，见面也是尴尬，还不如不见，也不知是不是由于上次的对话，让两人都格外生分，说是说了下次见面还是按原来生活，但是一旦一方开口，在熟悉的对方也会心生芥蒂。

　　顾奈近来也很少和肖辉对话，最多的也就见面问好，虽然双方都假装笑容，假装不介意，其实顾奈心里在乎的要死。

　　终于五月底的那天肖辉当着顾奈和夏伊的面说：“后天我家摆酒宴，作为我的践行酒，一定来，你们两个——”

　　顾奈和夏伊相互对视后齐声说“一定到”！

　　不知为何顾奈和夏伊两人相互间的对话也在渐渐地变少，课外不再一起上厕所了，各自做着作业，说是要高三了——要自己开始学习了，其实两人心里都明了，言多必失

　　践行酒如期举行，是在小城中较为有档次的酒店中举行的，到场的人也是相当多，大的小的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

　　肖辉这次摆酒并没有叫很多同学，也就比较要好的几个，可能是肖辉人脉比较广吧，叫着叫着也并起了两桌。

　　顾奈到的时候，到的人也都差不多了，顾奈那个时候一直再想到底应该送个什么礼物给他比较好呢，想过买盆花吧，环保还实在，可是想想也不能带去国外啊，也就算了。最后在贺小敏的帮助下，顾奈想到了一件有意义的礼物。

　　顾奈拿着礼物走到肖辉面前，递向他的手中：“灰哥，礼物，记得一定要看——”

　　肖辉接过顾奈的礼物，带着她往夏伊的位置走去，嘴里还念叨着：“等下啊，少喝点酒，你们那桌那几个会灌酒的，你们到时候就说不能喝什么的，别被灌醉了——”

　　“恩”顾奈看着肖辉牵着她的手，就这样一直看着，任由肖辉带着她走向夏伊的方向，旁人看来怎么样都是有那么一回事的。

　　“顾奈来了呀——看你娇羞的样子——”贺小敏坐在夏伊的旁边，拉起顾奈做到身边，给她倒了杯葡萄汁。

　　“小敏，你们都多吃点哈——灰哥这边人太多，照顾不过来，你们就当自家人随意哈——”肖辉对着贺小敏说道，随及便向另一处走去。

　　“来了啊——”夏伊是在对顾奈讲的，说话间还给顾奈递了一块毛巾。

　　“恩——夏伊你早到了啊——”顾奈看着夏伊，又看了眼一桌的人，一半都是自己不认识的，顾奈想这些应该是肖辉之前学校的朋友吧，虽然看着眼熟，但真要说叫什么，她还真不清楚。

　　宴席很快就开席了，肖辉作为这次的主角，站在台上说着几句不咸不谈的话，多半也是感谢和不舍，台下的认真听着他说话，莫名的也有了些许的感伤。

　　有人说悲伤多半是分别，而这种过分刻意的分别，总是让人不知所措。

　　酒过半巡，顾奈吃了大半的菜，想着也没向肖爸肖妈问好，就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打算过去敬杯酒。

　　夏伊看见了，便说着一起过去，自己也还没去问好。

　　肖妈一看就是富贵人，穿着得体，虽一身简素，但细节处还是低调地显示着自己的高贵，肖辉见顾奈和夏伊走来，也明了是为了何事，便领着夏伊和顾奈走去肖妈那。

　　“老妈——我的两个妹妹——来给你敬个酒呢——”肖辉叫着正在酒桌上吃菜的老妈，随及肖妈便拿起酒杯站了起来。

　　“哦哦，顾奈、夏伊是吧——常听我家小辉说起呢——”肖妈向来自来熟，看两个漂亮姑娘过来，笑容更是灿烂了。

　　“肖妈妈好——我是夏伊——”夏伊率先开口，站在一旁的顾奈也随即说道：“肖妈妈，我是顾奈呢——”

　　“哎呀，这两孩子看着真是惹人爱啊，都是漂亮的女生啊，小辉还一直夸你们呢，说什么要我一定要见下——”肖妈妈说起来，也是关不上的水龙头，见着喜欢的也是想拉家常的。

　　“肖妈妈过奖了，在学校，灰哥很照顾我们的——”夏伊说道。

　　“恩恩，这孩子也不省心，向你们多好，在国内考个好点的大学，不像他不读书，竟是乱子，也只能去国外养两年在回国了——”

　　“顾奈啊，肖妈妈上次吃了你做的可乐鸡翅了，还不错哦——”肖妈妈看了眼一旁的顾奈，满是赞扬。

　　说起可乐鸡翅，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肖妈妈过生日，肖辉想着给肖妈妈做顿好吃的菜，可惜自己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会。

　　后来听说顾奈很会做紫菜包饭，想着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也就叫上了三两个朋友去他家帮忙帮忙。

　　当然，顾奈也不好推辞，也就随之一起去了，做完紫菜包饭，看到摆在一旁的鸡翅，顾奈想着自己也做过一两次，就毛遂自荐，做了一盘的可乐鸡翅。

　　后来听说肖妈妈吃了顾奈的鸡翅还夸了她，她也是开心了好几天的。

　　“肖妈妈，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我可乐放多了呢——”顾奈有些窘迫，脸瞬间变得通红。

　　“来，肖妈妈我们敬你一杯——”夏伊拿起酒杯拉着顾奈就像肖妈妈敬酒。

　　肖妈妈见状，满脸的笑意，便一口而尽。

　　随后，夏伊和顾奈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顾奈感觉刚才喝的酒味道还不错，便又给自己倒满一杯，一个人默默地喝了起来。

　　对面的一个男生见势，拿起酒杯想要和顾奈敬酒，顾奈由于了片刻，便没多什么，起来和他碰杯。

　　也不知是谁看见了，不久便好几个人过来敬酒，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顾奈应接不暇，也不好拒绝，便一杯一杯喝着。

　　也真是要命，顾奈还是那种不论喝多少酒都不会脸红的主，虽有些许的头晕，但尚存的理智告诉着她，她貌似是要醉了，这也是顾奈第一次知道喝醉是什么感觉。

　　夏伊见情势不对，也替顾奈挡了几杯酒，也算是运气，酒席在不久之后也便结束了。

　　顾奈趴在酒桌上，些许的头晕，看着走来走去的人影，不知为何格外晕眩，地面也变得有点曲折，顾奈有些害怕，却不知道想谁求救。

　　不知不觉，人走的差不多了，肖辉送走了肖爸爸肖妈妈，赶来看到顾奈还趴在桌子上，一旁的夏伊也坐在那边一动不动。

　　“怎么办，我送她回家吧——”肖辉看着夏伊轻声说道。

　　夏伊并没有立马说话，沉思了片刻说道：“因为她吗？”

　　“什么——”肖辉有点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话语。

　　“我说，你不和我在一起是因为顾奈对吧——她都对你说了是吧——”夏伊突然放大了声响，落大的宴会厅回荡着。

　　宴会厅中，两人对峙站着，满室明亮的灯光，灼的顾奈生疼，只是她好想睁开眼睛啊，看看这光束的来源，但是不知为何，她怎么用力，眼睛就是睁不开，远处回绕的声音是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顾奈无奈的看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只身一人，不管她怎么呼喊都没人应答，她好害怕，就这样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望向远处，蓝天和草原的边界线连接在一起，汇成的平行线，不远不近的，可是顾奈无论走多久，他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