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不了的地方是远方》翌时

10、我在你眼中 你在我心中（1）

　　有人说暴风雨来的前夕，都是风平浪静的，这真真切切是有道理的，过分安逸的氛围总是让人有些恐惧。

　　乐平的迎春晚会结束后的一个星期内，除了些许的议论意外，一切显得格外的平静和静谧，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由于期中考试的突然到访，让原本就诡异的气氛增添了些许紧张。

　　高二的下学期，总是让人有种相爱相杀的感觉，渐渐地大家都感觉到了高考的即将来临。

　　有人为了有个美好的前程，放弃了短暂而美好的初恋，有人为了珍惜和爱人在一起的每一寸时光，使劲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这种令人怀念的感觉总是带给人感伤。

　　2班表面看似各个认真努力，积极向上，其实私底下那股暗潮汹涌的浪，正不断的翻滚着。谁都不知道会因为谁的一个不小心，会卷起千斤巨浪。

　　顾奈渐渐意识到高三的氛围越来越浓烈，从原本一周一科一试卷的节奏，瞬间飙升至一周一科二试卷，使其工作量加重其一倍。

　　而事情正式爆发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礼拜。

　　这一天，贺小敏无精打采的，情绪低落到顾奈都感觉无法喘息，在低气压的强度压榨下，顾奈终于按耐不住，想去问个究竟。

　　“小敏，你怎么了，饭都不吃——”顾奈拿着从小卖部买来的新鲜面包，放在贺小敏的桌上。

　　“小奈~~”贺小敏欲言又止

　　“怎么了——徐一凡欺负你了——”顾奈看见徐一凡并没有在自己的座位上便好奇问道。

　　“小奈，灰哥他——”贺小敏不知道这话到底应不应该告诉顾奈，看着她满眼睛的怜惜。

　　“他怎么了——干嘛这么严肃——”顾奈看着她，心中扑通扑通的乱跳。

　　“他没对你说嘛，他这学期读完，要出国了，他爸说担心他考不上想让他去国外读书，拿个文凭——”贺小敏看着顾奈，轻声说道。

　　“他——他没对我说呢——快了吧——都告诉你了，估计下一个应该就是我了吧——”顾奈其实这时真的是不知道的，她的心里挺复杂的，她有的时候就是反应很慢。

　　“恩恩——”贺小敏不再说话。

　　“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吗——”顾奈岔开话题，扬起眼角的笑意。

　　“也不是——徐一凡昨天晚上打我电话了——”贺小敏想了想，然后又想了一想。

　　“他说我是对他而言挺特别的人，我们昨天聊了很久，聊起第一次坐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的看法，然后我死撑着，其实那个时候我好像告诉他，既然这么割舍不下为什么突然就有女朋友了，我其实一直不知道我对他而言是什么，他对我而言又是什么，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我早就已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贺小敏趴在桌子上，顾奈看在眼里满是心痛。是啊，肖辉又何尝不是——

　　“那个时候我其实一直以为你们早就好了，只是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太戏剧性，谁又会想到他们两个就这样走到了一起，既然他不能握着你的手陪你看风景，你又何苦执着呢？——”顾奈想着要安慰贺小敏，仔细想来这番话其实也是说给自己的。

　　“我以为我们会走在一起的，就差那么一步，只要我往前迈一步，或者他往前再迈一步，结局就不一样了，只是，当时的我们都太小心翼翼，这一步谁都不愿跨出，小奈，一旦一开始就决定做朋友了，那么想要成为恋人就不是容易的事——”

　　顾奈看着贺小敏，贺小敏的眼中是泪，那眼泪不断在打转，浸湿了那段的美好时光。

　　顾奈不再讲话，她知道爱情向来不分先后顺序，没到结局谁又能想到谁会是谁的谁呢。

　　她的脑袋里，现在有很多的大道理，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知道劝别人很容易，那又有谁来劝劝她呢？

　　“小奈，我一直都知道你很喜欢肖辉，但是你不说谁都不知道，肖辉不是那种你以为很好的人，如果可以那就义无返顾，如果不行，那就乘早忘记，有些事不是我不说，而是我没有说的立场，我只能告诉你的是肖辉和夏伊一直都有联系，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对还是不对，但是我不愿看到你这样一直蠢下去——”贺小敏说的话顾奈听着，她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什么叫有联系，这是什么话——

　　“恩”顾奈没有多话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贺小敏看着她，她不确定她这样说到底是对还是错。

　　顾奈那个时候是糊涂，她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己有一个瞬间忘记的好脑袋，她可以假装很大度，假装很糊涂，其实心里难过的快要死掉。

　　她并不是天真，也不是童话中的小公主，她只是爱上了暗恋他的滋味————

　　一些人对另一些人做着一些令人唏嘘的事，有时候并非有意，只是上帝就是这么的神奇，他总是想方设法的给原本单调的生活寻找一个刺激点，或悲或喜，只有经历者才明白。

　　顾奈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夏伊已经躺在睡着了，放在两人中间的小外套有一角掉落在地上，蹭上了一点灰层。

　　顾奈拿起衣服拍掉上面的灰尘轻轻的盖在夏伊的身上，夏伊因为小小地碰触翻了一个身，很快又进入了睡梦。

　　那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梦吧，夏伊的嘴角带着的是微笑——浅浅的，弯弯的眉毛显示着这并不是一个糟糕的梦，梦中或许有她，又或者有他——

　　顾奈不再深入想象，她其实有点害怕，害怕不知道自己可以到哪一刻，她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她没谈过恋爱，但她知道爱与被爱，说来也是矛盾，这又算什么呢——

　　她也不过只是一个高二的学生而已。

　　肖辉的位置空空的，在午休时间不知去向，这并不是多奇怪的事，只是顾奈这一刻，特别好奇，肖辉到底会是第几个告诉她他要出国的消息。

　　顾奈盘算着，思考着，这个时候应该和他说什么——祝君好运，一路顺风，早点回来还是我其实很喜欢你——

　　但是知道两天以后肖辉都没有提起这件事，还是这样的上学这样的放学，平常的不能在平常。

　　终于绷不住的还是顾奈，在这天放学的路口，顾奈拦住了肖辉，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就连衣角的线头都不愿放过。

　　阵阵春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嘴角的发丝就像是想要撬开她牙门的施工队，顾奈用手拨开嘴角的发丝，拉起肖辉便往一旁的角落走去。

　　这边人并不多，稀稀散散的两三人，各自说着课内的习题，从他们身边经过的看了眼他们也见怪不怪，谁没见过几个谈情说爱的，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黑夜这样一个角落，总是让人浮想联翩。

　　“顾奈，怎么了——”肖辉背好掉落的书包，扯了扯衣角，看着顾奈。

　　“你就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顾奈想过无数种开口的方式，可是一旦真实面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脱离轨道。

　　“你想知道什么——”肖辉看似面带面容的脸上，总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灰哥——我是第几个知道你要出国的人——”顾奈突然放开抓住他胳膊的手，她不知道这样的对话还会有几次，只是这一次，她想记得，就这样努力的记得就好。

　　“你都知道了啊，我那时还在纠结，要怎么告诉你——毕竟我们——也是前后桌——”肖辉突然的停顿，并没有说出顾奈想听的话。

　　“哦——是小敏告诉我的——”顾奈垂下脑袋，看着地上的倒影，那么长，他和她就靠的那么近。

　　“也好——她对你说了也好——不然我还要绞尽脑汁的想——到底该以哪种方式告诉你——”肖辉突然松了一口气。

　　“夏伊知道了吗？”顾奈有时候觉得自己特别笨，说出的话从来不用大脑思考。

　　“恩——昨天晚上我对她说了——”顾奈肖辉说出的话夹杂着些许的春风，顾奈感觉特别凉，这种凉爽，不知为何会觉得心寒。

　　“我有时候就在想，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一开始我感觉我就像你的糖果，你不开心了，郁闷了就来找我聊天，然后你就会很开心，会对我说：顾奈真可爱，看着你讲话都像是在吃巧克力，心情瞬间变好。后来我发现其实我并没有成为你的什么，而你却成为了我的所有——”顾奈话语很是清澈，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在风中舞蹈，只是没有人来喊停，就被人凄凉收场。

　　“顾奈，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或许我是你的一个看似美好的梦，只是我的梦中没有你——你很好，只是有些人注定只能做朋友，而你只能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小妹妹——”肖辉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话，和着春风，就这样字字入心。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回应，我只是一个人在跳舞，没有配乐，没有灯光，在黑暗中独自舞蹈——”顾奈抓紧的手青筋历历在目。

　　“顾奈我们就到这里吧——灰哥也要出国了，我们就这样做一辈子的朋友，你做灰哥一辈子的妹妹好吗？”肖辉说着话，双手握住顾奈的肩。

　　“好——”多希望你曾注意过我，在不浅不深、不远不近的日子里，有我有你。

　　有些人，那么真实的来过我们的人生，清晰到你可以数清他身上的每一颗纽扣，他嘴角扬起的弯度，在他眼中那个倒影的你，还有彼此交际的身影——而谁又是谁的谁呢——时过境迁，你也不过只是那一个曾经。

　　顾奈这样想过，如果当时自己可以在宽容些，在大度些，也许交织的人生可以变得不再那般的复杂，人生就如一场戏，谁不是角色扮演，那又何必如此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