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医家，只为君宠》sihe

33、内鬼

　　史巧婉的脸登时通红，她小声道：“你怎么也不早告诉我。”卢安道：“现在你知道了，还要不要？”史巧婉点点头，小声地说：“要的，你既然送我就要。”卢安难掩脸上喜色，掏出银两为她三人都付了钱。
　　徐文心道：“什么情人花？我也想要一个，小哥你再拿一个给我。”她偷偷看了看鄢云汉，想要送给他。
　　香瓶小哥摊手道：“所有小瓶只有一个，卖完就没了，姑娘不是挑中了牡丹嘛？”
　　徐文心跺脚道：“不！我就要情人花！你再回去给我做一个！”史巧婉忙拉住她道：“你若喜欢可以去别家看嘛，这个小哥真的只做一个，你想啊，你手中的那个是独一无二的，不好么？”
　　可徐文心听那情人花的名字更好听，一心想要，要而不得，她有些气恼地瞪着那小哥，撇嘴道：“什么了不起的香瓶居然只做一个？我看你这摊子也不要摆了！”说完竟把手中的牡丹瓶也扔在地上，转身便走，好在香瓶很小质量又好没有摔碎。
　　史巧婉忙去追她，杜桂将香瓶捡了起来同香瓶小哥说：“抱歉了，她年纪小，失礼了，这香瓶……”小哥摆手道：“不不，已经卖出去收了钱，我不能再收回来了，姑娘就留着吧，说不定那小姑娘什么时候兴起又要了呢？”杜桂便将香瓶收了起来，想着回去给史巧婉让史巧婉交还给徐文心，她可不想再与那坏脾气的大小姐有瓜葛。
　　三人正要去寻史巧婉，忽然看到她与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喊道：“卢安，卢安你家出事了！”那小厮跑到卢安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少爷！老……老爷出事了！您快回……回去看看吧！”
　　卢安大惊，问道：“出了什么事？早晨不还好好儿地一起吃饭么？”小厮道：“方才有人来药堂闹事，说咱家的药吃死了人，老爷与他们解释了半天，可他们不仅不听劝，反而直接砸了药堂，老爷气得心疾犯了，下人们便送上了药和水，结果老爷吃了药当场吐血昏了过去，那些闹事的更来了劲，跑到街上喊咱家的假药不仅害死了人，连自己家老爷都吃死了，眼下药堂里人心惶惶，幸好有二老爷在主持，少爷您快回去看看吧。”
　　卢安道：“师妹我就不陪你逛了，你们几人注意安危，我回去了！”他转身要走，杜桂连忙跟了过去，道：“师兄你莫急，我去翟家请爹爹一会儿也去你家。”卢安点头道：“好。”
　　史巧婉跟了过来道：“我我也要去！卢安我帮你赶走那些闹事的人！”卢安轻叹一声道：“家里不知乱成什么样子，我们会报官让官府的人来，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来了，万一伤着你就不好了。”他急匆匆与小厮走了。
　　杜桂道：“巧婉你们都回去吧，我去请爹爹去卢家。”史巧婉急道：“你和卢安都不会武功，万一那些鲁人伤了你们怎么办？你……”她喊不出“哥哥”这个称呼，别扭地看着鄢云汉道：“你送我妹妹回去好不好？我同阿桂去卢家。”
　　徐文心听她要鄢云汉送自己，心中甜滋滋的，嘴角也扬了起来，然而鄢云汉却道：“我不认识路。”徐文心忙说：“我认识，你只要跟着我走就好了。”鄢云汉转身看着她，徐文心对上他那对深不可测的眸子，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她看着鄢云汉对自己说：“那你自己回去就好了。”一下子仿佛掉到了冰窟窿里。
　　徐文心自小能言善辩，在家将爹爹娘亲哄得合不拢嘴，偶尔家中来了客人也无一不夸赞她貌美能言，那些见过她的公子哥儿更是眼睛都看直了，只盼能让她看一眼。可是鄢云汉不仅不在意她，还连着两次无视她，让她心中十分气恼。
　　她怒道：“你这人无礼极了！回去我要爹爹打你板子！我爹爹可是郡守。”她原想借着爹爹的身份让他侧目相待，哪知他反而转身朝杜桂走去，道：“我送你过去，若有人闹事我也可帮忙。”
　　杜桂惊讶地看着他，他居然主动要帮忙？她想都没想便踮脚伸手摸他的额头，喃喃道：“是不是发烧了？烧糊涂了？烧傻了？”鄢云汉好笑地拉下她的手，握着她的手腕道：“事不宜迟快走吧。”
　　杜桂便对史巧婉道：“你们快回去吧，师兄家里现在不知什么情况，想必人不会少，我们太多人过去也麻烦。”她与鄢云汉快步朝翟家走去，与杜太光解释清楚后，杜太光忙背了药箱与他二人来到卢家药堂。
　　往日人来人往的百草街此时所有人都围在卢家门口，将卢家的药堂堵了个水泄不通，杜桂在鄢云汉的帮助下很容易从人群中挤了进去，见卢家门口有一男一女身着丧服，那男的捶地指天地骂卢家卖假药害死他老爹，而那女的则怀抱婴儿在一边跟着一起骂。初秋的晌午太阳炙人，那女人怀中的婴儿哭得满脸是汗，小脸煞白。见到此状，杜桂小声对鄢云汉说：“眼熟么？”鄢云汉点点头，道：“你玩儿剩下的。”
　　杜太光道：“你们说什么？”杜桂忙道：“没什么，我们快进去吧爹爹。”店里被砸得乱七八糟，大堂里只有几个小厮，两个官差在询问之前砸店的事情，其中一人抬头看到杜桂，喜道：“姑娘！你怎么来了？来买药么？”杜桂荣认出他是之前在青都客栈见过的都一鸣，便笑道：“这里是我师兄家的药堂，要辛苦都捕快了。”都一鸣摆手道：“哪里哪里，不辛苦。”
　　他跟着杜桂几人到了后院，卢安的爹爹卢乙太的院子里站满了人，他们进了屋去，卢安忙走过来道：“师父！我爹昏睡不起，家里大夫给他试了脉并未查出什么病症，请师父快来看看！”
　　杜太光坐到床边去给卢乙太检查身体，杜桂则皱着眉头，她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的味道，这味道说不出的古怪，让她觉得想吐，她悄悄在满屋子的人中间挤来挤去，终于发现味道来自桌上的油灯。
　　杜桂走去问卢安：“天气这样热，为什么所有的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卢安道：“方才余大夫说我爹的心疾是旧疾，眼下又昏迷不醒，怕谢邪风入体会加重病情，便要我们关了窗子，师妹是不是觉得闷热不舒服？我让人带你去前厅休息吧。”
　　杜桂摇头道：“不，我不热，师兄，那余师傅你熟悉么？”卢安道：“自然熟悉，是在我家看诊了二十几年的老师傅。”杜桂问：“他在屋里么？”卢安道：“床边穿着绿袍子的便是。”卢安看到杜太光朝他招手，便走了过去。
　　杜桂看她爹脸色不好，知他没查出病情，便出了屋子，鄢云汉紧跟在她身后，杜桂在院子里同鄢云汉道：“你发觉屋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鄢云汉道：“只发现了奇怪的人。”杜桂问：“什么人？”鄢云汉道：“床边那个穿绿袍子的神容紧张地盯着你爹，屋里闷热，别人都是出了细细一层汗，只有他豆大的汗珠像下雨似的。”
　　杜桂道：“真有趣，屋里的味道你居然闻不到？我以为你是习武之人能闻到呢。”
　　鄢云汉仔细想了想，道：“味道？我只觉得有淡淡的药味，特别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是味道太淡了，我想不起。”
　　杜桂笑道：“我屋里挂了几个药材特制的香包，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但有一味叫做水痕的药材十分特殊，那水痕是用水里的冰荼葫芦磨成的粉，放在香炉里燃烧散发出的味道与我香包中的药材相辅相成，能有安神益气的效果，但若是比例掌握不好，则会没有功效，或者让人昏睡不起。”
　　鄢云汉眼中一亮，道：“是你屋里！我曾在你屋里闻过这味道。”他忽然明白过来杜桂在说什么，道：“你说屋里那人昏睡的原因是用了水痕？”
　　杜桂道：“不止，水痕要与蒲树红一起用才有效果，我是将蒲树红添加到了香包里，方才我并未见卢伯伯的屋里有香包啊。”她仔细思索起来，下意识地咬了咬指甲，鄢云汉伸手拉下她的手，道：“别咬，这习惯不好。”他问：“那蒲树红能吃么？”
　　杜桂道：“能啊，蒲树红对心脏虚弱的病很有好处的……等等，心脏？方才师兄是不是说他爹有心疾？”鄢云汉沉吟道：“你是说他吃的药有问题？小厮说是下人送去了药和水，如此的话，便是他家中有内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