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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五章 小麻烦 ...

  •   集体排练远没有陈仪想象中麻烦。双人滑选手最先滑出场去,按五、四、三、二、一的名次排序,接着是冰舞的前五名,最后才是临时搭档在一起的男单女单前五名。如今获得前五名的选手,大多也都是老手,已经习惯了赛后表演里的集体谢幕,并不需要谁来特别说明,仅是在最后大家站成一排致意时,动作需要协调,因此他们只需要跟着古斯塔夫做一切就都不存在问题。

      原本确实是很容易。当陈仪和亚雷斯手牵手接在萧何与安妮娜马多利后面滑入赛场、绕场一周后站定,陈仪甚至咧嘴笑了笑,心想,这跟平时的表演谢幕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那绝对是陈仪滑冰五年多来经历得最痛苦的一场训练,因为她很快就丢尽了颜面,但麻烦还不只如此。

      “话说……这次表演的奖金还不错。你打算怎么用这钱?”当最后一组,也就是然雅和莫妮娜滑入场时,站在陈仪身边的萧何还乐呵呵地跟她说这事情。

      “留下生活费和训练费,其余的寄给我妈。”陈仪心不在焉地回道。

      “不是吧?你太没追求了,钱不是拿来垫棺材的。你看看我,这次,加上以前存的奖金,回头我想买辆切诺基越野车……”萧何说着深吸了口气,看起来颇有些得意,大约他的思路已经随美好设想飞远。

      陈仪白了他一眼,脑子自动浮现出萧何那狐狸站在越野车上鼻孔朝天大笑的样子,额上立刻压了一头黑线:“得了吧,驾照都没有的人,还谈车……”

      听陈仪这么一说,萧何哪能服气?立刻笑眯眯道:“谁说我没驾照?”他一挑眉,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有自行车上路牌照。”

      陈仪一听,立刻颤笑起来,偏偏在这时候,萧何那死人逗乐了人,自己反倒一本正经地摇了摇陈仪的手:“别笑了,正式场合,严肃点,你最崇拜的班长要发号施令了。”

      陈仪闻言猛一抬头,这才发觉然雅他们那组也绕场后站定。大家挨个手牵着手微微调整了一下队形,然雅就牵着左右侧莫妮娜和艾米的手举了起来。大家的手如同波浪,紧接着,一个挨一个的,都手牵手举了起来。

      当亚雷斯和萧何牵着陈仪的手举起来的时候,上一秒还颤笑着的陈仪下意识地转头隔着中间的几名选手去看然雅的动作。她大概很愚蠢地牢记了他那句话:“当我举手的时候你跟着我举手,当我鞠躬的时候,你跟着我鞠躬。”

      为方便站在后面的队员能看得到他的动作、确保大家的动作一致。然雅上前两步,首先朝观众席居了个弓,接着,大家也聚弓……

      笑话就发生在那一刻,陈仪简直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是闪电了。她竟然也条件反射的跟着然雅上前两步鞠躬。顿时,身后就是一阵哄笑。当亚雷斯把她给拉回去、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为时已晚。他们的班长听见身后的哄笑,一转头,立刻看到了她急忙退后的模样。

      “或许我们该再选个女班长。”

      萧何旁边的安妮娜•马多利第一个笑起来打趣道。陈仪看着她那得意的模样实在无法不怀疑她是别有用心,心里只嘛克夫老巫婆。可在那种情况下,大家都因这句话而发笑,她也只能打落的门牙往肚子里咽,淡淡一笑表示歉意。其实她正等待着听他们的班长是否也要说两句。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然雅只是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那么再来一次,一次就可以结束了。”

      他说的是英语,语调很平淡,似乎巴望着尽快结束这个“过场”,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又拉着莫妮娜和艾米的手举起来,接着鞠躬,看起来好象完全没有发觉刚才的一个小笑话。

      早上的上午的集体排练顶多10分钟就结束了,用萧何的话说那叫做“没技术含量”。大家都清楚真正的集体排练重头戏,其实是后天表演之前那次最后的演练。

      由于大家先是找到自己的搭档相互熟悉,又花了不少时间做说明,因而,解散时已经是早上10点多。

      “我先过去了,你可别把人家亚雷斯给拖摔了。”

      散开各自练习时萧何笑嘻嘻留下这句话,转身跟他那个“克夫”搭档滑向向冰场另一角。

      陈仪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抬眸朝萧何抛去一个死光眼作为送别礼,转向亚雷斯时,俨然换了另一副脸嘴,不是她想严肃,而是无法再分心丝毫,因为陈仪最不擅长的就是画圆。

      单足燕式半圆弧线滑行并不难,可要想将滑行弧线拉长、让弧线漂亮,这就关系到内外刃微妙的变化、对重心、身体姿态的控制和配合,以及膝关节的灵活性……总而言之这是对滑行技术的考验,尤其当大家以同样一个动作出场时,对比之下,优劣自然一目了然。

      “我们开始吧……”陈仪淡淡抬眸向亚雷斯比划这。

      出场要秀怎么让人惊奇的动作且先放在一边。对于究竟怎么来完成这个双人的燕式滑行,陈仪心也仅是平时偶然瞧见双人滑队员训练时了解个大概,自己并没有尝试过心里自然是没底,可她那一翻“雄心壮志”却很清晰地从那双看似平静地黑亮眸子里透了出来。

      亚雷斯举眸含笑,那笑容依旧腼腆。双方互相看了看,目光又同时扫向冰面。亚雷斯点了点头,绕到陈仪身后,从后面拉住她的双手,示意她滑在前,自己滑在后。陈仪立刻明白了,亚雷斯的意思是让她不用顾及他,他会配合她的速度。

      那一刻陈仪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她心里确实是感激的,即便稍微有那么几分不甘心,但她也知道,亚雷斯是个善解人意的好搭档,他的滑行技术不知道比她强多少倍,因而他在后面,更容易配合。

      明明是可以完全放心的人,然而,当她的手被一双陌生的手握着,陈仪无法习惯,也无法不在意身后。她极端小心的蹬冰一、两步,那力度显然不够,于是再小心翼翼加一脚,就这么结巴似的滑了好几段。他们从冰场一头到另外一头,绕着圈子,却始终无法适应,总是再下一步动作预备的时刻就停了下来。

      原本就语言不通,之前都是靠眼神和动作交流。而现在陈仪滑在前面,她无法不担心步法不同步、自己一抬脚会不会勾到对方的冰鞋或踢到对方;于是每滑一下,她就下意识的想转头瞧瞧,好象无法信任也无法适应自己跟别人一起滑冰,总是有所犹豫。

      一小时很快结束在如同“挤牙膏”的训练中,看起来那没有丝毫的进展。陈仪自己已经先不好意思了,亚雷斯还牵着她的手在她背后轻念着“Go……go……”叫她别犹豫,放心滑自己的。可问题是……

      陈仪简直是要疯了。那感觉哪里像两位花样花运动员搭档?根本就像一个运动员带着一个不会滑冰的家伙。陈仪想起当年廖沙带着她滑,满头大汗。她完全可以想象身后的亚雷斯这一小时滑得有多累。好在这人耐心极好,语调从始自终都相当柔和。但越是如此,陈仪越是心急,快六年了,难道她还没点长进?

      眼看着周围其他选手的配合越来越好,即便动作还不太稳,毕竟人家一只脚都抬起来了,在做燕式,可她呢?那腿欲抬欲放,小狗撒尿?

      一想到这些,陈仪不禁咬紧了牙,再次蹬冰。心想着:“摔就摔吧,反正今天已经丢过一次脸了,那脸要不要无所谓。”

      这一次,两人的速度快了起来,而陈仪也并没有绊到她的搭档,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她自己大概也发觉,自己确实不用担心亚雷斯配合不了她。听见亚雷斯在她身后说OK,陈仪也抿唇点了点头,他们沿冰场边缘滑去出,感觉到当速度合适时,两人都停止了蹬冰,身体直立浮腿准备抬脚。

      作为“双人滑”的新手,两人距离近一些双方的速度更容易协调。他们按事先商量好的那样,在燕式滑行之前,亚雷斯双手扶住陈仪的肚子,陈仪的两手放在他手上,有个支点方便调整重心。可就在这时候,陈仪却本能地缩了肚子,如同被挠了痒一样笑起来。亚雷斯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两人一撞,分别踉跄了几步,一个好的开始就如此被烂尾。

      “对不起……我一下子适应不了……”她笑着转头,结结巴巴地比划着。大概还觉得被人挠了痒,即使心中不好意思、充满愧疚、知道不该笑,却无法不笑。

      这是人之常情吧,陈仪想着抬眸,表示再来一次,因为这一次她似乎已经掌握到了点什么……

      亚雷斯轻喘着,看样子已经有些累了,却没有想休息的意思,点着头在次站到陈仪身后,准备开始。

      两人同时蹬冰,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加上刚才的内疚,这一回,陈仪的动作放开得多。当亚雷斯扶住她肚子的时候,她虽然很想笑,还是憋着气忍了。

      冰刀颤颤地画出弧线,动作很是不稳定,陈仪努力地调整着重心,保持平衡,可她的脑子无法不想着她的肚子、考虑着如何憋住气……两人抬高了腿之后,肚子被压着的感觉就更明显了。滑了不到两米,陈仪实在憋不住气,扑哧一下子喷了出来。后果可以想象。

      “练完了?”冰场另一头,布瑞佛和艾米停下动作,笑嘻嘻地朝着独自朝他们滑过来的萧何扬了扬眉毛。

      “还不稳呢,大概能滑上四五米,不过这也算差不多了,两天时间也练不出什么名堂。”萧何伸着懒腰笑道,“你们怎么样?看样子不错。”

      “那当然,还能搭上挺长一段,但重心不稳。”艾米搂着布瑞佛的脖子回答。布瑞佛却侧某一瞟,目光遥指冰场另一头,无奈地耸肩。

      “那一对似乎很不妙……”

      萧何早就留意了陈仪他们那组,远远望着狼狈摔在冰面上的陈仪与亚雷斯,不禁蹙眉轻叹。

      “本来以为遇上亚雷斯这种滑行技术好的选手,配合起来应该要轻松得多。天知道那家伙搞什么名堂……注意力完全没集中。”

      萧何说着,布瑞佛与艾米也不襟蹙眉。

      看了他们练习的人大约都无法不感叹,平时练习投入忘我的陈仪今天完全没集中注意力,而
      那个在冰场上表演充满个性同时又相当投入于自我表演的哈里•亚雷斯原来是个如此具有协作精神的选手。这两小时,亚雷斯无时无刻不小心迁就着陈仪,配合她的速度、配合她的动作,这简直要花费他独自滑冰三倍的精力。可陈仪看上去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一再的失误并不是萧何他们所担心的滑行技术问题,而是注意力无法集中的问题。即便是这样,哈里•亚雷斯竟然没有显示出丝毫的不耐烦,简直是个圣人。

      “真是个好男人。”艾米耸肩感叹,转而冲布瑞佛白眼一笑:“看见了吗?那才是男人,别在我做错的时候大声叹气,这缺乏风度!”

      艾米大概以为布瑞佛回反驳,可他没有。布瑞佛与萧何愣愣看着冰场那头,都不禁叹起来:“神人啊神人!”

      可脾气再怎么好,再怎么有耐心,被人折腾到这份上,或许也再难以忍耐了。

      陈仪心虚地从冰上爬起来,几乎无颜抬头去看好脾气的亚雷斯。那人一微笑,只会让陈仪想给自己两个巴掌。陈仪思索着如何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歉意,她想起学校老师评价她的时候说‘别人做错事情还知道笑着承认错误,你就只会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老师耍倔’。于是她尽力扯了扯嘴角抬眸指着自己的肚子比划道:“对不起,我不适应别人碰着我肚子,像挠痒痒一样,忍不住想笑……”

      陈仪是真心的道歉,对此她也实在是没办法,她这人从小就怕痒,连她爸妈摸着她肚子她都会忍不住咯咯直笑,更别说是刚认识了一早上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达亚雷斯是不是明白,看上去他好象是理解了,思索着点了点头,但那目光却不再像之前。他蹙了蹙眉,并没有发火,只是耸肩摇头,脸上是一种极端无法理解的笑容,而目光中则满是失望。

      “肚子?这是练习,我们在滑冰,我是你的搭档。懂吗?”他皱着眉摊手开口,语调依旧平静,像在劝导而非指责。但他那种失望的目光却刺痛了陈仪,即便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依然感受到了亚雷斯的想法——似乎你自己在认真对待一件事,你以为对方也一样认为这种投入是有趣的,可那人却告诉你,这只是一个有意思的笑话。

      “够了,在你能够集中精力之前,我们不需要继续练习了。这不会有任何效果,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

      陈仪呆呆地看着亚雷斯,她明白他的意思是“没有必要继续练了”,但他也并没有转身要走,看上去他一点也没有为此生气,他甚至示意她要不要先去吃个午饭。但陈仪从没感觉到如此的委屈,这一早上的练习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那种委屈直涌上心口,让她鼻子发酸,竟然有些想哭。

      陈仪默默颔首,硬扯出来的笑容还半挂在脸上,形成一种怪异地表情。半晌,她咬着嘴皮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扔下她的搭档滑开了。她穿过冰场,直接穿着冰鞋冲向出场口,消失在选手通道口。

      那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礼貌不礼貌,更顾不得她与谁擦肩而过就直接奔进女厕所,关上门。

      “哗……简直是阵风,内急?”

      “不知道,看上去我好象……惹小姑娘生气了……”面对着从大门口走进冰场的然雅,亚雷斯目瞪口呆朝陈仪奔走的方向呢喃着开口。半晌才举眸望向然雅摊手摇头懊恼地道:“你了解……我不是个会说话的人,或许我说错了什么?”

      “如果你要找我请教劝导小孩的手段……你应该知道,我对此不会比你有经验。”古斯塔夫耸了耸肩,回头看了看他刚才走来的方向道:“不过,我很感兴趣,刚才发生了什么?”

      陈仪在厕所里足足呆了十五分钟。没人知道她冲进茅坑做了什么,但隔间内冰刀轻轻敲打着地板砖的声音没断过。起初那声音节奏很快,听上去很像想拉又拉不出来的焦急旋律,不过,这样的急促旋律只维持了五分钟就逐渐慢了下来,恢复成平静地心跳节奏。听上去,厕所内的人,大约终于解决了重要问题。直到声音停止,陈仪打开厕所门,神色正常地走了出去。打扫卫生的清洁员才疑惑地推开她刚才进去的那一间,神色怪异地回头看了看已经无人的洗手间门口。清洁员保证,过去的十五分钟里,她一直在这里拖地板、擦洗手台,但她没有听到抽水马桶的声音,奇怪的是,马桶里没有预料中那些让她皱眉的……排泄物。

      “肚子让她发笑?那是什么?”当亚雷斯叙述完一切,然雅蹙眉地重复着。

      “大概是不习惯有人碰她的肚子,这可以理解……但这是滑冰。”亚雷斯蹙了蹙眉,无奈地抿唇淡笑:“看上去她还不信任我这个搭档,或许是我们对彼此还不熟悉,因而从头到尾她几乎没能专注于练习,一直在犹豫,这样下去我们的练习收效甚微,我想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让她适应,可她跑掉了……”

      亚雷斯对此似乎颇为恼火又没有办法,他大概以为对方因他平时极为不稳定的表现而对他没有信心。

      “我想你应该用力敲敲小姑娘的脑袋,让她因为疼痛而忘记她的肚子。”然雅听后不禁轻叹着摇摇头。陈仪滑行技术生涩,因而有亚雷斯这样能够分心配合好她的搭档实在是她的幸运,可他们却止步于滑行前,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好笑。

      “敲头?”亚雷斯惊讶地看了看然雅摇失笑摇头道:“她只是个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做?”

      可然雅却蹙眉道:“哈里,扔掉你的绅士风度,也别看到小姑娘就联想到你的宝贝女儿。你最大的失误就是不该太迁就她,协作是双方的,不可能全让你一个人承担,即便年纪小她也是个选手,该有作为运动员的职业精神。”

      听然雅这么一说,亚雷斯倒笑起来:“‘协作’这个字眼从你嘴里出来实属难得。你的搭档呢,你们已经结束了?”

      “四十分钟就结束了,那并不时难事,或许我们双方都不想在这上面耽搁太多时间。”然雅笑了笑抬腕看了看手表:“12点了,别忘了你的肚子在等待食物。”

      “半小时?”亚雷斯有些意外,以至于自动忽略了然雅的后半句。他大概无法想象然雅跟卡萨耶娃是如何配合起来的。

      然雅大概看出了他的疑问,淡笑着解释道:“我们并不需要特别的配合,只是一起完成一个动作而已……我们都清楚自己是单人滑选手,也无意改行,在这方面我们默契十足。”

      亚雷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雅说着又看了看手表:“哈里,看在上帝的份上跟我去吃饭,我饿极了。”

      亚雷斯一听不禁笑起来,因为他从然雅的表情里已经猜到了原因:“米歇尔呢?”

      “早上就跟我的舞编逛街选购礼物去了。”他无不痛心地交代着:“安妮娜那家伙实在太好胜了,尤其在这种没有必要的方面……自从得知我的搭档是卡萨耶娃,她正以一种极度幼稚的手段摧残我,似乎想以此证明些什么。”

      “因而你告诉她我得与哈里•亚雷斯共进午餐,并且对方不希望有第三者打扰?”亚雷斯淡笑抬眸,“你似乎说过你是个讨厌谎言的人。”

      “我跟安妮娜提过,问题在于女人发起疯来是听不进任何劝告的。请你想像一下,如果小报记者们对此发生了兴趣、如果这些被凯蒂看到了会发生些什么?我不想再为此失去女友。”

      冰王子以人们难以想象的无奈态度开口。亚雷斯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知道,然雅交到一个女友实在不容易,因为他不想找花样滑运动员当女朋友。俄罗斯的法定结婚年龄是14岁,按正常情况,20岁很可能已经是孩子他爹。可然雅实在太忙,一年到头泡在冰场里,难得有机会结识女孩子,更何况他本身又不是个巧嘴的家伙,没多少时间陪女朋友,又是个名人,动则就闹绯文……想交个小女朋友不难,可没人能与他交往超过半年。

      “凯蒂?”亚雷斯挑眉,“我记得去年世锦赛上你告诉我的名字是朱丽安娜。”

      “没错,她是个好姑娘,难得的贤妻良母型。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像羊羔一样温顺;我不在时她会整天陪着我妈做饭、收拾屋子、购物。虽然我们的生活多少缺乏趣味,可我曾想过直接拉她去登记结婚,哈里,你知道,这年头想找到这种好女人不容易。但时间一长,她还是无法忍受我每天对着冰刀而不对着她,而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尤其面对女人的抱怨。”然雅点着头,语调相当平静,听起来简直像在陈述某件客观真理。

      “这次的呢?”亚雷斯颇有兴致地开口问。

      “今年夏天开车在路上碰到然后我就掉转车头将车停在了她旁边,然后问她要不要搭顺风车……”提到自己的罗曼史然雅多少有些得意。他说着有蹙了蹙眉正色道:“你知道我并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我只希望能在比赛结束后享受另一种放松的生活。凯蒂是个坦率的姑娘,
      她的脾气相当大,我们有时候会吵得很厉害,但好得也很快。重要的是我们很合得来,并且……那简直是奇迹,到目前为止,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我没时间陪她,她知道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不过,人无完人,她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吃醋,但我认为这是她爱我的表现……”

      “够了够了……”亚雷斯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虽然在别人看来,然雅•古斯塔夫是个不折不扣的Cool man,但亚雷斯却深切的了解,那只是他在冰上和对待他认为“不熟悉”的人所持的态度。

      “好吧,我有选择吗?”好脾气的亚雷斯无奈点头道:“但你得考虑一个问题,去年的世界锦标赛、两个月前在日本的表演、还有这次的芬兰杯,我们时常一起看表演、吃饭,我离婚了而你没老婆,或许我们会被当做同性恋。要知道,我离婚才一年,我女儿才三岁,她需要一个母亲。”

      “如果你大胆结识女人那不会太难……”然雅哈哈大笑,显然是将亚雷斯说的话当成了玩笑。“不论怎么样,我肚子饿极了。”

      话题一绕,又回到了开始点。亚雷斯微微抬某,发现陈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冰场边上,她的神色很是正常,此刻正蹲下身子系她鞋带。

      “好吧,我也饿了,不介意叫上我的小搭档?”亚雷斯淡笑着开口。

      “如果你坚持,而她也愿意。”他无所谓地耸肩回答。

      “那我们去叫她。”亚雷斯说着向陈仪的方向缓缓滑过去。已经换了鞋子的然雅则慢悠悠跟在他的后面,嘴角微扬。

      事实上,他虽然是对亚雷斯那么说了,却几乎肯定,陈仪会拒绝亚雷斯的邀请。他并不清楚自己哪里来的那种自信,或许是当他无意间抬眸看到陈仪从通道口走出来时那种惊讶的表情。他敢打赌,她没想到亚雷斯会特地等着她,因而,当她发现亚雷斯和他站在这里才急忙蹲下去系她的鞋带。

      “谢谢……我不去了,你们吃吧。”陈仪含笑摇着头表示。刚才在选手通道遇到萧何跟布瑞佛他们时陈仪也是这么告诉他们。这时候,她哪还有心思吃饭?其实她只是揣摩着,等他们都走了,自己可以静下心练习,将状态调整过来。却没想到亚雷斯竟然还在这里等他,连然雅也在这里。

      陈仪抬眸淡淡看了看站在亚雷斯身后没事一样的古斯塔夫,那感觉很是怪异。他竟然就背着手站在那,看着他们在这比划着,也不出来翻译两句。陈仪看出亚雷斯目光中那些疑惑,大约很不理解她刚才干嘛去了。于是陈仪指着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通道另一端洗手间地方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亚雷斯这才恍然大误,也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大概是肚子不舒服,难怪……”亚雷斯与然雅并肩从通道口离开。
      见然雅回头朝冰场地方向看了几眼,眸中带笑。雅雷斯大约想到了什么,疑惑地开口:“看上去你早就料到了她不跟我们去?”

      “大概吧……”然雅眯眼笑了笑,自古自地嘀咕道:“想等到没人的时候自己多练练。她或许比你想象中更在意刚才的失误……”

      听然雅这么一说,亚雷斯更加疑惑。突然想到之前看到陈仪的长节目,然雅那种见了鬼一样的反应,还有早上集体排练前他们用俄语对话同样让人惊诧。

      “难道你们认识?早上小姑娘跟你说的是俄语。”

      “谈不上认识。”然雅蹙了蹙眉,“大概是想用俄语与那家伙交谈才学的……令人诧异地崇拜。”

      “那家伙?”亚雷斯挑了挑眉。似乎对此有了点兴趣。可然雅只是轻叹一声,双手揣进荷包,试图转移话题。亚雷斯见状只是笑笑,好象也没追问的打算。

      突然,然雅挑了挑眉,意外地在衣服口袋里摸到什么,他似乎想起什么淡勾着嘴角,抓出一把黑色的东西,凑到亚雷斯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种子?”亚雷斯看着那奇怪的颗粒问。

      然雅摇了摇头,皱着眉拿起其中一粒咬了咬,笑道:“据说是一种需要技术才能吃到的食物。”

      亚雷斯笑道:“你显然没有这种技术……”

      “我正在尝试。”他说着,一边走,一边继续研究他手上那种被弄熟或晒干的黑色的种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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