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见君》武陵溪

15、决裂

　　15)
　　这话……总觉得哪里听过……
　　抬头时，我不经意见到了灵秀的眼睛，不禁狠狠一震。
　　怎么才发觉呢？这双眼，根本与那人的一样，都充满了被爱人背叛的愤怒与痛楚！
　　我眼里的时空在渐渐转换，一点一滴的被遥远的过去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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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谁都不是偏偏是她？宿夜！你知道你现在所做的是怎样的违背纲常么？”秋风乍起的庭院里，绯郦一脸痛楚的苦苦相劝；“宿夜，别再继续错下去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啊！”
　　“对不起绯郦，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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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灵秀，现在的我……没有办法放开这个人。”一样！宿夜他和以前一样，在我和绯郦中做出了选择。丢开结发的妻子而和去世兄长的遗孀在一起，我们的爱恋从开始的那一刻便已背负上无尽的眼泪与沉重谴责。
　　听了宿夜的话，灵秀很受打击的倒退数步，巴掌般大小的脸蛋一片惨白。她哆嗦着嘴唇，几近抽噎的开口。“对你来说……我真的……就……那么不值留恋？……”
　　宿夜与我相握的手微微一紧，我转首向他看去，心里咯噔一下。侧脸上的表情……不象宿夜，反倒与应该沉睡的萧恩极为肖似！不要！别离开我宿夜！我害怕极了，那种失去的恐惧让我无法再顾及灵秀的感受。
　　“够了！”我不敢看宿夜的表情，只拿一双眼紧紧定住灵秀。
　　“够了？你居然跟我说够了？！裴青铯！你究竟还有没有羞耻心，你硬生生抢去的是我深爱的未婚夫啊！”
　　“不是！不是！不是！”我听够了这些，再也不想听了。明明是与我先约定的，明明要延续前世未完成的爱恋，明明站在眼前的，与我牵手相握的是彼此心灵相系的爱人，为什么却变得仿佛都是我的错一般？！
　　“我只不过想要回自己的爱情而已，为什么会这么辛苦？”不知何时，泪水弥漫了视线，模糊眼睛能看到的一切景物，就连近在咫尺的他--都仿佛变远了。
　　“灵秀我……爱他绝不会比你浅，我的爱从上辈子就已经开始，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寻觅才找到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到最后，我的语气已十分坚定。不错，就算天崩地裂也绝对不会放开这个男人的手。
　　“太……太荒谬了……你……你以为你在说故事啊……”兴许是我的神情太过凄厉，那份历经两世沉淀进灵魂深处的感情如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蔓，虽然柔弱却无比坚韧的牢牢抓着。灵秀仿佛感觉到了那份感情，那往我撇来的眼神隐约有迟疑一闪而逝。

　　“不是故事。”
　　我与灵秀同时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转首，是宿夜在说话。
　　他动作轻柔的将我搂进怀里抱着，因为他已经看出我已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那双眼闭上又睁开，再看时，已没了萧恩的影子。
　　“不是故事，是真的。而且……”他低却清晰的重复。“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你插足的地方。”很残忍，我从来没想过宿夜可以把话说地这么残忍。即使在前世，他被绯郦步步相逼的时候也不曾动用这般残忍的字眼，现在为什么……听着他胸膛传来的沉稳跳动，和在微微掠过发稍的海风，忽然，我就明白了。
　　这是--宿夜的证明，他要让我安心。即使--那会伤到另一个无辜的人。
　　“你、你根本不是萧恩！萧恩他绝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
　　“你说的对！我不是你所爱的那个人，而且我也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就这样，一点点的，刺穿她的希望，对他绝望。“你给我看清楚了！我所爱的永远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青铯！”
　　空气停止了。
　　我听见心破碎的声音。
　　……好大声……好大声，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塞满了。
　　浪击礁石的响声遮去她离开的声音，寂静的海边，我和他相拥在一起。
　　终于……都过去了。
　　这场战争，失败者固然痛彻心扉，赢的人--也同样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