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天下为棋》孤苏九

26、不负如来不负卿

　　庆丰二十九年冬月十五，上迁于永寿宫，靖元公主即位，年仅十九，改国号嘉和，成为史上第二位女帝，开启一个堪称辉煌的时代。
　　黄袍加身，褪去了最后的稚嫩。少女站在九十九级阶梯之上俯视下方，突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气，她展眉一笑，肆意如风。所有枷锁将由她亲自打破，这只是一个开始。回头朝旁边唯一站着的墨衣清雅的少女轻轻点头。下方的人早已跪拜在地，不敢直视天颜。黛玉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陛下，我在。”恍若当初她的轻轻一句“公主，我在。”一模一样的神情，一模一样的温柔。岁月年光便这样晃悠悠而去，平和而安然。
　　不是没有人对黛玉登上这里提出意见，只是在新帝的坚持中不了了之，轻飘飘一句“朕意已决，再敢多言，必不轻饶！”堵住所有人的口。任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她自屹然不动。你总不能真的与帝王作对吧。坏了规矩，就坏了规矩吧，反正今上本来就是坏了规矩坐上来的人。
　　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大赦天下，然后便是分封诸臣。第一份分封的旨意便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些初时还不明了为何还有女子在朝堂的人也反应了过来。“礼部侍中林讳海之女，公主侍读林讳黛玉才情出于众人，多谋善断，有识人之明。今上思其才学，感其衷心，不忍其被埋没，特擢为吏部尚书，掌一部之权。加文渊阁大学士，居六阁之首。上亲赐表字为洛渊，加封靖和公主。”前吏部尚书因为执着反对靖元登基已经被贬了，谁也没有想到皇帝是为了给她的侍读腾位置。即使今上为女子，可是群臣也没有想到她会直接开女子为官之先河。要知道武后也没有这么大胆。一时群情激昂，纷纷进言不可。林海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开口，只得默默站在一旁。他自然也是惊奇的，可是作为老狐狸的他怎么可能表现出来。就算这样已经有不少人对他横眉冷眼了，就差指着他骂教女不当了。然而御座上的女子眼神一厉冷冷一哼，“诸卿真当这大殿之上是市集吗？你们是那街头泼妇？洛渊之能，朕知之甚深，还是你们觉得朕有眼无珠，没有识人之明！”满殿喧嚣立即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当初触这位新帝的霉头。当上了又如何，他们私下里阻拦，还怕这位新上任的吏部尚书不出错？倒时候便有理由罢黜她了，陛下也不能颠倒黑白不是？于是都默认了这个圣旨。
　　很快他们没有心思在这上面了，第二份圣旨更加挑战他们的脆弱的心灵。“朱讳茜瑶，血统高贵，虽为前朝血脉，但安分守己，有大贤之心。不忍黎明百姓受苦，自愿归附我朝。帝大度能容人，喜其一片仁心。今允其身份，为其正名。封安平公主，享西南税务。”卧槽，怎么回事？前朝公主也可以正名了吗？是他们见识少，还是什么？正名就正名了，还享西南税务，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原来林侍读旁边那个面容冷清的女子就是前朝公主啊。
　　“不可，不可，陛下请三思啊。前朝余孽怎可相信，江山怎容二主！”这也算是诛心之言了。皇帝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想法出现的，不可谓不毒。左清明的眼冷了冷，然后面带笑容踏出来，朝上面一行礼，才开口道：
　　“安平公主既然已经归顺，自然是以陛下为主了。何来的天下二主之言，何大人你这样曲解陛下之言所谓何意？”
　　何大人闻言冷笑，“左大人，您为前朝余孽如此费劲心思，还不知道你奉的是谁的命，尊的是哪个主呢？微臣一心为了江山社稷，怎容你如此污蔑！”
　　“臣自然是尊陛下为主了，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能，何大人何必为微臣扣这样大的帽子呢？您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呢？”左清明面不改色，“微臣对陛下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好一个日月可鉴，你既然忠心为陛下，自然该知道此事不可，于江山无益。可你反而怂恿陛下如此作为，哪来的真心可言！”群臣可以允许黛玉为官，那是因为她乃陛下亲信，又家世清贵。就算如此，也有太多人不满，何况是前朝血脉。这国破家灭之仇岂是说可以抵消便可以抵消的。
　　“何大人此言，莫非是想限陛下于不利之中，显得陛下没有容人之量。逼陛下做那背信弃义之人。”沉默了许久的户部侍郎张大人开口。
　　沐雅坐在高台之上看大臣们征讨不休，心情很是愉悦。同时也在看谁在为朱茜瑶说话，暗暗记下。她可不想某一天向父皇一样被推翻。前朝的势力还是早一点清楚才好。从她给两人的封号便可以看出来，靖和取的是她自己的封号靖元的靖字与国号嘉和的和字，足以见其看重。也正因为如此，群臣才没有想过直接否定。而安平的警戒之意清楚便可以看出，所有有了劝她成功的希望，才拼死力谏。这当然是个夸张，正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死，才这么敢说。
　　但是沐雅确实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不过一个公主的名头罢了，她还不甚在意。也的确不是背信之人，她既然受了朱茜瑶帮助良多，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以此引出前朝势力，拔除隐患，再好不过了。这不是说她准备斩草除根，而是说她准备将前朝有关的势力闲置起来，没有居要位，自然也就没有多有威胁。
　　妙玉也是知道他们没有性命之忧，才会放任的。更何况，她的势力是那么好拔除的吗？沐雅确实没有给她实权，但是她也能参与国政当中，如此便已经很好了。很多年前，她并没有想过可以光明正大站出来，活在阳光之下。不必背负着朱氏一脉沉重的使命，看不到天日。朱氏一族即使永远失去了那的位置，可是却也能令后人不在隐姓埋名地活下去。反正那个位置，那个江山，朱氏也早就失去了。关于这点，妙玉现在该叫朱茜瑶了，看得很开。
　　而沐雅同时放出两人的消息，未尝不是转移群臣的视线，以至于不必太在意黛玉的消息。虽然说将朱茜瑶的消息放在黛玉之前效果会更好，但无奈黛玉并不同意。而她也想将自己真正能给的第一份旨意给黛玉。天下大赦，那是惯例。只有她那份旨意才是真正的第一。反正她压得下来那些逆流。她很贪心，既要帝位，也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