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马韶华》苍洱_

7、瀹茗相谈

　　看着少女熟练地煮茶、泡茶，看着热气朦胧了她清秀的脸庞，品着茶香，宋宸缓缓道：“没想到姑娘的琴艺竟不比棋艺逊色丝毫，宋某叹服。”
　　少女将一盏冒着热气的瓷杯推向宋宸，笑道：“宋公子说笑了。只是平日无聊的消遣罢了，也无人指点过，只是自己随意演奏的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曲子而已。”
　　“无人教过？那姑娘当真是聪慧无比。”宋宸低头饮入一口清茶，而后又赞叹道：“好茶！姑娘泡茶的手艺竟也不差，想来姑娘还真是无所不通啊。”
　　叶茗听得这话，“扑哧”一声笑了，道：“宋公子太过抬举了。这琴与棋都只是无聊消遣，偶尔还能得几个闲钱。而这泡茶则更是无事之人常做之事，且小女子名中亦有‘茗’字，想必只是与它有缘罢了。”说罢饮干满杯，握起茶壶，一边自斟一边道：“且于这官宦之家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乃是基本技艺，精通者自不在少数。小女子是荒村郊外的野丫头，只是略通琴棋罢了，书画是何均未知。”
　　宋宸竟是有些心疼面前这正笑得阳光般明媚的少女，禁不住开口道：“我教姑娘识字如何？在下虽然不才，但这四书五经却也看了个遍。”
　　少女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脸上泛起丝丝潮红，笑着道：“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识字对我来说倒也没什么大影响，小女子生性愚笨，若是学怕也是白白浪费公子时间。”
　　宋宸听到这话，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少女眸中耀着的光芒，只得罢了，不再提此事。转而提起别事，道：“姑娘以前可曾见过那伙人？”
　　叶茗知道宋宸指的是刚才的沆剑等人，便点点头道：“以前曾经见他几个在此地徘徊。”
　　听她如此说，宋宸便叹了口气，想到边界之乱，道：“如今天下渐有动乱，姑娘一介女子，可千万小心。”说罢，沉思了片刻，将随身所带的玉佩摘下，递给她道：“在下虽然不算富甲一方，只是一介草民，但在城中却也略有些势力，足够护得姑娘周全。若有一日，这太平之世不再，兵荒马乱之际，姑娘拿此玉佩到官府之中，自会有人保护姑娘。若是不愿去，凭此物到商铺去换些钱财亦是可以的。”
　　少女听完宋宸的话，又见玉佩如此精致是上等美玉，连忙将玉佩推回宋宸身前道：“此物太过贵重，小女子实然受不起。”
　　宋宸笑了笑，一时忘了男女之别，拉住少女的手，将玉佩放入她掌心，再缓缓合住她的手，道：“姑娘与我也算有缘，且此物想来凡间也只有姑娘一人配得上它的价值。”
　　叶茗脸上又漾起绯红，只得收下。
　　宋宸又拿出一样东西，竟是一把匕首，刀柄处纹着细腻的花纹，似是某个大家族的图腾，刀刃锋利，刀身通体鲜红色，仿佛被鲜血染过一般。宋宸将此物放在几上，推到少女面前道：“此物名曰凤鸾刃，看起来虽有些危险，但这乱世必然比它危险数百倍。这也请姑娘收下，必要之时可用来防身。”
　　少女拿起来，细细端详，看着刀柄上的图腾，眼眸中不易察觉地亮起一道光芒。不再推脱，便收下了。
　　随后二人随话家常，然后道别分道离去。
　　叶茗再次走到几日前与卫雨黎相会的地方，也正是镇羽组织的基地。
　　推开房间的门，果又见一个眉间点砂的男子坐在檀木椅上，并未品茶，只是合眸静静地坐着。听到门响，便缓缓睁开双眸，道：“回来了。”
　　“嗯。”少女坐到另一张椅上，淡淡道。随即从袖中拿出宋宸给的两样东西，放在两人间的那张桌上，推到男子面前，道：“宋宸给的。”
　　卫雨黎拿起玉佩来，细细端详，把玩了一会儿，道：“此玉色泽白洁，雕刻精致，是上品，价格不菲，想来定是他随身携带把玩的爱物，他能把此物予你，显然已是对你有了不少好感。好手段啊，子月。”说罢，笑着看向叶茗，又把玉佩递还给她，令她收下。
　　叶茗听罢此言，只是冷笑了一下，道：“首领说笑了。”
　　卫雨黎又拿起凤鸾刃，轻抚一下刀刃，指尖便留下一道口子，流了些许鲜红。复又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赞许地点点头道：“好刀。看来这便是宋家传世的几把宝刀之一。”还给她后，缓缓道：“真情实感，这若要放在寻常人家，想来必定是一段美好的姻缘，可惜了如此优秀的贵公子啊。”转而看向叶茗，眸中有戏谑的光芒，“怎么样，你是不是也对他有好感了？”
　　叶茗也不像平常女子那样红了脸，反而无比淡然，眼眸中没有丝毫感情的起伏，冷淡地道：“我们做事，是不能有感情的。特别是对他，他是我们任务的目标。在乱世之中，用情越深的人，死得越快。”
　　“说得对。”卫雨黎点点头，不再看向她，目光呆滞，不知又想到了谁，眸中有着些许悲哀的神情，口中不停地重复着叶茗的话：“用情越深的人，死得越快。”
　　约一盏茶的功夫后，卫雨黎的眼眸渐渐有了神采，显然是已回过神来，对叶茗道：“对了，还有一事，要托你去查一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