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绯樱祭》郁遥

5、血之羁绊

　　少女离开后，教室里的黑暗气息愈加浓厚，众人神色不一。
　　片刻的寂静，早园瑠佳忍不住怒道，“什么啊，那家伙……”居然敢对枢大人做那么亲密的举动，。
　　架院晓还是那副痞痞的样子，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他对着早园一如既往的调侃，“啊呀，别那么生气嘛，当心眉间皱纹越长越多喔~”
　　蓝堂的眼睛闪过一丝晦暗，刚才那种感觉，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恐惧，除了他们的君王，他还从未从其他人身上感受过。那个人究竟是谁？
　　一条走到窗边，看着底下的人影进入幽黑的深林中，脸上若有所思。看枢的反应，那个女孩，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有预感，一直平静的校园生活将被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所打破。
　　黑夜，树林深处弥漫着厚重的雾气，清冷的月光撒满一地银色的光辉。
　　少年抱着双手靠在树上，神情淡漠地看着挂在天上的弦月。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晚的月亮有被血染红的绯色。
　　他放下胳膊准备离开，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飘入鼻尖。他猛地掏出血蔷薇，朝着深林的某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全身进入警备状态。
　　“谁在那里？出来！”他冷喝几声，树上的乌鸦受到惊吓地扑闪着飞向远方，林子重归宁静。
　　是错觉吧，他缓缓放下枪，体内的吸血鬼之力快抑制不住了。没等他放松紧绷的神经，身子徒然僵直，眼中满是惊惧。
　　一个柔软的身体搂住他的脖颈，冰凉的气息引起他全身的战栗。
　　“好久不见，我可爱的~零。”
　　他在那一瞬间大脑空白，“你……是谁？”
　　“不记得了吗？我们之间的羁绊，只有你最清楚喔~”
　　我温柔地拂去他散落在颈上的银发，血红色的印记赫然显现。这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
　　细细抚摸着那道繁复的花纹，我心里忽然涌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除了血液的连结，我们彼此还有更深的牵绊。
　　我贴着他的肌肤呵气，“零，你长大了。”
　　“绯樱闲。”他冰冷地吐出我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明明应该要厌恶，在她靠近时却不由自主地吸引。难道是血液的连结？
　　他蓦然攥紧双手，“你究竟想做什么？”
　　“哦呀~别紧张哦~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感受到他心情的波动，我暧昧地凑到他耳边说道，“毕竟你可是我~重要的人呢。”
　　眼神幽远地注视着某处，我狡黠一笑，缓缓凑近他颈项白皙几近透明的皮肤，“零，我饿了。”
　　指尖划过空气，鲜红的血珠汩汩流出，林子霎时充满血液的芬芳。
　　我忍不住低头，小心轻柔地品尝。虽不如纯血种的回味无穷，倒也算是美味。
　　随着下咽的动作，血液一路流进心脏，扑通——那里跳动的厉害，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
　　我捂住胸口，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远远望去，少年与少女亲密拥吻，银色的发丝相互纠缠，犹如一幅唯美的油画，让人移不开眼。
　　优姬看的眼睛一阵酸涩，那两人之间和谐的交融感，让她无法插足和打破。那个瞬间，她几乎是落魄的逃离。
　　好久之后，玖兰枢从黑暗中走出。看着养眼又刺目的画面，他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棋子……似乎有些不可控制了。

　　回去夜间部的路上我被优姬拦在走廊。
　　“优姬，你有什么事吗？”我微笑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好半天，她鼓起勇气问，“红同学，你跟零是什么关系？”她惴惴不安的表情像极了柔弱的小兔子。纯真无邪，需要被捧在手心的呵护。
　　我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手指点在唇上，苦恼地说道，“什么关系？我想想喔……朋友？恋人？主仆？”
　　每说一句，她的眼睛睁大一分。
　　“噗，开玩笑啦~瞧把你吓的。优姬你真可爱~”我笑着揉乱她的头发，低声说道，“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不过优姬啊，你是不是喜欢零？”
　　优姬一听，惊的连连后退，“红……同学，你，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呢！”
　　“呀~我只是问你喜不喜欢零，也没说你们是恋人啊~”我状似委屈地说道。
　　她咬着下唇小声说道，“我喜欢的是枢学长。”
　　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下一秒又波澜不惊，我抬手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撩至耳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你喜欢玖兰枢，那零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我……我……”她低头揉搓衣角，支支吾吾半天，默然道，“我也不知道。”零之于她是什么？哥哥吗？似乎不是，否则心里怎麽会嫉妒呢。
　　“够了。”玖兰枢将优姬拉进怀里，抚慰地摸摸她的头，看向我的一双绯色瞳眸泛着冰冷的寒意。那是赤裸裸的警告。
　　“枢学长？！”优姬傻眼了，“你怎么会在这？不是……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她激动地抓住玖兰枢的衣角，糟了糟了，刚才说的话不知道枢学长听进了几分。想到自己几乎是告白的说出，她的脸倏然变得通红。
　　放在玖兰枢眼里，女孩娇艳的如一朵在清晨盛开的玫瑰，沾着露水的晶莹，浑身散发迷人的芳香。
　　他的眼神暗了暗，抬手摸摸她柔软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多虑了，我刚好路过。”
　　“呵~”我忍不住轻笑，真有趣。
　　他淡淡地瞥我一眼，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服，“优姬，已经很晚了，先回休息吧。明天还要维持纪律，这段时间辛苦了。”
　　“啊？喔好……”她朝我看了一眼，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突然安静的空气有些窒息的凝滞。
　　我走上前去，捻起裙角的两边微微屈膝，行一个标准的淑女礼，抬头对他娇俏一笑，“见过玖兰枢大人~”
　　他深深地看进我眼底，浓墨的情绪让我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我劝你别动歪心思，你的计划我不会妨碍。这个学校的人和事，你可以拿来利用。”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扫过我敏感的肌肤，“但是，你若动她分毫，我定让你生不如死。”轻描淡写间带着浓浓的威压，我一阵心惊。不愧是玖兰家族的始祖，绝对实力的王者。
　　“玖兰枢大人就是这么对待新同学的吗？玛利亚好难过呀~”我仰起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他半张脸没入阴影里，一双锐利的黑眸盯紧我。宛若黑夜里的鹰，蓄势逮捕猎物。
　　我一跃跳上窗台，卸下平素的伪装，露出一个堪称邪恶的笑，“呐，玖兰枢，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早晨林子雾气浓重，夜间部大门聚集着一众日间部女生，优姬正努力地维持秩序。
　　没有理会大门开启后引起的骚乱，少年抱着双手若有所思。
　　玖兰枢率先走在众人前面，路过优姬时露出一个微不察觉的温柔笑意。我抱着书不紧不慢地走在队伍的最后，装作无意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自从那次小小的教训后，蓝堂对我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有趣的是，他经常用探究的眼神偷偷观察我，被我发现后恼怒又畏惧。
　　其他人我多多少少能看透一点，至于这个一条拓麻……
　　和女生打招呼的一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着我的方向温柔一笑。我低下头，好敏锐的直觉。
　　出神间忽然一只手紧紧箍住我胳膊，迅速把我拖进密林里。
　　“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啊~”我反身将他压在树上，调笑着在他耳边吹风。
　　“你！”他羞怒地撇过脸，右手摸上衣口，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摁住，“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轻易拿出的好~”
　　我拨弄他散乱在额前的头发，看着那双晶亮的星眸渐渐透出迷茫和疑惑，“你是谁？”
　　“我是绯樱闲啊~”我轻笑。
　　“不，我是说，你和我到底什么关系？”
　　“你也注意到了？”我眼眸暗沉，“除了血的羁绊，我们还有更深的联结……”
　　我捧住他的脸，紫色的眸光里，我看见自己的眼睛变成妖异的绯色。
　　“今晚8点，我在夜间部礼堂等你。”
　　这是属于，你和我的命运。我们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