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清穿]翠羽黄衫霍青桐》封菱

52、第 52 章

　　时光如梭，在封城三个月之后，乌兰城的天花危机终于解除。解禁当日，城中居民纷纷走上街头，相互拥抱安慰。当手鼓和冬不拉的声音响起之后，无论男女老幼都开心地跳起舞来。霍宅之内，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喀丝丽扶着已经显怀的伊帕尔罕走到大门前，笑道：“大姐，外面可真热闹，咱们也出去看看好不好？”

　　伊帕尔罕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说道：“这样开心的事情自然应当叫上二妹一起，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最应该和大家共享欢乐的人也应该是她。”

　　“对呀。”喀丝丽恍然大悟，“我这就去叫二姐过来。”话音刚落就一阵风似的跑的不见踪影，留下伊帕尔罕笑着摇头。

　　喀丝丽跑到霍青桐书房，就见二姐正看着一张纸呆呆出神，于是刻意放轻脚步想要吓她一跳，不曾想刚迈开步子就被霍青桐发觉，看着她道：“喀丝丽，你怎么过来了？”

　　喀丝丽吐吐舌头，跑过去拽着霍青桐的袖子摇来晃去，撒娇道：“二姐，外面街上正在举行欢庆活动，我们也一起出去唱歌跳舞好不好？”

　　霍青桐捏了捏眉心，疲惫道：“你自己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喀丝丽见姐姐确实脸色不大好，扶起她道：“那我送你去休息好了，待会儿我和大姐一起出去。”

　　不想霍青桐刚一站起，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急的喀丝丽大声道：“二姐，二姐，你怎么啦？开来人呀，二姐晕倒了！”

　　喀丝丽的叫声引来了附近的侍女，大家合力把霍青桐扶到里面榻上，然后忙不迭地出去请大夫过来。伊帕尔罕闻讯赶来，看着妹妹眼下的乌青垂泪道：“这些日子都知道她忙，我们谁也不敢来打扰，可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提醒她休息，看她这样子肯定是好久没有睡过觉了，哪个人能承受住这样的消耗？”

　　屋中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惭愧地低下头去，她们端茶送水的时候未尝没有劝过城主，可她还是常常彻夜不眠地处理事务，人又经常在城外，谁知道城主一天能睡几个时辰？

　　正在众人焦头烂额之时，侍卫来报说有贵客到访，伊帕尔罕正是急的六神无主的时候，想也不想就道：“凭他什么样的贵客都让他在外面等着去！你们没看见二妹病了么？怎么还拿这些琐事来烦她！”

　　见大小姐发火，侍卫只好灰溜溜地出去，对等在外院客厅的明瑞道：“富察大人见谅，城主生病了，暂时不能见客，烦请您再等上些时候。”

　　霍青桐病了？这个消息可把明瑞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中，霍青桐是他见过最为意志强悍的女子，当年深受重伤都能挺过来，怎么好好的竟然病了？

　　明瑞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有侍卫来报说城主在书房相候。跟着侍卫来到书房，见霍青桐歪在榻上，全然不复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模样，心不由地一沉，上前道：“你身子如何，大夫可有说是什么病？”

　　霍青桐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他坐下，虚弱一笑，“这幅样子待客是我失礼了，你放心，我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操劳过度罢了。”

　　“你身为一城之主，肩负重责，合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你若是倒下了，城中居民谁来保护？敌人来犯谁来应对？”明瑞神情严肃，他带兵日久，身上自然有一股摄人之势，平日里摆出这幅样子来，纵是观音保这样的老兵油子都得乖乖听训，没想到霍青桐竟然根本不以为意。

　　霍青桐长叹一口气，道：“你若是站在我的立场上定然也会如此，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天花何等可怕，我倾全城之力尚且有一百七十九人殒命，若是我毫无作为，恐怕乌兰如今已是一座死城。”

　　明瑞默然，霍青桐说的没错，换成是他也一样会这般殚精竭虑保全城中居民。天花的可怕谁人不知，如今天花还没肆虐到东疆去，但上峰早已下令设置路卡，不许任何人通过。

　　见霍青桐一副强撑着和自己说话的模样，明瑞打算长话短说，“我这次来找你其实是通知你两件事情，其一，因为平准大军未取得任何战果，所以皇上下令撤换大将，待天花过去之后再次征讨。其二，霍集占和阿睦尔撒纳已然决裂，他带人赶赴叶尔羌，投奔其兄波罗尼都。我奉命来找你乃是为了大军粮草之事，不过眼看乌兰城刚经历瘟疫，你恐怕也拿不出什么来，我会回去和兆惠将军说明情况的。”

　　霍青桐扶着床沿坐了起来，珍重向明瑞行了一礼，“若不是额敏和卓仗义相助，乌兰恐怕早已断粮，我现在确实是半粒米都拿不出来，还要劳烦你向兆惠大人去解释了。”

　　见霍青桐和自己行礼，明瑞本能地想要去扶，结果手刚伸出来，马上清醒过来又把手缩了回去，有些无措道：“你不必如此，这么多年来你我一直守望相助，这点忙不算什么。我先走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话音刚落，他抬脚就往外走，

　　不想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霍青桐叫住，霍青桐下床从一个漆盒里取出她一直随身携带的短剑，除下剑鞘把剑身递给明瑞道：“现下我还有一事要劳烦你帮忙，这把短剑请你代我保管一段时间。”

　　明瑞接过短剑，疑惑道：“这是你家族传承之物，贸然让我保管不大合适吧？”他看了一眼霍青桐手上的剑鞘，挑了挑眉，问她这是何意。

　　霍青桐把剑鞘放回盒子里，明瑞远远地看见里面还有一本《可兰经》，更加不理解霍青桐的举动。霍青桐笑着道：“又不是送给你，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过你得答应我，这把短剑在你手上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

　　霍青桐摇摇头，“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说，这把短剑关乎一个极大的秘密，请你一定保护好它。”

　　见霍青桐紧皱着眉头，明瑞上前揉了揉她的头道：“别整天心事重重的，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聪明无忧的少女，怎么年龄越大心思越重，小心哪天变成一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太太。”

　　霍青桐被明瑞揉的一愣，眨了眨眼直直地看着他。明瑞瞬间回过神来，家里弟弟不开心的时候他常这样揉弟弟的脑袋，所以习惯之下一时没注意到霍青桐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他这般举动和调戏人家有什么区别？

　　尴尬地收回手，明瑞转身就走，生怕霍青桐发现他脸上爬上的红晕。

　　霍青桐没有在意，回到屋中之后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把短剑来，把剑鞘套在上面竟然严丝合缝。她把短剑和《可兰经》放在一起，盖上盒盖之后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躺倒榻上沉沉睡去。

　　睡醒之后，天色已近黄昏，霍青桐问起侍卫明瑞的去向，得知他早已出城，自言自语道：“远远地来一趟就为说几件事情？这人最近是忙还是闲？”

　　伊帕尔罕扶着侍女过来，见妹妹正站在风口处，责备道：“大夫说你身子虚，你还敢往风口里站，嫌己身子太好了是吧？还不赶紧给我过来！”

　　霍青桐忙走过来扶着姐姐的手臂，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身子好的很，大晚上的姐姐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不放心你。”也许是女人为母则强，也许是乌兰的生活轻松惬意，如今的伊帕尔罕已不像原来那般怯弱胆小，身上反而多了几分泼辣劲儿，当初木卓伦要送她和喀丝丽出城，也是她据理力争，言明霍青桐的难处。“那个来找你的客人走了么？听说是个年轻公子，为人怎么样？乌兰刚解禁人家就急着来看你，肯定对你有些心思。你和喀丝丽年纪都不小了，也该相看起来了……”

　　面对越来越唠叨的姐姐，霍青桐当真无力，只好道：“姐姐你别多心，富察大人你见过的，他来找我是有事要说。他们旗人和咱们不一样，像他这样的贵胄公子都是要等着被指婚的，宗室贵女、名门闺秀，人家可选择的余地多了，哪会看上我？”

　　“怎么这样啊……”伊帕尔罕颇为遗憾，“喀丝丽是爹的掌上明珠，她的亲事轮不到我操心，我现在担心的唯有你一个，凭着你的容貌、家世、能力，放眼整个北疆竟然找不到一个能配的上你的，真是让人发愁。”

　　霍青桐耸耸肩，为转移姐姐的注意力，问起喀丝丽来。伊帕尔罕啧了一声，“对呀，喀丝丽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

　　霍青桐正要派人去找，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喀丝丽一进门就见两个姐姐都站在院子里说话，开心地跑过来道：“大姐，二姐，你们猜我在外面碰见了谁？”

　　顺着喀丝丽手指的方向，霍青桐就见一个高大的维族青年站在大门口，高鼻深目，长的十分英俊。翻遍记忆，霍青桐确定自己并未见过此人，不想伊帕尔罕却是认识他的，“蒙丹，你怎么会在乌兰城？”

　　蒙丹？他不是那个玛依拉的情人吗？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还被喀丝丽带了回来。

　　面对喀丝丽的两个姐姐，蒙丹本来就紧张，被霍青桐锐利的目光一扫，他冷汗都要冒出来来了。幸好这时喀丝丽开口解救了他，“二姐，蒙丹是来乌兰找玛依拉的，不想这三个月封城，他在客栈里把银子都花光了，我们先暂时收留他好不好？”

　　霍青桐看看妹妹又看看蒙丹，眼珠子一转，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