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清穿]翠羽黄衫霍青桐》封菱

47、第 47 章

　　木卓伦和霍阿伊父子在空阔处等了足有半日功夫，才见霍青桐和图尔都带着族人姗姗来迟，虽说游牧民族哪怕是稚子幼童都会骑马，但他们扶老携幼总归走不快。

　　图尔都下马之后跑过来与老父紧紧拥抱。木卓伦拍着儿子的肩膀眼眶微湿道：“好儿子，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图尔都摇摇头，“爹，这次多亏了青儿，若不是她及时来救，我们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木卓伦脸色稍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微笑着对霍青桐道：“青儿，你做的很好。”

　　霍青桐回以一笑，对哈萨木吩咐几句之后，面向众人道：“时辰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赶回乌兰城吧。”

　　木卓伦想起当初女儿和他提起过的回去要经过车凌和巴雅尔的封地，看着眼前不少老弱妇孺，担心道：“青儿，这回去的路上你可有提前做什么安排吗？”

　　“已经安排好了。”霍青桐看了看图尔都，见兄长苦笑一声，道：“等上了路后让大哥和您说吧。”

　　霍青桐撩起衣摆飞身上马，昂然道：“‘幽云十二骑’随我来。”

　　所谓“幽云十二骑”乃是霍青桐亲卫之中武功最高的十二人，无论是上马作战还是下马杀敌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木卓伦就见女儿所带领的队伍之中有十二个身穿玄色铠甲之人越众而出，迅速列队跟在霍青桐后面，□□都是千里挑一的军马，马上都是身形矫健的骑士，眼见他们就要离去，不由得开口问道：“青儿，你去哪里？”

　　霍青桐回眸一笑，“眼下伊犁城定然兵力空虚、守备松懈，我刚好去把姐姐救出来。”

　　听得霍青桐这么一说，木卓伦这才想起来大女儿，在他的认知中，男人之间的战争本就与女人无关，所以不曾料想到伊帕尔罕往外送信会给自己招来灾祸，不过能把大女儿救回来也算一件好事，更何况霍青桐的行动从来不受他这个父亲的掣肘，他也无可奈何，只好对两个儿子道：“那咱们也上马走吧。”

　　一路之上，他们一行人并未遇到任何危险，哪怕碰到车凌或巴雅尔手下的巡逻队伍，这些人往往也对他们视而不见。木卓伦不禁疑惑道：“青儿可是和他们首领达成什么协议了么？”

　　霍阿伊给兄长递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去回答，图尔都只好苦笑着道：“爹，这次为了能快速逃出伊犁，咱们这些年所养的羊和马定然都带不出来，所以青儿说干脆留下来给车凌和巴雅尔好了，如此也能让阿睦尔撒纳对他们心生猜忌，只要这些蒙古首领之间拧不成一股绳，他们就成不了大气候。”

　　听了儿子的话，木卓伦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牧民最重要的财产就是牲畜，这样一来等于这些年攒下的家当一夕之间全都没了。而这件事情木卓伦自己还怪不得别人，若不是他轻信霍集占，也不会造成今日之后果，而女儿的做法他更是挑不出错来，只好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族人，长叹一声道：“人都活着就好，牲畜什么的还可以再养……”

　　另一边，霍青桐带领“幽云十二骑”挟风雷之势疾奔往伊犁城而去，伊犁城守卫一见前方风烟滚滚，正欲关城门抵抗，不想数只羽箭“唰唰唰”射过来，守卫来不及报信便已非死即伤。
　　十三骑人马如风雷似闪电，穿过城门之后直奔霍集占宅邸。

　　大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正在做家事的侍女吓的尖声惊叫起来。霍青桐背着手走进来之后，见霍集占的大老婆正鬼鬼祟祟往外望，抬手一挥让手下过去将她拽出来，问道：“我姐姐呢？”

　　大老婆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不敢起来，颤着声音道：“她一直都好好的呀……”

　　霍青桐挥手让人进去搜，过了一会儿十二骑的首领出来道：“城主，里外都找了，没有大小姐的踪影。”

　　霍青桐冷笑一声，蹲下来握住大老婆的手腕反手一拧，就听“卡啦”一声后大老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霍青桐反手甩了她一巴掌，“说，我姐姐在哪儿？”

　　大老婆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脸上泪水和冷汗混杂在一起，哆哆嗦嗦道：“我……我带你们去……”她领着霍青桐来到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地窖入口，道：“……就在里面。”

　　首领二话不说跳了下去，不一会儿扶着浑身是泥的伊帕尔罕上来，只见她两边的脸颊都已经凹了下去，手上、脖颈上还有没退去的淤痕，霍青桐忙过去扶住姐姐，却听到她低低呻吟一声，想来是碰到了她身上的其他伤处。

　　霍青桐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道：“宅内所有人全部赶走，房子烧掉，让他们告诉霍集占，我霍青桐来过了！”

　　她把伊帕尔罕打横抱了起来，在女人的尖叫哭泣声、火油泼墙声、火焰噼啪声中走出霍集占宅邸，轻轻将姐姐放在大黑背上，上马将她抱在怀里。见手下十二骑集合完毕，霍青桐一甩马鞭，大黑便狂奔了出去。

　　此时城门处已经集结了不少守军，一见霍青桐等人过来立马拉弓射箭。霍青桐挥剑挡去箭矢之后，玉剑横扫，内力如疾风般倾泻而出，守军纷纷倒地。十三骑人马跃过守军直冲城门而去，守门之人被他们气势所摄，呆愣在原地竟然不敢关上城门，眼睁睁地看着霍青桐带人冲了出去。

　　马儿颠簸，霍青桐点了姐姐睡穴让她沉沉睡去，这样好歹能减少些痛苦。待到了一处驿站之后，霍青桐发现伊帕尔罕发起高烧，不得不停下来先请大夫给她治病。在脱下伊帕尔罕的衣衫之后，霍青桐看着遍布她身体的淤青差点流下泪来。

　　第二日，伊帕尔罕醒来之后见妹妹正在给她换额头上的帕子，虚弱一笑，道：“我就知道……青儿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霍青桐不能在驿站久待，只好用自己的狐裘把姐姐包裹严实，然后带着她继续上路。日夜兼程赶回乌兰城后，木卓伦等人早已焦急等待多时，见霍青桐带人回来之后才都放下心来。

　　伊帕尔罕整整昏迷了三天，醒来之后见家人都围在自己窗前，登时泣不成声，从她断断续续地述说之中，众人才知道了她这段日子痛苦的生活：

　　“我们刚刚成亲的时候，霍集占他待我还是极好的，虽然有时候姐姐会找我的茬儿，但他总会护着我。后来他常常会不经意地问起我一些家里的事情，比如爹手下的兵力、财产，哥哥和霍阿伊彼此的关系之类，我知道这些事情不能说，所以总是含糊过去，渐渐地他对我就冷淡起来，姐姐骂我甚至欺负我的时候他也不管了。我本来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有一次偶然听见他和别人商议要围攻哥哥，我当时吓坏了，想起青儿给我留下来传讯的那只鹰，匆忙写了信给你们。没想到事情还是被他发现了，他把我交给姐姐关了起来。姐姐本来就看我不顺眼，她刚开始只是偷偷饿着我，后来见霍集占不管，就天天过来打我，不光她打，她还要那些侍女一起打我，我差点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

　　伊帕尔罕的话让一家人心中发酸，霍阿伊狠狠一拍大腿，“我、我这就去宰了那个混账！”图尔都瞪了他一眼，“你消停些！”他往木卓伦那边使了个眼色，霍阿伊扭头一看，就见父亲脸色灰败地立在床边，于是扁了扁嘴不再说话。

　　木卓伦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转身出了门，素来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背影看起来落寞又悲伤。喀丝丽擦干泪痕追了出去，抱着父亲的手臂轻声安慰他。

　　伊帕尔罕喝了药之后又沉睡过去，霍青桐嘱咐侍女仔细照看，然后和两个哥哥一起出了房间。霍阿伊还在念叨着去给姐姐报仇的话，图尔都照着后脑勺抽了他一下，“霍集占为人阴险狡猾，你觉得自己能打败他吗？就算你有青儿的头脑，你手下有人吗？”

　　霍阿伊哼了一声，可怜兮兮地看向妹妹，惹的霍青桐轻笑一声，她拍拍二哥的肩膀，“放心吧，很快就有仗要打了，到时候肯定给你机会让你去揍霍集占。”

　　霍青桐让两个哥哥自去休息，自己则走到书房中，摊开一张宣纸，提笔写到：民女霍青桐恭请圣安。兹有蒙古乱臣阿睦尔撒纳为一己私欲背弃誓约，擅自称汗，使北疆重陷战乱，烽烟四起，然准噶尔各部首领车凌、班珠尔等各自为政，虽以阿睦尔撒纳为尊，但各有私心……

　　奏折写好后，霍青桐派人送到哈密交给明瑞，请他代为上书，心中只愿自己所言能给北疆局势带来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