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
霍青桐找到霍阿伊的时候，就见他正在花厅里喝闷酒，把自己专门从酒窖里取来的一坛子酒扔过去，说道：“心里难受就痛痛快快喝一场，等酒醒了就把不愉快的事情通通忘掉！”
“好！”霍阿伊接住酒坛一把拍开泥封，猛灌一口后赞道：“好酒！”
霍青桐坐到兄长身边，拿了一壶葡萄酒自斟自饮，她不是好酒之人，不过陪着霍阿伊喝几杯还是愿意的。
霍阿伊放下酒坛抹了一把脸，苦笑道：“青儿，其实我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咱们家的家业将来是要由大哥继承的，我一直就想着，将来像你一样自己出来单过，带着妻儿寻一片草场，然后牧马放羊，过平静的日子，可没想到这在外人看来竟然成了没本事！是，我是不如你和大哥，可比起那个蒙丹，我自认不比他差！”
霍青桐道：“就算你比蒙丹英俊、会打仗、会讨女人欢心，可玛依拉喜欢的还是他，你觉得这样比较有意思吗？还是说你打算和蒙丹决斗，赢了的人抱得美人归？再或者你放下尊严去求玛依拉回心转意？”
霍阿伊摇头，这些事情他都不会去做，因为他知道就算做了也换不回玛依拉的心。霍青桐接着道：“人家只是不喜欢你罢了，谁也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而你呢，你能做的只有忘掉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等将来遇到那个那个对的人，然后一起共度余生。”
霍阿伊无话可说，抱起酒坛又大灌了一口烈酒，烧的嗓子都隐隐发疼，“二妹，等退婚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你就让我过来给你打下手吧，咱家里那边我实在不想待了。这么大的事情……爹竟然觉得只要喀丝丽给我道个歉就能揭过去，他想过我的处境吗？”
霍阿伊一个大男人贸贸然被退了婚本来就容易惹人非议，再加上顾忌到两家关系，他们肯定不能到处宣扬玛依拉移情别恋的事实，因为这样一来霍阿伊更容易被人看不起。说到底此事无论如何霍阿伊都只能哑巴吃黄连，苦果自己往肚子里咽，所以他事后来乌兰城避避风头也好。于是霍青桐笑道：“我这里正好缺帮手，二哥能来我欢迎之至。”
“那就多谢你了……”霍阿伊酒量算不上太好，一坛子酒下肚很快醉的不省人事。霍青桐叫来侍女扶他回房休息。
霍阿伊走后，一个黑衣人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地道：“禀告城主，玛依拉小姐和易卜拉辛首领大吵了一架，然后她去找三小姐哭诉，并且要走了三小姐的出城令牌。”
霍青桐哂然一笑，“通知下去，她若是出城的话不必阻拦。”
黑衣人：“若是她出了事，城主岂不是不好交代？”
“无妨，她私自出了乌兰城，是生是死与我何干？由她去吧。”
黑衣人应了声是，轻轻一跃很快消失不见。
在花厅里只剩下霍青桐一个人之后，满室静默之中，她忽然看向西北角，笑道：“你还要偷看到什么时候？”
明瑞从房檐上跳下来，直接从打开的窗子里跃了进来，说道：“外面那么冷，要不是看你一直忙着我早就进来了，哪里能算是偷看。”
霍青桐从壁柜里拿了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酒，“喝点吧，暖暖身子。”
明瑞仰头把酒喝干，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说道：“你信上说的事情有几分把握？”
霍青桐道：“七八分吧，你也知道阿尔泰山附近一直是阿睦尔撒纳的地盘，我的人也没法靠的太近。但可以肯定的是，狼群确实是出自那里。”
“单凭一群狼你就怀疑他有反心？”
“你不了解草原狼，其实它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主人，人会为了自己的生存不断开垦土地、放牧牛羊，但动物们代代传下来的的生存智慧告诉它们，这片土地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一旦种群数量过多，它们就会自觉地节制生育，保证族群更好地繁衍生息。而现在北边一下子出现了十几万的狼，若是没有人为干预，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巴图回来告诉我，那些狼根本不像普通的狼那样富有智慧，它们凶残暴虐，甚至同类相食，十分可怕。”
霍青桐的话让明瑞更加忧心，他沉思了片刻，说道：“关于阿睦尔撒纳，我会向皇上上书，也许可以试他一试，但你说的这些狼群总是祸患，还得再想想办法。”
霍青桐点头，“我晓得的。”
明瑞接到霍青桐的信之后去而复返，自然不能久待，问清楚话后便要起身离去，临走之前他犹豫片刻，问道：“你说……婚姻大事究竟该听从父母之命，还是该追求两厢情愿……”
霍青桐知道他这是被玉娇龙和罗小虎的事情难住了，想了想，道：“感情上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干预过多，凡事顺其自然就好。两个人若真是两厢情愿，那么他们定然会竭尽全力求得父母谅解；若是父母真心疼爱儿女，也绝对舍不得让他走入不幸的婚姻。”
明瑞似有所悟，转身便即离去。他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就赶上了玉夫人的车队，负责护送的家将满脸是笑地拱手道：“舅爷回来啦，刚刚太太还问起来了呢，说是您要是不在，她这心里就没着没落的。”
明瑞点了点头，他接到霍青桐的信后心中十分急切，故而找了个借口说是有要紧东西落在乌兰城了，要专门回去取，玉夫人只好放人。让人通知玉夫人自己回来了，然后对家将道：“再往前就到沙城了，咱们今晚就去那里休息吧。”
路上积雪未化，加上随行的还有不少女眷，因此他们这一行人走的极慢，一天下来走了三十里不到，回疆冬天天黑的又早，他们也只好先找驿站住下。
沙城地方不大，只有一家客栈供往来商旅歇脚，玉夫人一行人出门在外也顾不得太过讲究，客栈内房间不够，她们只好都挤在一起，就连玉娇龙的屋里都睡了四个丫环。玉娇龙从小娇生惯养，身边睡了人哪里能够习惯，因此晚上怎么也无法入睡。
在寂静的夜里无论什么声音都很容易被听到，更何况客栈的土墙隔音并不好。玉娇龙迷迷糊糊地就听到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嘤嘤哭泣的声音，只听她哽咽道：“我为了你不惜和家人断绝关系，为了你舍下颜面偷跑出来，你为什么就不肯带我走？咱们俩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这难道很难吗？”
墙上传来“咚”的一声响，不知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道：“玛依拉，我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我真的不能和你走，我还有家人，我爹年纪已经大了，我是家里的长子，怎么能丢下家人擅自离开呢？”
“可是你还有弟弟呀？他们一样能放牧养家、照顾爹娘。蒙丹，求你为我想一想，我现在只有你了。”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痛苦：“玛依拉，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跟你走，因为……我真正爱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了能常常看到她，我不惜用这种卑鄙的方法欺骗你，我的心日日饱受良知的折磨，我已经到极限了，对不起，玛依拉……”
“不，你是骗我的，对吗？”
那个男人低声说了一句：“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
“你……你告诉我，她是谁？”她停顿了一下，突然用一种凄厉的声音道：“你说！是不是喀丝丽！是不是她！我早该想到的……我不能经常和你见面，只好拜托她给我们传信，所以她就勾引你了是不是？这个贱人！”
“你不要污蔑她！不关她的事……是我的错，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心就已经沦陷了，可是她并不喜欢我，大家都说她是神的女儿，她怎么可能喜欢我这个凡人呢？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名为爱情的野兽，我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能看她一眼……”
“不——”女人绝望地大喊，这下把整个客栈都惊动了，玉娇龙让绣香出去看看，绣香猫了一眼回来道：“小姐，有个回人姑娘跑下去了。”
绣香她们是最后被惊醒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迷迷瞪瞪地吹灭了火烛上炕继续睡觉，而听了全部谈话的玉娇龙完全睡不着了，心中充满了对那个回人姑娘的怜悯。她不是没想过从家里逃出去和罗小虎双宿双飞，但听到那个姑娘的遭遇之后，又担心万一将来罗小虎喜欢上别人怎么办，到时候自己肯定会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又一想，自己的小虎绝对不是那种人，她应该相信他才是……迷迷糊糊想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
启程之后玉娇龙躲在车里补眠，突然听到外面有些混乱，爬起来问绣香出了什么事情，不一会儿绣香掀帘子进来道：“小姐，刚刚有人发现路旁倒着一个姑娘，高师娘过去看了，说是晕过去了，现在在她车上呢。”
玉娇龙心想这些事情母亲会处理，也就没有多问，继续躺下睡了。结果到了中午休息之时，绣香突然跑过来神神秘秘地对她说：“小姐小姐，高师娘把救起来那个姑娘收了干女儿啦。听说那姑娘家里的人都得了疾病去世了，只剩下她一个，真是可怜。刚才高师娘还专门去求了太太，说先生去了她一个人孤单的很，求太太许她收下这个姑娘，太太已经答应了。”
玉娇龙觉得有些奇怪，耿六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她专门去看了那个姑娘一眼，就见她穿着打扮都不像是穷人家的女儿，长的更是明艳动人，皱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姑娘咬了咬下唇，嗫嚅道：“我……我叫玛依拉。”
她一开口玉娇龙就听出来了，这不是昨夜在隔壁说话的那个姑娘吗？玉娇龙这下知道了她的处境，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温声道：“这样啊，那你就好好跟着高师娘吧。”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