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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姬无夜的怒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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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
姬无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红鹄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姬无夜一出来,他便上前低声说道:“将军您离府多日,期间发生了很多大事,属下有一件事要向您禀报!”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将军府所有的人都知道姬无夜回来了。
姬无夜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雀阁,顺便让人把墨鸦和云雕一起叫了过去。
啪——
雀阁中,姬无夜暴怒地将琴摔在地上,精美的琴弦呲地一声断裂,琴身更是开了几道裂痕,让人无不为之惋惜。
一把上好的琴就这样毁了,但在场的人却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姬无夜阴沉着脸,眼神中积攒着巨大的风暴,平静地问道:“是谁?”
简单的两个字仿佛重若千斤的巨锤,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上,没人敢吱声,更没有人敢回答。
匍匐在地上的仆人将自己的头死死地压在地上,强烈的恐惧让他们不禁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悲鸣的呜咽声,似乎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哀悼。
墨鸦心有不忍地将视线移开,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了。
“今天,诸位都看到了一个奇观!”他说到这里竟带了些笑意,用一种很意外的语调继续道:“没想到,弄玉用这把琴弹奏了一曲,我的雀阁上竟然百鸟汇聚。墨鸦,你不觉得奇怪?”
“一首乐曲引得百鸟来朝,的确是一件奇事!”墨鸦顺着姬无夜的话回道。
听到这话,姬无夜眼中寒光乍现。恰巧,窗外传来一声鹰鸣,一只硕大的猎鹰便飞了进来落在姬无夜抬起的手臂上,它亲昵地朝着主人叫了两声。
姬无夜笑容满面看着猎鹰撒娇,,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只鹰我养了三年,它一直衷心耿耿。打猎从来没有空手而归过,像山鸡呀、野兔呀,有一次它竟然给我抓了一只小老虎回来。哈哈哈哈……”他说到这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喜悦,伸手抚摸着猎鹰光滑的羽毛,炫耀般问道:“墨鸦,你觉得我这只鹰不错吧?”
墨鸦却被这句话问的心中一寒,只能附和地点头:“的确是只好鹰!”
“你也觉得不错吧!”这明明只是一句赞同的话,却让人感觉到了暴雨前的宁静。
“可是啊,有一件事情让我很不开心,今天你们听到了我的小黄莺唱歌了吗?”姬无夜开始发难了,他震惊道:“没听到吧,我也没有!因为我的小黄莺不见了,笼子被摔到了地上,而鹰巢就在它的旁边。你们说,是谁偷走了我的小黄莺?”
子虚乌有的故事,意有所指地话,通通指向了墨鸦白凤。不过相较于白凤,墨鸦为姬无夜做事地时间更长,也更有能力,最主要的是他很识时务。
墨鸦低下头,低声道:“将军,我认为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想必是风大吹落了笼子。”
“风大吗?你不觉得是我的猎鹰吃了小黄莺?”
墨鸦身体一震,抬起头看向姬无夜,慎重地说道:“这不太可能,您的猎鹰这么懂事断不可能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更何况……若要做,何需等上三年才做!”
气氛突然就凝滞了起来,姬无夜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忽而大笑:“说的有理!鹰是不敢,它又不是人……”
房间又静默起来,只余下仆人们的哭泣声。
突然猎鹰毫无所知的被姬无夜掐住了脖子,任它百般折腾也无济于事,桎梏住它的大手始终不曾松开,一点一点地加大力道,让它在无力中死去。
他松开手,猎鹰的尸体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如同丧钟一样的声音。姬无夜看着鹰的尸体惋惜地说:“可惜这么好的猎鹰,却死于监守不力……”
一句话就已经定了房间中七个仆人的生死,以及白凤接下来的命运。
墨鸦心情沉重的走出雀阁,一眼就看见站在走廊上的云雕,她悠闲的靠着栏杆,阳光照在她身上,竟有一种圣洁纯净的感觉。
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些,他走过去,传话道:“将军叫你进去。”
云雕侧眸,突兀地说一句,“墨鸦,等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冲进来!”
说完,便与他擦肩而过。
推开房门,雀阁四周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原本明亮的房间里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莫名的让人头皮发麻。
云雕平静地走了进去,顺道将房门关上,才恭敬地朝着姬无夜行礼:“属下云雕参加将军……”
在她行礼的时候,忽然一道掌风猛烈地袭来,云雕被强大的内力击飞,后背撞在墙上滑下来,她只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快被这一掌打碎了,后背更是火辣辣的疼……
噗——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倒在地上似无力起身,脸色苍白如纸。
门外听到声响的墨鸦刚想闯进去,耳边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云雕刚刚说的话,他攥紧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地响声,心中不听地念叨:“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不问缘由一掌就将云雕击伤,姬无夜可真是残暴不已。
“你可知道我为何对你出手?”无情地目光扫视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似乎在探查什么,又或者在锁定一个猎物。
云雕忍着剧痛,扶着受伤的肩膀颤颤巍巍地爬起来,面无表情地答道:“属下的命是属于将军的。”
那意思就是,要杀要剐,将军高兴就好。
这表现出的是一种绝对的忠诚!
恰恰,姬无夜最需要地就是这样的人,云雕可谓是将他的心理摸得很透。
因为畏惧而忠诚的人有背叛的可能,因为信仰而忠诚的人绝不会背叛。
姬无夜出其不意地击伤云雕,就是想要看看她面临死亡时最真实的反应。如果当真背叛了他,被袭击之后绝不会这么平静,而是心虚,恐惧,怨恨,还有绝望等等情绪,而云雕脸上什么都没有。
他满意地大笑起来,一连赞叹道:“好!好!好!本将军就需要你这样忠诚的属下,云雕你做的很好。不过今天有人向本将军举报你,说你为了私人恩怨置夜幕的利益而不顾。这事证据确凿我想偏袒也偏袒不了,刚刚的一掌就权当做本将军给你警醒的惩罚吧,记得以后可不要这么轻易被人‘逮住把柄’。”
最后四个字姬无夜加重了字音,也是在变相地提点云雕,让她不要轻易地就被人陷害成功。
“多谢将军提点,属下告退。”云雕就要退出房间。
“等等,”姬无夜像是想到了什么再度出声:“听说你与墨鸦的关系很好?”
听到这话,云雕诧异地看了一眼姬无夜,说道:“属下常年行走在外,近日才被将军召回来,对于本国的情况了解的很少,因此向墨鸦统领请教过几次。”
姬无夜了然地点头,这确实正常,他亲自委派的任务,当然知道她这些年在干嘛。突然回来不了解将军府以及整个韩国的形式,打听情报不让自己做出错误的判断这很重要。而墨鸦常年驻守将军府,确实是整个将军府最了解详情的人。
直到出了门,云雕才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姬无夜多疑残暴,又极端自负的性格,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红鹄,夜鹰……以及他背后的人,好戏将要开锣,准备好了吗?
云雕阴测测的笑了。
穿过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九曲十八弯的走廊,云雕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如月便走了出来。
“大人,所有的计划都在按照您的吩咐进行,卫庄已经拿下了夜幕的多处暗桩,还有一些明面上的据点。夜鹰背后隐藏的人属下经过一番追查得到了一点线索,我猜测可能是血鹫提前回来了。”
“你为何肯定是血鹫独自一人回来而不是两人一起?”云雕饶有兴趣地看着如月。
如月自信一笑,举手投足尽显挥斥方遒的大家风范,她道:“血鹫作为夜幕四凶中的榜首,本身就是能力非凡之辈,虽然大人您排行第二,可您的地位却直逼第一,尤其是近几年来他办事的效率根本不及大人。当大人越受姬无夜重视,他的地位就会更危险。”
“因此除掉大人便是首当其冲,当然他在夜幕多年手中握有的底牌或许比我们探查到的还要多,同时这也是他保命的资本。我们可以知道血鹫在没有生死危急的情况绝不会动用,那么这样一来他的对付大人的底牌就减少了,所以他必须要找一个同盟。”
“这个同盟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实力强大,地位与大人相差无几的;二,与大人有仇;三,最好脑子不太灵活的人。显然翠鸟第一个被排除,他实力虽然不错,但为人中庸,血鹫拉拢他并无益处。所以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夜鹰。不过,大人如月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他们合作肯定是藏的很紧,那么大人如何得知这一切?”
云雕赞赏地看了一眼如月,说道:“能够从重重问题中发现最关键的问题,如月你很不错了。”
“谢谢大人赞赏!”如月有些兴奋,小脸红扑扑的。
“你问到的这个问题正是夜鹰的高明之处。”
“此话怎讲?”
“夜鹰他利用了我!”云雕突然说道:“还记得昨天晚上他突然来找我吗,那时他很反常竟然像个傻子一样冲过来质问我,这非常不符合他的作风。事出反常必有妖,因此我立马传信让你调查血鹫的行踪,现在想来确是夜鹰故意暴露的一个破绽。同时也暴露了他们的合作各怀鬼胎,也给了我反应的时机。”
“那个红鹄岂不成了他们的踏脚石,我可打听到这一切都是他上报给姬无夜的。”如月凝眉。
“所以我才说这是夜鹰的高明之处,既破解了血鹫一箭双雕的计谋,还让他无可奈何,又卖了我一个人情,即使这个人情可有可无。”云雕表情嘲讽,夜鹰是越来越难对付了,但她的计划绝不能被破坏。
“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云雕眼中寒光毕露,快速地下达着命令:“明天若是听到弄玉侍寝的消息立马给卫庄传信在城郊十里处接应,另外你再安排一些人潜伏在郊外的路上,到时听我号令。”
“还有将这些年搜集到的消息透露罗网,瓦解他们之间的利益。另外……”云雕示意如月附耳过来小声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