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唱给山本武的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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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并不是守护者集体去了意大利之后，而是在高中三年级的时候。
国中时期一场接一场的战斗结束之后，他们的高中简直难得平静。然而没有拯救世界之类的战斗的结果就是，其他的黑手党家族开始蠢蠢欲动。
彭格列十世家族全都在日本并盛生活，这个消息不知从何时走漏——指环战时期好歹只有巴利安的人知道，现在几乎已经在几个敌对黑手党家族间流传开了。
有杀手前来。
——所谓杀手，是手下无数人命，没有输赢只有生死的一群人。
更何况派来的这些杀手是经过洗脑的。
遇到这种情况，打败对方手下留情根本没有意义。因为对方哪怕只剩一口气，想到的也不是自救，而是该如何在死之前杀掉目标人物。
——彭格列的超直感很有名，杀手总是在还没出手的时候，就被沢田纲吉发现了。所以后来他们干脆转移目标，于是仇恨全都落在了十代目的左右手，狱寺隼人身上。
山本武是带着真切的杀意去攻击那个用枪狙击狱寺隼人（没有成功）的杀手的，然而杀死对方却在并不在意料之内。他一时情急，没有用刀背而是用的刀刃，等到他发现对方毫无闪躲之意的时候，收刀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结束战斗，两把太刀已经消失，可源源不断的鲜血却从那个人的伤口处涌了出来，对方的呼吸早已停止，整个商业楼的天台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还有血汩汩流出、在地上向他蔓延的声音——如果这声音不是他的心理作用的话。
视线模糊不清，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
狱寺隼人勉强避开了子弹，然而胳膊还是被擦破了，伤口不浅，流了血。他皱眉捂着胳膊缓了一会，然后才去找山本武——他相信对方的实力一定完胜。
在天台见到山本武的时候，他的彭格列齿轮已经变回了项链的样子，可他本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毫无焦距，脸色异常难看、毫无血色。
狱寺隼人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天台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唯一的人身上。
那已经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血还没有凝固，蔓延的血色已经到了山本武的脚边。
他很快就明白了山本武的不对劲的理由。
因为杀了人。
狱寺隼人当然也是杀过人的。
他八岁离家出走，却并不是立刻就进入了彭格列，而是十三岁的时候才成为彭格列的黑手党。在那之前，他一边逃避着家里的追查，一边流浪着，为了钱或者自保干过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错手误杀了一个人——虽然是个人渣，可也是人。
然而他从小在黑手党世家长大，接受的自然不是什么良民教育，就算是少爷，也改变不了是黑手党的事实，所以对杀人的接受程度相对较高——纵然如此，因为年幼，他仍旧失魂落魄了好一段时间，直到被彭格列的人找到。
而现在山本武收到的震撼……或者说，是打击，绝对不会比他当年少一丝一毫，甚至，更多。
接触、成为黑手党，并且作为黑手党战斗——这和杀人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杀人和重组三观，对于一个从小作为普通人长大的人来说，没有太大差别。
狱寺隼人沉默着走到山本武身前，挡住他依旧盯着尸体的视线，双手环绕着抱住他，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沉默着拍着他的后背。
像是安慰一个孩子那样。
这种时候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且无用。
这道坎，到底也只能由山本武自己一个人跨过来。
过了很久，直到残阳隐没地平线，天彻底地黑下来，路灯亮起的瞬间，山本武才蓦地醒过神——他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脑子一片空白。
而此时，狱寺隼人早已联系好了Reborn告知一切，并且对方也表示会处理好尸体。
衣角和裤子上有溅出来的血迹，鞋底也沾满了血，更重要的是，即使缓过神，山本武的神情看起来也非常不好，狱寺隼人很不放心他的精神状态，于是他开口：“……你给家里打个电话，去我那边住吧。”
这种时候，被完全不知情的、不是黑手党世界的、努力想要保护的家人问起的话，哪怕只是出于担心，也一定会造成二次伤害吧。
山本武顿了一下没有动，狱寺隼人干脆走近他，伸手从他裤兜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他父亲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啊，伯父您好，我是山本的同学狱寺隼人……”
“对，他现在不太方便打电话……”
“……诶？……啊，对……嗯、嗯……好的，嗯，我会跟他说的……再见。”
出于礼貌，狱寺隼人等到对方挂了电话才合上山本武的手机。虽然有些意外山本武的父亲会知道他，不过既然一切顺利他也就不考虑这个了。
“喂，棒球笨蛋，回去了。”狱寺隼人顺手把手机放到山本武衣兜，看着对方看似恢复正常的样子背起书包，和他一起下楼，心里却愈发担心。
如果他能发泄出来也许还不严重，越是这样闷着越是让他担心。
“打扰了——”山本武进入狱寺隼人的家里，在玄关这样喊。
“换鞋，”狱寺隼人在鞋柜找到另一双男士拖鞋，尽量让语气和平时一样，带着淡淡的挖苦，“我家又没人，你这样说了也没用。”
“这是基本礼仪啊。”山本武换了鞋，也像平时一样和狱寺隼人说着话。
不对。他还是在介意。
“书包放客厅沙发上去洗澡吧，”狱寺隼人走向卧室，“我去给你拿身衣服。”……虽然会短一截。
即使他们已经十八岁，山本武依旧保持着9cm的身高优势。清晰的意识到这件事，狱寺隼人感觉心有点塞。可是想起山本武现在的状态，他却完全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不是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力。却是第一次这样既恨自己的无力，却又心疼着对方。
他能做的，也只有努力地若无其事，然后对他温柔一点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唱给山本武的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