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萤火》风梦铃

6、等花开的日子

　　渫荧住的院内有一株桃树，她站在桃树下，看着桃树似乎有发芽的迹象。这两天雪似乎开始化了，皇上最近都在淑妃那。淑妃，好像是将军的妹妹，听说将军好像握有国家四分之三的兵权。
　　“在想什么？”宇辰走到她身边，看着她。
　　“在想你。”她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
　　“我魅力这么大？一刻不见思之如狂？”他调笑着道。
　　“辰，知道吗？晚上的时候，只要抬头看天，就会想起你。因为你的眼睛，和星辰一样，而星辰，和你的名字一样。”
　　他看着她，第一次那么认真：“ 也许，星辰的存在只为一点萤火。 ”
　　她脸颊微红，抬头看着桃树，她说：“等花开的那天，我们一起走吧。 ”
　　“好。”

　　“贵妃娘娘到——”
　　渫荧心头一惊，姐姐？她，为什么会来找她？
　　当渫雨走进来的时候，宇辰已经藏到一个角落里。渫荧走上前，行礼。渫雨挥挥手，所有人退下。
　　“住的还不错。”渫雨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为什么来？既然你都让她们下去了，不如直接说吧。”
　　“我不明白，我哪里不如你。”渫雨一字一句含着怒气。
　　“皇上，前不久不是去你那吗？而且他这几天都去找淑妃，和我好像没有关系。”
　　“呵呵，妹妹，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去我那问的是你！说的是你！连做梦都想着你！”渫雨突然冲上来，怒气腾腾地指着渫荧。
　　而渫荧只是静静地看着渫雨：“我不爱他，你一直都知道。”
　　“没错。可是他爱你！”渫雨用力推了渫荧，她不得不退了几步。
　　“爱？”渫荧不屑地笑着：“没错，他爱我，爱淑妃，爱这后宫的万千佳丽！可是，姐姐！因为他是皇上！他根本不可能只爱你一人！”
　　这句话触及了渫雨的逆鳞，她扬起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她的手还没落在渫荧的脸上，先落在了宇辰的手上，他紧紧擒住她的手，眼里含着怒火。
　　“辰，不要。她是我姐姐。”渫荧立刻阻止了宇辰。
　　宇辰犹豫了会儿，猛地推开渫雨，她不停地退了几步才停下。渫荧走向前，对着她：“你可以除掉一个女人，两个女人，那么你能除尽天下的女人吗？”
　　渫雨的身子颤了一下:“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看着渫荧，眼里是一种沉沉的悲痛，“可是，阿荧，我放不下他。”
　　渫荧被她的眸刺痛了，无奈地开口:“可是，姐姐，如果执着的尽头是一场错误，你……还要继续吗？”
　　渫雨低头沉默了会儿，又抬头看了渫荧一眼，又转向宇辰，很平静地问：“他，就是那个人？”
　　渫荧看了看宇辰，点了点头。
　　“如果他没来，你会安心做渫美人吗？”
　　渫荧一惊，低垂眉眼，她也放不下呢。渫雨笑了，苦涩地笑了，她和她，都有着放不开的执念，只是，一个的尽头是错误，一个是姻缘。
　　渫雨看着她，温柔地开口，像从前一样：“我累了，所以，我们和好吧。”
　　她含泪，“好。”
　　“阿荧，我不想斗了，可是我有孩子了，他的孩子。她们不会放过我的。阿荧，我，还是你姐姐吗？”
　　“是。一直都是。所以，我会回去陪着姐姐，可是， ”渫荧看了眼宇辰，“你能帮我先找件太监的衣服吗？”
　　“没问题。”渫雨欣喜地答应。
　　“不行。”宇辰皱着眉。
　　“为什么？”渫荧奇怪地看向他。
　　宇辰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开口：“不好看。”
　　然后，屋里一片沉默。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渫荧大喊。
　　“要你管！”
　　“我就管！”
　　“我的事你凭什么管？”
　　“凭我是你喜欢的人。”
　　沉默。渫荧红着脸盯着他看，他停了会儿，还是开口了：“太监服确实难看。”
　　“噗嗤。”渫雨突然笑了，甜美的笑里却又若有若无的苦涩，“让他做随天的随从好了。”
　　“随天？”渫荧疑惑地问。
　　“他来了。”渫雨开口。
　　一个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的是普通青衫，但衣料却是上好的丝绸，他的眉间有着君主的霸气，也有着淡淡的忧愁。随天，原来那异国的王，叫随天。

　　渫荧搬回了渫雨的寝宫，陪她住。在那里，渫荧认识了洛洛，她是新调来照顾渫雨的宫女。洛洛是个天真可爱的女孩，有时，渫荧会奇怪宫里居然会有这么单纯的女孩子。那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王来的很频繁，皇上似乎也不管。
　　不知道是不是做母亲的原因，渫雨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寝宫里，傻笑着。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随天坐在她旁边，轻轻地问。
　　“女孩，我希望她像洛洛一样单纯可爱，像阿荧一样开心幸福。”
　　这时候的随天总是很温柔地看着渫雨：“而且和她的母亲一样好看。”
　　“可是，如果是女孩，他就不喜欢了。”渫雨有些沮丧。
　　随天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抱着她：“不管男孩女孩，他……都喜欢。”
　　“谢谢。”
　　“雨儿，如果可以选择，你希望过什么样的日子。”
　　“和最爱的人种豆南山下。”
　　随天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门外。
　　渫荧看着他们：“这是好还是坏？”
　　“谁知道。”宇辰很无奈地回答，“幸好你爱的是我。”
　　渫荧微微一笑：“辰，你知道上元节的那天我许了什么愿吗？”
　　“希望你找到如意郎君？”
　　“不是。”
　　“那你许了什么愿？”
　　“我希望，我和辰可以永远不分开，永远……”
　　“荧……”
　　“嗯？”
　　“随天说过两天就安排我们离开。你想去哪？”
　　“和辰在一起，哪里都好。”
　　“那我们做江湖侠侣，浪迹天涯。”
　　“那你要教我武功。”
　　“好。”
　　“还要教我骑马。”
　　“好。”
　　“即使我会武功，会骑马，也要保护我。”
　　“好。”
　　“最重要的是爱我。”
　　“好。”
　　她的脸通红至极，他的笑灿烂至极。

　　这期间，皇上来过一次。那时候，随天正好陪渫雨去了后花园了，寝宫里只有她看着他，他显得很疲倦，于是就一直看着渫荧，看了很久。最后，皇上走了，渫荧兴奋地开口：“恭送皇上。”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一字一句都散发出浓浓的压迫：“我大权在握的时候，我会得到你，不管你愿还是不愿。”
　　他刚走，渫荧的手上便传来一份温暖，宇辰握住她的手，他一字一句地说：“他带不走你。你、是、我、的。”
　　“我知道。”渫荧开心地笑着，只要他在，她什么都不怕。如果说星辰的存在只为一点萤火，那么，辰，萤火也只为那一片星辰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