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幻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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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要重新审视你了，小姑娘，我以为夜兔族的人都是些残暴的家伙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Tokoya的目光却停留在银时的身上，“没错，事情就像这位小姐推测的一样，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如果你不诚实的话，我们也无法拿出相应的态度，”银时不紧不慢的说着，“储物间的门根本就困不住你吧，是你自愿呆在那里的。”
眼神的交汇在两个男人间来往，Tokoya终于露出无奈的笑容，“白夜叉的威名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才真正了解到可怕，好吧，我确实可以轻松的逃离那里，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可以的，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银时默然，确实，世界上无可奈何之事要比顺理成章更难，他向Tokoya走去，伸出的手好像诉说着对这个男人的信任，“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解药的地方了吧。”
Tokoya苦笑，“你还真的是心急。”
“我们重要的人还在等着我们，我们必须救他。”马小苏目光坚定。
“重要的人吗，”Tokoya如有所思道，“解药在合艾山的深处，那里很难进去。”
“一座山罢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下给你看。”银时说，他拉起始终蹲在地上的人，“给我们指条路，也给自己一条路。”
夜晚的合艾山安静的可怕，躲过真选组的耳目，银时三人轻轻离开宾馆。
四月的山风带着凉意一阵阵刮过，马小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冷吗。”银时抓过少女的手，少女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挣脱，她回握住银时的手，“还好。”
银时宽阔的掌心包裹着她的，马小苏看着男人笔直的脊背不禁微微出了神，直到Tokoya轻声提醒，“小姑娘，这种时候还能走神就是你的不对了。”
马小苏朝男人做了个鬼脸，银时见状不禁觉得有些欣慰，明明几十分钟前那人差点杀掉眼前的少女，此时二人竟然能如此和睦的相处，也不知道到底是Tokoya有精神分裂还是少女的神经够粗......
“这边...”Tokoya向他们招手，深林里的小道曲径通幽，萤火虫闪着若隐若现的光芒轻轻飞过，这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乌云把月光遮蔽，低沉的山谷回音显得阴森瘆人。
“什么声音！”银时忽然听到旁边的小道好像有什么异样的声响，Tokoya看了暗处一眼，可很快他便把视线投回了前方，“大概是狼吧，这一带经常有野兽出没。”
银时仔细盯着声响处，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只好跟着Tokoya继续前行，深夜漫漫，谁也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另一边。
“你们跟上...”土方带着真选组的部分成员小心翼翼的与银时一行人保持着不被发现的距离。
“副长，我们一定要这么做吗，万事屋的老板不是已经答应了合作？”山崎轻声问道，作为队内唯一的监察，万事屋人员的行动主要由他盯梢，所以第一次这种全队人员的行动令他有些惶恐。
“笨蛋，”旁边队员骂道，“副长的行动还要你来指挥吗！”
“你才是笨蛋！”土方向队员抽去，“这次行动比较特别，白夜叉的心理我们谁也摸不清，万一他拿到解药却私自窝藏，或者伙同攘夷分子以此要挟幕府，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山崎向土方投去崇拜的目光，他信任着这个男人，就像他们所有人一样，他们坚信真选组在土方的带领下回越来越好。
至于近藤老大，那是只行动力为零的猩猩，但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每个人都有他应有的作用，缺谁都不行。
马小苏他们渐渐进入山林深处，这是一处沼泽之地，松软的泥土踩在脚下让人心惊，而像是曼纱一般的薄雾则笼罩着这块土地，这里几乎没有植被的生成，光秃秃的山谷给人一种近乎恐怖的空虚感。
“这是什么味道，”银时皱眉，他闻到一种说不清楚的味道，像是有些腐烂的水果酸味，却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而Tokoya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踪影。
糟糕！银时在心中默默想着，估计是中了那个男人的圈套，当他想要寻找马小苏时却发现连少女也不见了踪影。
焦虑感渐渐弥漫在他的心中，他有些脚步不稳的向前走去，那里隐约有着光亮，在这片黑暗的沼泽中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随着逐渐接近，眼前的光景也变得清晰起来，而银时望着这一切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光亮的中心，是他那么熟悉的地方，熟悉到他几乎想要泪流满面的程度——那是他生活了整个童年并最终带着伤痛回忆离开的，松阳私塾。
他轻轻踏入那片光亮，尽管他知道这可能又是令一个陷阱，可脚步像不受控制般，他哆哆嗦嗦，心中太多五味杂陈的情感将他吞没，整个私塾像一片死城，安静的可怕，可银时的脸上始终带着那种无线温柔的神情，他迈上私塾的台阶，木质的楼梯发出陈年陈旧的咯吱声，银时的手缓缓拂过有些扎人还带着木渣的扶手，这个高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有些低矮了，他就这样走着，终于走到了门前。
门还是那个样子，被宣纸糊上的门框上有松阳老师苍劲有力的字，他甚至能清楚的看清上面的内容。
至诚不动之物，未始有也。
银时感到自己的眼眶发热，这些话语他至今牢记于心，现在他已经长成了一个有些糟糕烦大叔，而他心中却永远住着那个抱着刀在课堂中昏昏欲睡的男孩。
他的手放在门上，这是一双因为常年拿刀结了茧的手，手的关节已经变得粗大，再也不比童年时的纤细，他忽然有些害怕推开这扇门，那是一种几乎逃避的羞愧感，他已罪业一身，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里面忽然传出一阵吵闹声，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私塾下课的时候，假发又该围着老师问上问下了，高杉单手拖着腮投去鄙视的目光，伊藤会拉着坂东在角落打玻璃珠，而自己，一定会已经趴在桌子上和草莓大福在梦中约会了...
他终于推开门，沉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一切的一切都和当初的一模一样，仿佛自己从未离开。
“银时，你也太慢了。”还是孩童模样的桂小太郎对他喊道，高高的马尾微微翘着，青色的和服还是他最爱穿的那一件。
“切，肯定是和哪个大姐姐玩去了。”高杉那一对完好的墨绿色眸子不满的看着自己，神气的样子倒和他长大后那副中二的神情完全反差。
而角落那个人终于缓缓转身，及肩的淡色长发下是那对始终温润如玉的眼睛，他对银时微笑，“你终于来了。”
银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即使他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幻影，可眼前的一切却令他的膝下好像有千斤重，他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有太多想说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对不起...”最终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道歉，他曾经亲手砍下这个男人，他的恩师，甚至可以算是他父亲的人的脑袋，尽管当初有着太多的言不由衷，可悔意与痛苦这些年始终伴随着他，他已经忘记有多少次自己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吉田松阳的头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而自己手里拿着滴着血的刀成为了刽子手，多讽刺。
“为什么要道歉呢，银时，小太郎他们一直等着你回来，今天可是新年啊。”吉田松阳走到银时面前，他弯下腰向银时伸出手去，“快起来吧，地上凉。”
银时望着眼前的那一双手，那双把他从死人堆牵会来的手，那双握着他的手矫正他握刀姿势的手，那双轻柔抚摸着他的脑袋好像诉说着没关系的手，他怎么能拒绝。
他把手放在老师的手心中，“银时出去一段时间好像长大了呢。”吉田松阳牵着他走到后院，那里是他和老师一直居住的地方。
黄灿灿的桔子挂满了屋檐，院中那株腊梅好像开的正盛，淡淡清幽的香气在庭院中弥漫，吉田松阳一直牵他，青色的衣袖盖住了他们的手，就好像小时候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一样，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跟在身后，他们还在吵吵闹闹，他们总是这样，好像有吵不完架。
“你来的有些慢了，晋助已经把橘子挂好，小太郎吵着要吃荞麦面，等敲过钟后我们就可以开饭了。”吉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银时紧紧握着他的手，即使是假象，他也想让这样的假象更久一些。
小小的后厨，钟声缓缓传来，一下，一下，一下，一下...整整一百零八下。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幻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