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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水谷习城(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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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六百年后。
兰皎兮兮,春风千里。
一袭白衣,孑立鸿山之顶。如墨描眉,似波明眸,黑发撩散如羽,勾唇浅笑微风中。
他望背而立,目视璜璜大地。几声“咕嗷”扫荡云巅,飞下一只双臂巨鸟,鸟上站着一个蓝袍男子,双手抱胸,极美的凤目飘向他。
蓝袍男子问道:“你的坐骑呢?”
“就来。”要嘉续踮足一登,飞上巨鸟与他并肩而站。不周鸟轻呼一声,表示不满要嘉续站在自己的背上,转过头要去啄他,却不小心啄到了蓝袍主人。
“哈哈哈……你的不周鸟太笨了!”要嘉续笑道。
蓝袍男子牢牢抓住不周鸟头上的峰角,喉中“哼”出一声。不周鸟领会了主人的意图,在空中飞速振臂而起,载着他二人直冲天霄。
要嘉续被急速的气流冲下,从不周鸟的背上跌落。高悬的空中,他嘴角带着闲适的笑意,一身白衣灼灼,惊世的风姿在满目的曦光下,如一片飘叶落下丘宇。
这时,一只巨蛇狂飞而来接住要嘉续。牠的长尾甩入云霄,灵活的身躯在空中摆动,蛇头怒扬直冲红日,甩荡之间速度极快,几下眨眼功夫就追上了前面的不周鸟。
要嘉续:“我的蛇意比起你的不周鸟,如何?”
“这就是你新收的坐骑?哼,试试才知道。”蓝袍男子话音刚落,不周鸟便突然发力,恍然之间飞去几千里。
要嘉续驾蛇意追去,万里浮云擦肩飘过,两侧风声呼呼叫响。
“城,你可要加快速度了,我可要追上你了。”
水谷习城逆着疾风,转头瞥了眼要嘉续,再看向他身下的蛇意,“哈哈哈……你的蛇意太丑了!”
说笑间,他们来到了北方华昼山的高处,遥望万里河山。山中刚落完雨,花哭草香,数千只煌鸟停在树梢头,闲适吃虫,坐晒羽毛。
“你当年不是扬言要烧了这座山吗?”要嘉续说。
“你看煌鸟也挺可爱的,不如捉一只回去给小鱼玩玩。”说的霎时,他飞足越下,引得千百只煌鸟惊恐万状,嘴中吐出红火,灼伤树叶,顿时间山中火光漫布。
煌鸟似有指挥一般,群飞而起,攻向唯一的目标:水谷习城。
要嘉续扶额叹息道:“啊……这个笨蛋。”
三两下间,水谷习城捉住一只品色上好的煌鸟,飞回不周鸟的背上,对要嘉续说道:“还不快跑!”
二人并行飞远,身后煌鸟越聚越多,穷追不舍。
水谷习城手中的煌鸟扭动着身体,挣扎不休,小嘴“嘎嘎”叫唤,间隙吐出几条滚烫的火焰,喷到了要嘉续的身上。
“城,你离我远点,别对着我!”
曜世之洪荒,奇禽异兽有飞天入海、遁地移山之力,人弋以为骑,而草木虫花皆有灵气者,则捣以治疾。有煌鸟,栖华昼山,其状如凰,身被红毛,嘴吐火,爪伤人。华昼山,奇山也,火蚀不倾,水淹不倒。《鼎游志·神兽篇》记:有远古神兽曰祝遗,前身乃华昼山之煌鸟,误食火神祝融精血所化遗珠,得神通,享天地。
水谷氏的都城:北幽城。
水谷习城乘不周鸟,要嘉续乘蛇意,从南方鸿山到北方北幽城,他二人只花了半日功夫。
水谷神宅凤华殿中,坐立一棵巨大的桃树。桃树大多生于中原地区,北方因雪巍山的影响,气候常年寒冷而不宜生长,水谷习城爱妹如痴,将桃树移栽至此,并用灵力使凤华殿日夜阳光普照。
树的枝叶大如斗盖,叶下的阴影笼罩了半个凤华殿。桃树下,一个粉衣女童绕着树跑圈儿,跳着舞,哼着歌。
“哥哥!”她发现了水谷习城,跑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要嘉续扶额碎碎道:“啊……又来了。”
这对兄妹一边欢笑着一边拥抱着在地上翻滚了十个跟头后终于停了下来。
“小鱼,看,我给你带了宠物。”水谷习城拿出一个铁笼子,笼中关着一只火红色的煌鸟,正暴躁地用爪子抓着笼子,嘴里吐着火星。
“煌鸟!小凌堂妹最喜欢吃煌鸟了,我带去给她吃!”说着她一溜烟的跑开了,边跑边喊到,“哥哥,你先在这儿等我!”
要嘉续看着水谷鱼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小鱼出生的那一天,你好像从地狱出来的一样。”
水谷习城:“那一天,真是丢了魂……”
那天,水谷习城一身战甲归来,衣衫沾满土与血,疲惫的身躯守候在母亲璇姬的殿外。
“城儿,战事如何?你父亲呢……”水谷青云心中莫名地慌张,看着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竟是面如薄冰,不发一声,极美的凤眼失去了往日的颜色,蒙上一层暗淡的黑雾。
“你说话呀……”
天上风云不断变换,他静兀地站着,好像一棵发着沉重叹息的大树,握在手后的银枪布满红黑色的血,黯淡如尘。
后方跑来一个小兵,风尘仆仆,跪倒在水谷习城的面前,“族长,会茫氏在桎梏山再次突袭!我方战士死伤无数,族长……弟兄们实在撑不下去了!”
水谷习城阖目咬唇,再次睁开眼睛时,眼里是毅然的决绝,他望着凤华殿,对着殿门俯首告别,随即乘上不周鸟诀地飞远而去。
水谷青云指着跪着的士兵怒道:“说!你怎么叫公子族长?到底怎么回事!”
“回大长老,越氏反叛,倒戈会茫氏,军中士兵遭陷死伤无数,族长他……他战死群鹿山,临夕之际将族长之位传给了习城公子!”
“唔……兵卫……”水谷青云按掌悲唤道。
殿内,璇姬大汗淋漓,手掌早已被指甲抓得血肉模糊,她双眼迷蒙地望着床樑,发白的唇上下张合着,好像在对着谁说话:“夫君,璇儿快撑不住了,救救我们的孩子……”
她用尽最后一口猛劲,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了。
当一声啼哭轻轻地飘入她的耳朵,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那是她最爱的男人水谷兵卫,他对她笑着,向她张手。
“夫君……”她口中喃喃,满脸的幸福,眼角留下苦咸的泪,“带我走……”
凤华殿上,升起一道白光,如丝如绸,直入九天,久久不散。
水谷习城在桎梏山杀红了眼,完全不顾自己挂伤的身体和消耗殆尽的体力。
要嘉续匆忙赶到战场,挡住了他的杀势,“城,别再杀了!”
“不要拦我。”他手握着搅天银枪,身体斜斜地站着,虚弱地快要倒下,却仍高傲地挺着宽硕的脊背。
要嘉续望着不停涌上来的越氏士兵和会茫氏士兵,一把长剑从他身后亮出握在了手上,他一脸释笑模样,将一切杀伐谈笑于风中,“好,我陪你一起杀,灭了这二族如何!”
……
“那一天,我答应了父亲,要一统北方大陆。”水谷习城望着苍茫的天图,千般波云眼前过,动静之下,如世沉浮。
“我想你父亲还期望你统一整个神洲大陆吧。”
“续……”水谷习城怔然地看着要嘉续,又立即释怀般对着他点了点头。
要嘉续:“啊……到时要嘉氏可不会手下留情。”
水谷习城:“嗯,我也会全力以赴。”
兰漪飘摇,微风瑟瑟如海,春叶斑离似红授,吹落凡光入风波。几声戛然刺歌鸟,满地凋羽复求饶,哎,只叹朝朝。
水谷神殿后方的一处山腰上,几缕乌黑的烟气飘上空中。一个火堆,三个人影,一只正在遭受酷刑的煌鸟。
水谷凌音:“小鱼堂姐,你抓稳了啊。”
水谷鱼:“我怕疼……”
水谷凌音:“你疼什么呀?”
水谷鱼:“我怕牠疼……”
亓小暖:“你们太残忍了!”
水谷凌音每拔下一根煌鸟的羽毛,煌鸟就痛苦地大叫一声,两个小翅不停地扑腾,漆黑的瞳仁惊恐地骤缩。
“嘎嘎。”
“小凌堂妹,牠都哭了,我们还是不要吃牠了吧。”说着,水谷鱼松开了小手,煌鸟便掉在了地上,翘着腿在地上颠了几次,然后悠悠颤颤地飞到了树上。
真是太励志了!
水谷凌音黯然地望着树头上只挂着几根红毛的煌鸟,她两眼发乌,嘴里哭吼道:“就差七根毛了喂!水都开了……”
亓小暖惬意地打地而坐,说道:“飞走的就让牠去吧,莫要强求。”
空中掠过一片黑影,一声慵懒的“咕嗷”飘过。
水谷习城飞下树林,张臂抱起水谷鱼飞到不周鸟身上,瞬间离地而去。他们后面则跟着乘着蛇意的白衣公子要嘉续。一行人在云端并行飞远。
“每次都不带我!水谷习城——”水谷凌音对天吼道,随即向亓小暖甩了个愤怒的眼神。
亓小暖一个激灵,道:“看我做甚,丢下你的可不是我呀。”
夜色醺人。望门城中红灯交相辉映,厦市小铺鳞次栉比。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情人间的谈话声,来来往往,美不胜收。
今日是望门城一年一度的千灯节,三人站立街口。城蓝袍执手,俊逸似高海万丈玉潮;续束发环佩,恭然如一座静谧仙山。水谷鱼站在二人中间,头顶刚刚过水谷习城的胯边。
“哇——”水谷鱼望着满街的黄藤红灯看呆了,不禁喊出声。
路上行人看见二位美郎君纷纷对目驻足,不一会儿,原本宽大的街口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都张头探脑地朝这儿看来,更有年轻貌美的小女子卧倒晕厥在旁。
“我们快走吧。”要嘉续说道。
于是他们便绕了两条街来到一处小摊前。
精雕细绘的面具一例例放在货架上,水谷习城挑了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戴在头上,然后给水谷鱼捡了一只猪头样式的给她戴上。
“哥哥,小鱼不喜欢这只。”面具下的水谷鱼噘着嘴说道。
“哈哈哈,这个好,多可爱!”水谷习城按住了水谷鱼不安分的想去摘面具的手。
“城,我没见过你这样坑妹妹的哥哥。”要嘉续在一边发话了,认真地在货架上挑选了一个白面小狐狸面具给水谷鱼换上。
水谷鱼对着车摊上的一面试妆镜仔细瞧了瞧自己,满意地说道:“嗯,还是这个适合我。”
“哎,还没嫁呢就向着未来的相公了。”水谷习城这时竟奔出这句话来。水谷鱼立马羞了脸,还好戴着面具,没人看得见她的异常。
她嚷道:“哥哥,你又来了,说好了不再说这种玩笑话了!”说完,她看向了要嘉续,发现他已经暗自戴上了一顶牛头面具,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哈哈哈,除了续谁还能配的上我的小鱼。”
这天晚上,他们逛花灯,喝黄酒,闹集市,戴着面具的他们,恣意地游戏民间。许多年后,当水谷鱼回忆起今日这醺暖月色下的望门城三人行,都忍不住心酸流连。
时光飞速流转。晨谷第三千六百八十年,九月,水谷氏欲出征覃山。
覃山,位于北方的下部,交连中原地区,是普通神族与人族的多种族寄居部落,多数居住于此的人都改姓覃山,成为覃山氏一族。
覃山方圆三百里,村落五百四十四座,每座六户人家。山中日高天清,泉水叮灵,万物芳香泗溢,恍若世外仙境。
此时,林中鸟儿惊起,几声马蹄纷至沓来。
开在队伍前的那人名叫萧然,是水谷青云座下的第一护卫,他疾疾拉了马缰,马儿在村口来回踢踏,翻起几抔黄沙。
萧然:“叫你们族长出来接见!”
村民一见这十几个人组成的队伍全都身着绿衣,头戴雕羽帷帽,便知晓了这是水谷氏中掌管神族护卫、军事等生杀大权的云骥军。
片刻之后,一身红装的年轻族长覃山雪进入了众人的目光。
雪白的肌肤,英气的眉眼,再加上这一身红樱色的裙束,年纪虽不大却霸气十足:“我就是族长,你们找我何事?”
“哼”,萧然鼻中嗤到,从马裹中取出一张墨绿色卷绸,念道:“覃山氏奉启:远古时期,雨神渡造覃山山脉,开林扩土为求后辈安乐。覃山本为水谷氏领地,因外族侵入占领长达万年。吾辈承先祖遗志,现收回覃山,覃山一族可自行遣散或编入水谷氏子民。以上回禀,可有异议?”
覃山雪脸上挂着鄙夷,笑道:“哈哈哈……真是笑话了!照你这么说,整个神洲大陆都是雨神开辟的,那你们伟大的水谷氏是不是要收了整个大陆?”
“限你们三日之内递交覃山印绶,否则你们见到的将会是水谷氏的军队!”萧然说道,将手中的卷绸丢向了覃山雪。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飞来的卷绸。
覃山满一身黑衣,如夜的薄冷,阴梏的眼色勾出慑人的精魄:“那我就等着你们。”说完,他将卷绸扔在了地上,看似不经意却又故意地将它踩在了脚下。
萧然看了他几眼,明显感受到他身上不同于普通族类的神力。他不觉地挤下眉头,眼前这个男人,绝不简单!
他手握缰绳,大喝道:“那便等着三日之后,水谷氏的军队踏平你们的尸体吧!”
萧然的脚用力夹了马镫,扬鞭而去,身后十余个云骥军人紧随其后,马蹄儿掀起一阵狂沙。
邈邈仙山,云薄雾浓。山上有座宫殿,殿内有一穿黮紫色宽袍华裾的仙君坐观庭中。
“阿芜……”他哀伤地唤着女子的名字,捻手摘下池中独一一朵四色莲花藏于袖中,御驾仙云飞身往北。
此四色莲世间独有,一片花瓣一种颜色,每片花瓣可许一个愿望。此去北方,他带着这绝世珍宝偷偷见了一个人。
“紫仙君之托,城必会完成。”
“那就多谢了。”
天渐微寒,悄然秋至,已是转眼三日后的升午。
雷雷的鼓声敲响,打破了覃山的宁静。
“我以为他们要到晚上才敢进山,这些贵族真当我们是小虾米吗?”覃山雪仰首骂道,眸眼中布满了山林上方黑压压的兵马。
她的身后站立七位高手和六千民兵,披甲挎剑,个个脸上刻着坚勇无畏的豪气,在散编的氏族之中,也就数北方的覃山氏能有如此的魄力。
“我已布下阵法结界,他们一旦踏足就粉身碎骨。”红日下,覃山满散着齐肩的狷狂黑发,一身黑衣如黛。
覃山雪问道:“他们只顾擂鼓,却迟迟不攻,可是发现了你的阵法?”
身后一身紫衣的少年周魅说道:“不可能,阿满大哥的阵法天下第一!”
此时半空中下起薄雨小点,落在覃山雪的眉头。她伸手点去那滴雨水放在面前凝视:“这是雨?”
“族长,是水谷习城!他亲自带兵来了!”
山丘之上,一身蓝袍银甲的战神迎风站立。
是睥睨苍天的王者!
覃山雪抬眼向他望去,那挺拔昂藏的身躯遮蔽天上的风云,灼曜的凤眼视临天下。
只见他的手顺风一挥,骤时间,如啸秋雨在山中穿梭,淋淋沥沥,似钢铁针锥刺破山中结界。
结界一破,成群的水谷士兵如山洪奔腾而来。
“水谷习城攻下来了!”
“好快!”
面对势如猛兽的水谷军队,覃山氏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们毕竟是逍遥了几千年的山野村夫。水谷习城是个怎样的男人,八荒第一战神,在他打过的一千六百场战役中毫无败绩,短短一百年就吞并了北方所有部落。
这场仗,不是败就是死。
“我的阿郎啊,
你在哪里啊,
天要下雨了,
天要哭了,
你快回来啊,
我的阿郎啊……”
身后传来女人们的歌声,歌中带着哭声。
“我的阿郎啊,
娃娃哭了啊,
天在下雨了,
天在哭了,
你快回来啊,
我的阿郎啊……”
一个婴儿在妇女的怀中酣睡,安然不知一场灭族之灾将要降临。
“族长……投降吧……”孩子的父亲苦苦地求道,手中的兵器滑落掉到了地上,“铛铛”几声回响刺耳非常。
覃山雪看着他们脸上的无助和绝望,心中失了希望。她看见人群中的一个绿影,她的妹妹正看着她,目光中满含期待和信赖。
对不起,绿儿,你的姐姐是个懦弱的人……
“水谷族长,我覃山雪愿意……”
“若你可以打败我,我立即撤兵,只要我在位一年,水谷氏绝不踏足你覃山一步。”水谷习城一身蓝衣翩翩,站立雨中,语气赤赤如诚。
什么?!
覃山满:“阿雪,小心有诈。”
“我相信水谷习城不是这样的人。”
水谷习城:“怎么样,你决定好了吗?”
覃山雪:“我……”
“我跟你打。”覃山满挡在覃山雪的身前,抢先夺下了覃山雪的话。
水谷习城挥枪指向覃山雪:“我说的是她,其他人,都不算数。”
雨停如歇,叶上滴落水滴,拍打在下一片叶上,发出清脆响声。
水谷习城手握搅天银枪,覃山雪腰缠千绸琐,二人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上飞落树梢。
这比斗太过轻松,难道他在让她?
覃山雪足立枝梢,看着眼前如天神般的水谷习城,眸中升起一抹情愫。
“你好像没用力啊,覃山小族长。”水谷习城说道。
经他这一挑逗,覃山雪顿时红了脸,以为他在笑话她,心中燃起了怒气,双手捻起千绸琐飞向水谷习城,琐扣缠住了他,她一脚踢向他的胸口,水谷习城故意做出一副吃痛的表情,挨了她这一脚从树上掉了下去。
底下的水谷士兵全脸吃惊模样,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水谷习城,“咳咳……今日习城败了,必会遵守诺言,全军撤兵!”
水谷军队离开了山谷,地上的雨水已经干了,山林并未遭到破坏,也没有人受伤,好似这里什么都未发生过。
“阿满,族长竟然打赢了水谷习城!”周魅说道。
覃山满没有理会周魅,而是看向覃山雪,发现她眼中的异样情绪。
只见她抬头望着天边,望着那蓝色的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