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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无责任番外,假如秦写月失忆了① ...


  •   无责任番外,假如秦写月失忆了①

      宋写月是在一片滞重的昏沉中醒来的。

      ‘她’方一睁开眼,眉睫还在颤动着适应光线时。就听到两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醒了,终于醒了!”这一声是欣喜中带着关怀的清朗声音。

      “写月……”然而另一道声音却更加吸引‘她’的心神。明明只有两个字,但那饱含担忧关怀的情感仿佛让‘她’的灵魂也跟着耳膜颤动了一下。

      ‘她’睁开了眼。

      ——果然,‘她’不识得他们。

      一番思量不得解,宋写月开口欲问,

      “在下……”突然,‘她’顿住了。

      见‘她’撑起身子似要起身,白衣男子立即扶起‘她’僵住的身体,将靠枕垫在‘她’身后。

      另一位青衣男子才沉浸在好友醒来的喜悦中,放松地说着话。

      “写月啊,你可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来,花满楼都要把万梅山庄的梅花都给叹谢了,你不知道……”

      白衣男子与青衣男子的言行如何‘她’都未曾注意,现在的‘她’的心神已经陷入一片震惊悚然之中。

      ‘她’已全然呆滞了。

      ——这、这是怎的一回事?‘她’不过是靠在树下小憩一会,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另一个人了,还是一个男人!

      男人!

      我天!

      虽然‘她’化名宋沉客、宋大夫做男子装扮游历江湖十数年,但本质上‘她’还是个女子。‘她’自己的声音和手掌怎么也不会认错听错。如此这般陌生的情境,也只有一个可能的解释,那就是——‘她’又穿越了,穿的对象还是个男儿身!

      宋写月强自稳住了心神,打断那还在喋喋不休吵闹地‘她’脑仁疼的青衣男子,抱拳歉声道“实在抱歉,在下有一件事不得不告诉二位。”

      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反应,青衣男子轻轻“咦”了一声,停了口。

      而白衣男子一直沉默未语,神色却温柔地令人安心。

      也正是因为这白衣男子身上那莫名令‘她’安定的气息,她才不敢顶替这副身子的主人,也不忍心教这男子真心错付他人。

      ——最熟悉最重要的人,哪是一副躯壳所能代表的?

      宋写月看了眼那白衣男子,近在咫尺的清润面容让她微微赧然,她深深吸了口气,郑重道: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宋沉客,庾国安州人士,并非二位关心之人。不知何故……在下竟是附上这具身体,实在……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陆小凤、花满楼二人随她而后陷入了僵化之中,表情一片空白。

      对于宋写月而言,这一瞬的沉默仿佛千万年那般长久,她突然开始愧疚自己这番经历会吓到了二人,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二人的难过伤怀……

      可以说,还没有经历过神智混沌,魂魄飘零的宋写月本质上是个谦柔善良的人;她也还未遭遇过灭门之痛,江湖经验仅限于大江南北百姓商贾之间不同民风语言的她,实在不知如何防备诡谲多变的人心。

      所幸,她眼力不错,身前这二位是真正磊落正直之人,不会拿她当妖孽怪物烧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二人能够接受得了。

      “坏了!坏了!”青衣男子,也就是陆小凤狠狠捶了几下手掌,喃喃道:“这毒把人毒傻了,都失魂了!”

      他蓦然向外奔去,大声叫道:“西门!西门!你快来看看,那毒没解清,写月脑子出问题了!”

      宋写月的一片愧疚霎时变成了无语的黑线。

      “咳咳……”宋写月握拳虚咳了两声,提醒尚在震惊中失神的白衣男子。

      “打扰了,方才听那位公子称呼在下为‘写月’,请问可是‘风写流年碎冰花,月裁相思寄墨香。’的‘写月’二字。”

      花满楼突地怔然了一瞬,心中的惶然也因为这句话缓和了许多。他若有所思地将宋写月滑下的被子拉上,才缓缓道:“公子好诗才,正是书写的写,月亮的月。对了,还未介绍,在下花满楼。”

      宋写月倒是讶然了。

      他这雍容镇静的语态,实在是不大符合一个好友被换了芯子之人的表现。至少不应当接受的这样平静,这样……

      “你不伤心么?”

      “伤心?”

      “我夺了你好友的身子,你们难道不气愤不担忧不难过吗?还是你以为我是在说胡话,你不相信我是个鸠占鹊巢的怪物?”

      花满楼眨了眨眼,心中反而越发安定了,又莫名觉得有趣。

      “我为何要生气,你也说了自己是无意…到了这副身体上;我也不必怀疑,花满楼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或许不知道,不止人的眼睛会说话,人的心跳也会说话,而且说的话,一般都做不了假。”

      “至于伤心……”花满楼顿了下,直直看向宋写月的眼睛,盯地她有些尴尬地避开眼。才接着道:“我相信他不会这样扔下我,他迟早要回来的。”

      宋写月震了一下,心口有种陌生的情感慢慢升起,如丝如蜜,带着灼人心扉的温度。

      她抚着胸口,茫然地看着花满楼,喃喃道:“原来是这样……这样…深刻的感情。”

      她突然笑了,带着新奇和赞叹。“花公子,我想你说的没错,你的朋友会回来的。毕竟——你是他最重要的人啊。”

      花满楼闻言,眉梢漾开温柔的笑意。

      宋写月暗自给自己把了脉,眉头不由锁了起来。

      好古怪的毒,好奇妙的体质。

      这样一会儿,青衣男子已经回来了,还带着个如远山冰雪般淡漠的白衣男子。

      “西门,你快来看看。不是说这毒不要紧吗?怎么他醒来都不认人了?”

      ‘西门?花满楼?好熟悉的名字。’宋写月在心中暗道。

      白衣男子不发一言,只是沉默地捉住了她的腕子把脉。这人冰冷的气息激地她寒毛一竖,有种反手一击的冲动。

      宋写月不禁有纳罕起来:这具身体的主人绝对是个江湖人,本能反击什么的太厉害了。不过这般反应,她不禁怀疑这身体的原主人是否还在?

      “如何?”见叫‘西门’的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眼中却划过一抹讶然,宋写月身为医者的本分作祟,不由地想问问。

      西门*白衣男子继续面无表情第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虽有余毒,服药三日就可尽消。至于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宋写月下意识答道:“宋写月。”

      西门*白衣男子微微拧眉,显然也是不解。重复了一下:“宋?写月…”

      “你看吧,我就说他不对劲吧。刚刚还说自己叫宋沉客,现在又叫‘宋写月’,名字对了,姓氏又不对了。”

      为了证明自己脑子正常,宋*沉客*写月不得不出声,非常真诚地解释:“在下原名宋写月,因行走江湖之故,故而易名‘沉客’。”

      “不对,”青衣男子不由正了神色,抬手刮了下自己的造型特异的胡子,反问她:“你再重述一次你的身份。”

      宋写月温从道:“在下庾国安州宋沉客,乃是一名江湖郎中。阴差阳错占了他人身体,在下不敢侵占他人躯体,我愿助三位公子寻回友人真魂,还请诸位莫要将我视作鬼怪妖邪。”

      她这话说的一片赤诚,却也难免胆战心惊。然而三人对面本该惊骇愤怒的正常反应全都没有,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似乎她是个新奇物种。

      宋写月默默汗了,无措道:“在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点欺瞒不实。三位……”

      见她紧张惶惶,花满楼很是善解人意道:“你不必紧张,我相信你。”

      真感动!

      宋写月感激地看着花满楼,眼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见状,青衣男子叹了口气,拉着白衣男子除了房门,才出声问道:“西门,看他对花满楼的态度也不像是失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昔有莫氏男子,入交趾国瘴林,误食毒草‘蜓疣’,记忆全消,神智若三岁稚子,终身未愈。我原以为他体质特异,应该是我认错了毒,现下看来,倒是没错。”西门吹雪淡淡道。

      陆小凤吓了一跳:“那怎么办?他不会……不对,他神智清明,说话条理清晰,症状根本不同,你怎么还确定他中的毒是‘蜓疣’?”

      “因为他忘了今生,却记得前世。”却是花满楼答道。

      “花满楼,你怎么不继续陪他,反而出来了?”陆小凤问道。

      花满楼眉心泛着一丝疲倦,“他大病初愈,精神不济,我让他先睡下了。”

      “哦,对了,花兄,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花满楼叹了口气,带着淡淡的忧郁和伤感道:“写月曾与我坦言,他记得前世之事,他的前世…也是一名大夫,在一个不同的年代…”

      听到这般惊世骇俗的真相,陆小凤和西门吹雪都不由沉默了。

      四月的风和煦地拂过他们脸颊,却让他们觉得有一丝虚幻。

      ——这茫茫天宇之外,莫非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或者很多世界

      在蜉蝣一世的幻梦中,真的有莫测的天道运途在冥冥中掌控着一切?

      人与天地,到底差着多远的距离,又有多深的羁绊?

      哲思未得,陆小凤才回神,回道话题上:“依你之意,现在的写月还是他 ,却也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他。”

      花满楼沉默。

      “他真的已不记得我们了?”

      花满楼有些艰难地应道:“是。”

      他似乎有些不甘心这样被自己否定,接着道:“对我而言,无论他是否记得我,他都是写月,过去和现在,没有什么不同。况且我相信他,他会恢复记忆。”

      陆小凤沉沉叹了口气,今日快是他叹气最多的一天了。他走过去拍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花满楼,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做朋友的,最是不该计较这些。你待他好,却是如此境况。唉……我只是衷心希望他能早日恢复记忆,才不会让你苦等。”

      西门吹雪也难得现出一分人情味,道:“我会尽力解毒,他会好的。”

      花满楼抿了抿唇,动容道:“多谢你们,我会静心等下去的。”

      (二)

      宋写月,也就是秦写月的前世,现在正在懵逼中。

      她刚刚问了花满楼那两个男子的名姓,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青衣男子是陆小凤,白衣男子是西门吹雪。

      不是吧。

      宋写月抬手挡住双眼,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可记得自己前世拜读过古老大作《陆小凤传奇》的,只是里面的花满楼分明是个眼盲之人,而她今日所见,花满楼眼中神采之湛然,却胜过不知多少人。

      而且她听得分明,她现在占据的这副身体本尊,可是也叫‘写月’的。

      不说离魂换体之诡异,单是穿越三次名字相同的巧合,便由不得人不辗转反侧,惴惴难安。

      她这到底是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前路,又该如何寻找?

      到底是,天意难测啊。

      ——————————————

      第二日,宋写月便在床上呆不下去了。

      她想要沐浴,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男身。

      这……非礼勿视,占了别人的身体本就不该,莫非还要占人家便宜?

      “花公子,”终于等到花满楼的到来,宋写月呐呐开口:“花公子,在下想要沐浴。只是…咳…只是在下有所不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满楼微微疑惑:“无妨……写月不会在意的”

      宋写月咬牙,我在意啊!

      她觉得自己多年的养气功夫都白费了。

      要不得要不得。

      算了,就算让别人帮他洗,她也免不了尴尬。况且——别人洗就不只是原主人被看光占便宜的问题了,她这个暂住者也会被*看*光!

      再说,他让男人帮他洗的话,身为伪*男人,她会尴尬。

      倘若让女人帮她洗,原主的清白也是清白啊!她照过镜子,这幅身体眉目生的极为俊秀,也是好颜色啊!

      多么残酷的现实!她为什么要问了别人之后才明白?

      宋写月心中悲愤无语地只差竖指问天,现实却不得不给自己找台阶下。

      “呃,是在下多虑了。让公子为我这琐事烦忧,实在是不该。”

      “呵,写月多礼了。为朋友平忧本是应该,莫非我们不算是朋友?”

      宋写月怔了一下,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唤她的名字了。虽然花满楼叫的其实是本尊,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他在唤自己。而且这般温柔如月的年轻男子直称他的名字,虽然他不是地道的闺阁女子,却还是觉得三分赧然,七分……尴尬……

      在下,哦不,老娘今年四十了啊!!!!

      宋写月瞄了眼神色温和的男子,遗憾地想:可惜,不能说。

      ——她若直接坦白自己是个女人的身份,恐怕花满楼和陆小凤都得崩溃吧!好友被换魂还男变女什么的,刺激太大,太魔幻了!

      ——唔,等过了这段时期,她再寻机坦诚。为他人身心之健康着想,这才符合医者之道!

      就这样,宋*女版*写月痛并快乐着为自己洗了个澡。期间毫无违和感,她对此表示淡定——身体本能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无责任番外,假如秦写月失忆了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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