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地球》李梓一

10、第十章 柯齐

　　位于纽约市中心的爱思医院内，田木衫正拿着各种颜色的单据做着体检，从视力到身体，每一项都严格的检查。

　　“你……你是田木衫？”

　　视力检测的医生认出了田木衫，毕竟他的新闻曾经铺天盖地的持续了一周多。

　　“是，我是。”

　　但是今天的田木衫有些打不起精神，平时一向蓬松有型的头发今天也凌乱不堪。

　　“我是你的粉丝！你很帅！”

　　“哦，谢谢。”

　　医生是名年轻的中年女人，看着田木衫憔悴的样子，安慰到:“你怎么了？看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没有按时休息吗？”

　　“不，我休息的很好。”

　　“可是看你黑眼圈，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谢谢关心，我真的很好。”

　　“你说谎，你的确是没有休息好，也许我可以帮助……”

　　“够了！”田木衫用力大喊，走廊排队体检的患者纷纷探头进来，迷茫的看着田木衫。

　　“该死。”田木衫抓紧自己的头发，轻声说了一句。

　　田木衫尽力平和自己的语气，“我们可以开始体检了吗？女士？”

　　医生有些惊呆。

　　“可以，随时可以。”

　　躲在医疗器械后面，医生嘟囔着“或许是更年期。”

　　红色紫外线从他的眼球抢扫过，片刻过后，医生拿着体检单，面带笑容的双手奉上。

　　“视力很好，没有问题。”

　　“谢谢。”

　　“怎么，先生要去从军？”

　　“是的。”田木衫自顾自的整理着手中一大堆的单据。

　　“其实我觉得您可以发展的更好的，为什么要去从军呢？”

　　整理好单据，田木衫终于抬头正视医生。

　　“有没有人曾经称赞过你？”

　　“称赞什么？”

　　“话多，令人作呕的。”

　　田木衫放下几个颇有分量的字句重重的砸在医生头上，把医生砸晕以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体检室。

　　出了医院，一辆迷彩外观的中型巴士停在停车场，田木衫整理好自己的体检单，上了巴士，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你是田木衫？那个志愿者？”

　　另一个身材坚实的男人上了巴士，同样手中拿着体检单。

　　“恩，我是。”田木衫微笑了一下，他并不想理任何人。

　　“你好，我叫柯齐！”

　　柯齐伸出了手。

　　田木衫看了看，接过柯齐的手。

　　“你好，田木衫。”

　　巴士内像是个蒸笼一样闷热，柯齐坐在田木衫旁边，正巧迎合着阳光，田木衫靠在玻璃上，笔直的阳光照射着他的脸庞。

　　“不热吗？”柯齐问。

　　“还好。”田木衫只是蠕动了嘴唇。

　　“我很佩服你。”

　　“什么意思？”

　　“你前途无量，但是却选择做一名军人，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没有你这么伟大。”

　　“不。”田木衫睁开眼睛，闭眼的光芒仿佛一把利刃般刺进他的瞳孔，但他却没有丝毫挣扎，“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只是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如果你经过了，你也会变成我这样的看似伟大。”

　　整个视线中只有一片皓白，刺眼光芒仿佛无数带有生命的病毒，从他的眼眶里进入，侵蚀着大脑神经，慢慢失去感知。

　　“虽然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很伟大……”

　　柯齐的话就像是睡梦中的呼唤，飘渺虚幻。

　　面前瞬间一黑，此刻完全失去知觉，感受不到任何，仿佛在空虚的一刻时间定格。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田木衫慢慢恢复自己的知觉，他先是听到了别人开心的交谈。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统一军装的男士，两排座位面对面坐着，这里像是一个什么军用运输车，而不是之前的巴士。

　　“柯齐？”田木衫叫着柯齐的名字，看向自己身旁的人。

　　“柯齐？我叫彼得，不是柯齐。”身旁的人是一个黑人。

　　“志愿者田木衫，真是想不到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

　　田木衫另一边的白种人对田木衫说。

　　“我怎么了？”田木衫问。

　　“你从上车就一直开始睡觉，我们认出你来了，但是怕打扰到你休息，就没有叫醒你。”

　　“我睡了多长时间？”

　　“大概四个小时。”

　　“哦，可能是又失忆了。”

　　“什么？失忆？”

　　“没什么，老毛病了。”

　　对于记不起之前发生过的事，田木衫已经司空见惯，只是平淡的说了几句。

　　田木衫靠着座位上发呆了大概二十分钟，车缓缓停下，一个像是军官的人打开了后车门。

　　“男子汉们，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田木衫并不记得这是哪里，他只能随着人流走下车，这是一个大的夸张的企业，足足有飞机场的面积，一座外观先进的建筑上屹立着几个大字。

　　“KN科技局”

　　那个军官似的男人叫过田木衫:“先生，这边。”

　　建筑内的大厅里，几个窗口正在排着满满的人。

　　“你的资料呢？”排到田木衫的时候，窗口内的女士问田木衫。

　　“资料？你要的是体检报告？”

　　“你被分配到科技局，我们需要你的资料，来决定你是否有资格做一名合格的军人。”

　　“口袋里！”田木衫身后的传来一声搞怪的声音。

　　田木衫摸进自己的口袋，的确有着几张记录自己的资料。

　　窗口的工作人员拿过资料，仔细的看了看，一手铺平资料，问田木衫:“你为什么选择做一名军人？喜欢？”

　　“不喜欢。”田木衫坚决的否认。

　　“为了保家卫国？”

　　“不是。”

　　“那你为什么来这？来作秀？”

　　“为了遗憾，为了弥补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窗口内的工作人员默不作声，拿起一旁的盖章，重重的盖在了田木衫的签名旁。

　　“这边。”军官叫田木衫，指着一旁穿着军装的人说:“跟着他去换衣服。”

　　田木衫跟着军官指着的背影走着，走廊里布满了白炽灯，每一个门的墙上都有着先进的指纹录入器。

　　这些从从未见过的事物分散了田木衫的注意力，一个岔路口时，出现另一个穿着军装的人，两个人无论从身高还是体型上都非常相像，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自顾自的走着。

　　“右边？”

　　田木衫选择了右边，那个背影始终没有露过脸，也从来没说过一句话，这让田木衫想到之前的经历，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梦境，于是开始加快脚步，想要叫住这个背影。

　　这个背影在更衣室里突然左转，田木衫追上去以后便再也见不到那个背影。

　　“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声清脆的女声从他背后传来。

　　田木衫转过身，一个身材纤瘦却有着结实腹肌的女士站在衣柜旁，看个头应该至少在一米七五以上，浓密乌黑的头发扎成一个干练的马尾辫，精致的眉毛下搭配着淡蓝色的瞳孔显得格外梦幻，就像是一个童话里没有任何缺点的公主。

　　然而这名公主此刻没有华丽的裙摆，她只是穿着内衣和内裤，把她的身材毫不保留的展现在田木衫面前，就像是刚刚准备换衣服。

　　田木衫呆呆的盯住她。

　　女士皱着眉头。

　　“你想说什么？”

　　“啊！”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女性尖叫声，“怎么会有男人？”

　　刚反应过来的田木衫才发现，周围全部都是裸着上身准备换衣服的女性，见到田木衫就像是见到魔鬼一样，日出逃窜，随便扯点什么就挡在自己的私密处。

　　“这是怎么回事？”田木衫瞪大眼睛慌张的不知所措。

　　话说回来这位只穿内衣的女士却特别淡定。

　　“什么怎么回事？这是女更衣室，你突然闯进来难道还要我们跳支裸体舞欢迎你吗？”

　　“不，我不是有意的！”

　　“你怎么回事？你跟谁进来的？”那个触摸不到的背影突然叫住他，田木衫回头看，这是一个短发的中年女人，从背影看完全区分不出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我跟着你进来的！不好意思，我可能跟错了！我……我……”

　　“跟错了还不出去？还没看够吗？”背影女士训斥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田木衫到退着出了更衣室，背影女士喊到:“出去直走，岔路右转，那是男更衣室！”

　　田木衫一路小跑着，这可是22年以来第一次进女更衣室，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不过这最起码能证明那个背影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男更衣室里，田木衫就没有在女更衣室里反响那么大，见到田木衫只是轻轻一瞥，自顾自的脱穿衣服。

　　“柯齐？”

　　田木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

　　“什么？你是谁？”

　　这人的确是柯齐，到柯齐却不认得田木衫。

　　“我？”田木衫疑惑一下，“田木衫，不记得了？”

　　“奥！”柯齐像是恍然大悟般，“你是志愿者田木衫！一直久仰你的大名，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与你见面！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我们……之前不是见过面吗？”

　　“之前？你可能记错了先生，我们从来没见过面，要说之前见过，那就是在电视里见过。”

　　柯齐风趣的笑了笑。

　　“我的妈妈，她去世了？之前经历的都是梦境？”田木衫问柯齐:“你知道我的妈妈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柯齐严肃下来。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以接受，但是田木衫先生，希望你能…………”

　　“那就是死了。”田木衫低声说着。

　　“你还好吗？田木衫先生？”

　　“哦！好乱，我快崩溃了。”

　　“没什么的。”柯齐拍了拍田木衫的肩膀，就像个值得依靠的大哥哥，“谁都经历过亲人的离别，提前经历未必是件坏事，至少他警告了你，如果再不努力，某些时间就不多了。”

　　“换上衣服，努力吧！上帝创造了你，没有剥夺你生的权利，那就说明这世界还有你用武之地，不要辜负上帝的好意，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