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遥雪色》画盈

9、第 八 章 妖异少年

　　书房。
　　两个人正在品茗对弈。
　　只是一个神态悠闲，落子淡定，并且还有闲情看着一本书。
　　另一个人，满头大汗。深刻的五官和遮住半边脸的胡须都皱住一团。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个棋子，只是这半天过去了也未见落下。
　　段瑞凌抬起眼问道：“前两天我给你的人名单你可查了那些人？”
　　锦安手里握着棋子，脸上突然露出极疑惑的表情，“秋扬，可意，晨晓……都是没有姓氏的名字，调查的工作正在进行当中……不过这两天得到的结果是，目前大理和宋之间，并没有出现秋扬和可意的名字……但是晨晓……”
　　“晨晓怎么了？”段瑞凌放下了手中的书，饶有兴致的问道。
　　“昨天我去罗殿的太守府参宴的时候，有问过当地的太守。当时，我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只是顺口提了一下这三个人的人名。但是太守说道，另两个没有听说过，不过晨晓这个人名倒是极耳熟。”锦安连忙把棋子扔回棋盒。立刻顾左右而言它。
　　“怎么个耳熟法了？”段瑞凌不以为意的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大约在十年前，罗殿边上一个名叫七星的小村里。本来是一个十分宁静而平和的小村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那一年，七星镇死了一位妇人。这位妇人原本不是这个村的原姓居民，因为只身一人无依无靠，并且还带了一个不到十岁的稚子，这个妇人看起来十分的年轻，脸色很苍白。而那个孩子被包裹的很严实，只露着一张脸，温顺的趴在妇人的肩上熟睡着。老村长看着可怜，才让她在村里住下了。这个妇人带着稚子独居在村西的河堤旁。那里很隐蔽，也很少有人经过。”
　　段瑞凌皱了皱眉。“这个妇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锦安还沉浸在那晚太守跟他所说的这个故事当中，听到段瑞凌如是问，锦安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是够隐蔽，也的确是很少有人经过。但必竟还是有人经过的。每次有人经过的时候，都会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那个哭声很凄冽，让听着的人心肝都纠在了一起。大家都想到，是不是那个妇人在打那个孩子。于是就上前敲门询问情况。门只敲了一会儿，那个妇人便来开门了。然后敲门的那人便问，刚刚有听到孩子啼哭的声音，是不是……
　　“那名妇人很快就知道了来人要问的是件什么事情。所以她笑着说，你看，我的孩子正在熟睡当中，怎么会哭呢？一定是先生听错了。
　　“那敲门的人一看。果然那个孩子正背对着门躺在床上安然的沉睡着。白的几近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泪痕，也没有丝毫受到虐待的迹向。”说到这里锦安也锁紧了眉毛。
　　段瑞凌对听故事不感兴趣，只觉得锦安说话太啰嗦。于是直接问道：“那妇人是怎么死的？”
　　锦安一怔，随即又说道：“她是坠河而死的。死的时候很多的村民都看到了。”
　　“那个孩子呢？”
　　锦安久久都没有说话，他思索着，不知如何陈述，仿佛也很难相信他自己听到的那些话。他想了半天，才说道：“那个妇人死的那天。很多的村民都看到了，她披散着发，面色苍白的像死灰一样，她一直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一定是妖精！你不是人！……’之类的话。像足了一个从阴间来的厉鬼。很多小孩子看到了，都被吓的大哭起来……”
　　“她说谁不是人？”
　　“当时那些村民也十分的诧异。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结果，他们看到了那个跟着妇人出来的孩子。他的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只露着一张脸。虽然那个妇人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村民们并没有真正的看到过那个孩子，他不像别的小孩那样，喜欢到处乱跑……”
　　“那个孩子怎么了？”段瑞凌不得不又一次的打断了锦安滔滔不绝的话头。
　　“那个孩子……裹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跟着他的母亲跑了出来。原本应该是看不清他的样貌的，可是他一出门，又是大白天，风一吹，他的头发和脸便露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追着他的母亲，嘴里喊着‘娘，娘，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啊？……我是晨晓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段瑞凌一惊：“那个孩子叫晨晓？”
　　锦安点点头：“太守说，这件事发生的非常离奇，所以很多人都记得。而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孩记得这么深刻，那是因为这个孩子非常的特别。”
　　“如何特别？”段瑞凌从来都不知道锦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卖关子了。
　　“他有一头卷卷的头发……”
　　“卷发有什么特别的。生来自来卷的人多的是，本也不是什么奇事，加上南疆那边的人也都是卷发。”
　　锦安摇了摇头。“是的，卷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关健的是他有一双非常妖异的－－蓝色的眼睛。”
　　段瑞凌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蓝色的？”
　　锦安重重的点了点头。“是的，要不这件事情也不会被人记得这么久了。”
　　段瑞凌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开始想像如果一个人的眼睛变成蓝色，那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左想右想，果然是越想越觉得诡异。
　　“那个妇人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不清楚。”
　　“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是蕃外人吗？”
　　“不知道。”
　　“那……”段瑞凌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继续问。可是锦安只是摇摇头。只得让段瑞凌住了口。
　　段瑞凌低头想了想，说道：“那个孩子呢？”
　　“自从那个妇人落水死后。那个孩子也离开了七星村。”
　　段瑞凌一惊，“离开？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又生的那样的妖异。去了哪里？”
　　“有人说，看到有一个长发白衣的男子带他走了。”
　　“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吗？”
　　“应该不是吧。因为看到人的都说，那是一个长的非常漂亮的男子，漂亮的好像天仙一样。见到过的人都很肯定的说，那个人是黑发墨瞳，所以应该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吧。”
　　“然后呢？”段瑞凌追问。
　　锦安眨了眨眼睛。“然后？没有然后了。”
　　“带他走的那个男子是谁？他们去了哪里？”
　　“不知道。”
　　段瑞凌眯了眯眼睛。
　　这种表情要是别人看到了一定会吓的直打哆嗦。
　　所以锦安连忙说：“那个孩子去了哪里？是被谁带走的？带走的那个人是不是他的父亲？还有他为什么是蓝瞳？这些都没有人知道。连七星镇的人们，也很快的把这件事忘记了。”
　　“可是那个孩子叫晨晓。遥雪说她的侍从叫晨晓。”
　　“晨晓这个名字的确很少见。但是不代表没有重名的人，也许是重名也说不定哪。”
　　段瑞凌站起身来，“这个时间她可能午睡也醒了。我过去问问她就什么都清楚了。”

　　刚想要出门。
　　百福却先进了门禀报，说遥雪带着兰心到了屋外了。
　　未等通报。
　　遥雪已经提了一个红漆圆木食篮跨门而入了。她穿着青翠绣花的小袄，长发半散，仍然是只别有一支金钗。没有配带任何首饰也没有涂抺任何胭脂水粉。不过这国色天香的丽颜，任何的修饰却反而变得十分多余。
　　遥雪笑脸盈盈的打着招呼。“凌，锦安。我就知道这会儿你们两个都在，所以才过来的。”
　　锦安看的有些出神，但听到段瑞凌轻咳的声音。立刻回过神来，“听说姑娘前几天病了。不知道现在感觉身上怎样……”
　　还未等锦安问完。
　　遥雪很快的便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都好了。你们一天差人问十多次，再问下去，好了也变成不好了。”
　　遥雪走上前来，把两人之间矮桌上的棋盘拿到一边。
　　兰心连忙上前：“小姐，还是让兰心来吧。您不是做了糕点请主上和将军品尝的吗？”
　　遥雪一听，连连点头。兰心这才把棋盘上的白子和黑子收进棋盒里。
　　遥雪举起她的大红木篮一下子端放到桌子上。不顾两人面上诧异的脸色。心情愉悦的把里面的小碟子一个一个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大致看了一下，五六个不同纹理的青瓷碟子里装着五六样不同花样的糕点。每一种糕点搭配着每一样不同的瓷碟，可见制作的人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
　　而仔细看着那些制作精细的糕点，全部都是以前从未见过的花样。
　　段瑞凌一惊，抬头看了一脸遥雪。“这个是……”
　　“糕点啊！”回答的理所当然。同样也让询问的人找不出任何觉得不妥的地方来。
　　“尝尝看。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哪！”没有使用灵法做事情还真是够费时间的，遥雪在心里小小的埋怨了一下。
　　看到两人久久未动，遥雪连忙催促盯着碟子看的两个人，一脸的期待。

　　段瑞凌拿起摆在面前小碟里一小块圆形的花糕。小小的，还没有一枚印章那样的大小，可是上面却雕了一朵神似盛开的牡丹一样的花朵。竟让人不忍心下口。但看到遥雪一脸期待的表情。段瑞凌还是轻轻的咬了一小口。薄薄的糖衣，裹着仿若玫瑰花瓣一样的内馅。淡淡的甜，淡淡的香，虽已入腹，可是香甜的感觉还留在唇齿之间。
　　段瑞凌一笑，“在我所有吃过的糕点当中。这绝对可以算是极品的了。”
　　锦安连忙也边吃边点头如捣蒜。话都顾不上说一句。
　　遥雪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可是随即又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可是我还是找了好多的材料。居然怎么也做不出晨晓所做出的那种味道来。也许，还是因为材料的原因吧。”遥雪毫不客气的跟段瑞凌挤坐在一起，拿起一个小花糕，也在慢慢的品着。
　　段瑞凌和锦安连忙对望了一眼。
　　“遥雪……”
　　遥雪还在细心的琢磨着到底是哪里不对，怎么会跟晨晓做出的点心差这么多。
　　“你说的晨晓，他是什么样子的？”
　　遥雪一笑，整个人都陷在回忆当中。
　　“晨晓很漂亮，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才刚刚十岁左右的年纪。小小的身材，真的好可爱。”
　　“嗯，那个年纪的小孩子都非常可爱。”段瑞凌不动声色的附合着。
　　“是啊是啊……晨晓真的好漂亮，卷卷的头发，像个小娃娃一样极是漂亮。还有他的眼睛，蓝的像颗蓝宝石一样……”
　　遥雪的话还没说话，锦安手中的糕点‘咣当’一声掉在了青瓷碟上。而段瑞凌的脸色也在刹那变得苍白。
　　遥雪一惊，看着锦安。“怎么了？糕点不好吃吗？”
　　锦安看了看段瑞凌，连忙把糕点重新拿起来塞进嘴里，“好吃好吃，当然好吃。”
　　段瑞凌很快的恢复了原有的神色，继续问道：“晨晓是怎么到你那里的？”
　　遥雪不觉有它的又拿起一小块点心，慢慢的吃起来。“晨晓是秋扬带来给我的。晨晓刚刚开始到我那里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过他又乖又可爱，每一个到我家做客的人都特别喜欢他。尤其是他的眼睛，真是漂亮极了，像潭蓝汪汪的湖水一样，清澈透明。要是你们见到了，一定也会很喜欢他的。”
　　半晌。
　　段瑞凌和锦安都没有说话。
　　一个蓝眼睛的人，如此妖异的瞳色。在这个世界里，活这么大，这两个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可是别说见过了，就是听也没有听过一回。
　　可是，就在刚刚听到了这样一个神奇的故事。
　　再加上遥雪对自己侍从表达出来的那种疼惜和喜爱之情。
　　这两者之间差距如此之大，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段瑞凌想了又想，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一双蓝瞳的人都不会好看漂亮到哪里去。若要形容，也只能说是妖异。
　　可是遥雪，看她的叙述。不仅仅一点都不在意那个蓝瞳的少年，更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
　　真是奇事。
　　不仅仅那个蓝瞳的少年是一个谜。
　　就连现在端坐在自己面前，笑脸盈盈天仙一样的女子，也都是一个怎么解也解不开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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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填坑。。。填。。填。。填。。。
　　这一章说了很多很多。。。没有解开的谜团，呃，不是偶不想解。。而是。。无论以谁的角度来看。。都不可能完全知道这其中的所有的过程。。。所以。。。虽然这是早就想好了的。。这一章应该算是在为偶的下一部作品做铺垫。。偶的下一部作品就叫《晨晓》虽然。。虽然。。现在看起来。。。还要过好漫长好漫长。。好漫长的时间才会写到。。。虽然早早就想好了，要不也不会写这么一章了。。。
　　废话太多。。还请亲亲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