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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十 章 情锁云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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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云崖,顾名思义就是一处至高的崖顶。站在崖顶,四面皆是浮动的白云。让人有一种将欲成仙的感觉。
在这处崖顶上有一处低洼的死火山的谷底,在这里,有着地下温暖的滚滚岩浆的运动,使这里的气候温暖如春。所以若大的火山口平原上,草木扶疏,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在小平原的四周飘荡着淡淡的水汽,并伴随着一股很奇异的香气。
这香气时而浓洌时而清淡。
这香气也许是来自那飘飘渺渺的水汽,也许来自那遍布谷底的白净如雪的灀白奇花,但是习武的人都知道,这种香气是闻不得的,因为谁都说不清楚这种味道到底是有毒还是无毒。
在谷底的深处,透过浓密的树林和一泓湛蓝的星湖,便看到一座巍峨的宫殿依山而建。气势恢宏,令人叹为观止。
宫殿的正门城楼上高挂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门扁,上面书写着像流水一样飘渺的三个字,仔细辨来,便是‘雪云教’三个字。
整个宫殿皆以白色为主色调。所有的布置虽简单却又不失大气和贵重。但却又在无形当中给人一种十分清冷的感觉。正如这里的主人一样。冰冰冷冷如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一样。
是的,就如一提到锁云崖。
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世人都会想到雪云教。
虽然有一个优雅无比的好名字,可是却是中土当中组织和规模最大最恐怖的邪教。
提起雪云教,中土之人无不闻之丧胆,更是不敢多加评论。只怕祸从口出,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雪云教向来做事都非常的有规矩,拿捏有寸。
当然称之为邪教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杀人的手段非常的残忍。若有得罪之处,绝无原谅和回旋的余地,而杀人的手法皆为一刀毙命,并将心脏掏空。
若有一人得罪雪云教。那么全家皆诛,心脏皆无。
若是一教得罪雪云教。那么全教皆杀,老幼妇儒,绝无放过。
若有人会好奇的问,雪云教为何杀了人又要直取人的心脏?
然后就会有不怕死的八卦道,那一定是在秘密制作什么长生不老或者驻颜有术的秘方。史书上不都是有这样的记载吗,‘食人脏者,有益寿妖,常驻芳颜’……
至于是不是有这样的说法,没有人确切的知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但是,据有见过雪云教教主的人说过,只要你见过雪云教的教主,可能就会相信有这样的说法了。
那雪云教的教主,有一头如流银般的雪白的长发,细长而淡的墨色眼睛,面色苍白,唇却如涂朱丹一般的嫣红。整个人漂亮俊秀如嫡仙下世,但是银色的发加上血红的唇,却更像浴血的修罗。
那样的人,只要见上一眼,便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漂亮虽是漂亮,但却让人不寒而粟。
听说,没有人见过他的眼睛。
更没有人看到过他的笑。
没有人知道雪云教是如何创教的,也没有人知道雪云教的教主是如何而来,身份又是如何。
没有人说的清楚。
慕云冉看着躺在床上看似睡的正香甜的人,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细长若霜雪的眉毛轻轻的收拢在一起。
三天前,这个貌若天仙一样的人突然间冲到自己的软轿前,大声的喊了一句话。她的这个举动不仅仅吓坏了满街的人们,更令正在休憇的自己感到略微的惊诧。
可是并未等自己开口,站在软轿两侧的左右护法已经拔了剑。
快若闪电的银剑打在他掷出去的瓷杯上。虽然已经缓解了绝大部分的杀伤力,可是还有一部分的剑气击中了她的胸口。
不过短短一个瞬间,那张精致绝伦的面上,出现了很多表情。
刚开始的惊喜,意外到诧异。
她刚刚冲过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如果没听错,好像是‘秋扬,你怎么在这里?’
谁是秋扬?她是认错人了吗?
可是雪云教向来比较低调而醒目,只要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可以说没有人会不认识雪云教六瓣雪花的教徽标志。而且这次看到左护法青麒和右护法白麟,应该是可以猜出是教主亲自出山。哪还会有不怕死的人直接往软轿上撞的?
要不是这次自己出手救了她,这张世间也不会出现几回的绝艳容貌可能就要从此消失了。
慕云冉轻轻的扳正遥雪的脸,细白的手指摸索着她光滑的脸颊。她的眉间有一抺嫣红的朱砂痣,给她这国色天香的容貌又添了几分妩媚之色。真是完美的无懈可击!
手指上享受着细嫩无暇的皮肤带来的那种如花瓣般细腻的感觉。
刚刚他也这样做过,只是那个不要命的侍女一下子冲到自己的面前。啰嗦的说了一堆,慕云冉实在是受不了她的噪舌,一杖雪花针让她永远的闭了嘴。
那个侍女说,她叫遥雪,是大理国国主的……朋友。
朋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慕云冉冷笑了一下。
段瑞凌不是好色之人,夺得王位之后,五年之内也只有婉柔一位王妃而已。
但是像这样的天姿国色,世间有几个男人不想纳为已有?
慕云冉唤了人来把那个侍女的尸体抬了回去。
训练有素的侍从立刻把尸体抬了出去,婢女连忙上前安静的清洁好了地面,摆好了薰香。又安静的退了出去。
慕云冉有些疲倦的躺回白玉雕龙的平软大床上。
现在,只要他伸出一根手指就可以碰触到她。看着她安静的睡容,慕云冉的心里突然间有了一丝丝,前所未有的暖意。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不是没有跟女人睡过,可是每次行过房事之后,时常都不会记得她们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而在醒来的时候发现枕边突然间睡着一个人,常常都会自己把自己吓一跳,那些睡前妖艳万分的女子,在睡醒了之后又突然觉得像是路边平庸无常的妇人一般,毫无秀色可言。所以,慕云冉已经很长的时候没有跟一个女子躺在同一张床上过了。
但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美貌异常,清丽如水的女子时,他的心情却突然间变得很平静。
一点点欲望都没有。
只想,这样,一直看着她。
遥雪在睁开眼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然。
雪白的绣花盘丝帐顶,入目的摆饰均以白色为主,不仅让她想起了秋扬居住的地方来。秋扬在帝都的住所是只有一处,虽然在庞大的宫殿建筑群当中找一套小小的院落是有些难事。但是不同于帝王之色的雪白却是一眼便可以找到,并让人永远记住的特别。
那种纯净的雪白曾经让年少时候的自己羡慕不已。
不过享有那样特权的人,整个灵族当中,恐怕也就只有秋扬一个人了。
遥雪坐起身来。
胸口中突涌而出的疼痛之感,让她轻呼了一声,细长的柳叶眉紧紧的拧做一团。
这到底是怎么了?
嘴里,嘴里好咸!
遥雪用手捂住嘴,轻咳了一声,乌黑的液体漫涌出胸腔,一下子咳到了自己的手心上。
遥雪盯着手心看了半天,可是看了半天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这是血!?这是血吗?血不都是鲜红色的吗?
自己的体质,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呢?
正当自己发呆的时候,已经有人快速的走了进来。五六个侍女为她漱了口,净了手。而不过片刻,又有一个白胡子的老人被请进了屋子,为遥雪诊了脉,开了药方。
所有的人均是稳健而快速的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便退离出了若大的房屋。
而当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的时候,遥雪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
这些人,真的是奇怪极了,无论自己如何询问,都没有人回答自己的问话。
刚刚虽然看似十分忙碌,可是所有的人动作极其一致而和谐,分工也十分的合理。而这么多人的屋子里却分外的安静,就连拧手巾时的水声都仿佛清透得像屋角的风铃声。
遥雪皱紧了眉毛,虽然是躺着,但是她还是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正在休憩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流银一样雪白的头发,长发婉若泓泉一般的披散在锦织的软垫上。脸色是过分的苍白,连眉毛也是如降了霜雪一样的白,但是唇却如三月的红花一样娇艳。
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宛若粘着雪晶,泛着银白的色彩。
他的眼睛是清冷的。
虽然他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却觉得他好像是在蕴含着某种情绪。
那,是人触之不得的。
遥雪看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句:“你不是秋扬!”
虽然跟秋扬有五六分相像,可是秋扬不会有这样冰冷的气质,秋扬常常都在笑,那种笑容可以令他周围的景物都暗失神色。
也许,也许灵帝爱的就是那种笑容吧。
“秋扬是谁?”难得他也有一次好奇心。
遥雪移开了视线,刚刚折腾了这半天,还真是有些累。可是胸口好疼啊,感觉就连呼吸上一口,心口都疼的要命,嘴里还是咸咸的,感觉只要自己再乱动一下,刚刚那种黑色的液体又要顺着喉管涌出嘴口了。
“秋扬就是秋扬啊!”遥雪闭了眼睛,还是等好一点再跟他解释吧。
要怪都怪自己,在大街上只是无意当中看到了他的一个侧脸,还真以为是秋扬来到了这里。这‘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心情让她什么都没顾的冲到了他的轿前……结果,结果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不知道自己这么跑出来凌会不会担心?还没来的及跟他打声招呼就这么走了,怎么说也是必竟照顾了自己这么久。
遥雪叹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未吐完,下巴已经被人紧紧的捏住,痛的自己不得不再次睁开了眼睛。
可能在这个世上,如此回他的话的人并不多见。
而且她应该可以说是在这个世上真正敢看自己正眼的少数几人之一,就连自己的亲身母亲都不敢看自己这么久。而以往那些行房事的女人,因也只选择在晚上的时候进行,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些女人是不是也跟她一样有着如此清澈见底的眼睛。
不过,至少他知道一点,就是,她们怕他。
毕竟死在自己床上的女人也不在少数。
慕云冉虽然有些不满她的回话,却比较赞赏她的勇气。
遥雪虽然感觉下巴有些痛,却没有继续挣扎,只是两眼看着他。
他可真的是一个漂亮的人,虽然整个灵族当中,好看的人随处可见。可是看到他,总是让人自然而然的联想到那些转瞬即逝的雪白的奇花。
慕云冉扯了一朵玩味的笑容,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是特别,越看越特别。
“你不害怕?”慕云冉有些好奇。
遥雪伸手掬了一把他的发在手心里,眨眨乌黑的大眼睛:“害怕什么?”
“我!”
丝绸一样软滑的头发与自己的发质手感略微不一样,有些凉。遥雪还是不太明白,“你?有什么害怕的?”
这个问题让慕云冉也很难回答,具体有什么可怕的,他是不太清楚,不过他只知道全教上下,所有的人都怕他。
遥雪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我叫遥雪,你呢?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慕云冉这才明白,原来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如果要是知道了自己是什么人,那她应该会很怕他了吧,像所有的人一样,一见到他就吓的直打哆嗦。
“慕云冉。”
遥雪合上了眼睛,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又睁了开来。晶亮的微光从细长的眼睫当中透出来,带着深深的笑意,“云冉,云冉,真是一个好名字!那我以后叫你云,你叫我遥雪,可好?”
看着遥雪纯净如婴儿一样的眼睛。
慕云冉知道了,她只是知道了他叫慕云冉。
她不知道雪云教,不知道雪云教是中土当中最邪恶最大的邪教。
她不知道雪云教杀人如除草芥,不管正义与否。
她不知道他是雪云教的教主。
她不知道他杀人如麻,是万恶之首。
她只知道,他叫慕云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