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炼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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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戍摆摆手，丝毫不介意，“没事儿，说起来还是我要感谢你。当初我都在壳里待了成千上万年了，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得等多久才能破壳呢。”
越是血统高贵的妖兽，繁衍越难，也越难化形。白戍从有意识起他就是一颗蛋，过了万年，他仍然是一颗蛋。如果不是明昭误打误撞吸收了一半的清之气，使得白戍破壳需要的灵气少了一半，恐怕他还要在蛋壳里困上万年。
白戍说完，突然意识到刚才明昭提到了天执，他是知道明昭手中的剑的名字的，饶有兴趣的看着天执剑，“你的剑有剑灵吗？”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天执剑的剑灵。
明昭指指他的识海，解释道，“不，不是我的剑灵，而是这里，住了一个名为天执的人。”
白戍愣住，“什么意思？你被夺舍了？不对啊，哪有夺舍夺一半的，更何况一个人的识海根本承受不住两个灵魂。”
人的识海的强度是与其魂魄强度相对的，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一体两魂的情况，哪怕是一个修士的魂魄和一个凡人的魂魄共存也一样不行。
明昭执笔写下传承记忆，一边解释道，“其实天执的来历我亦是不太清楚。我当初突破金丹期时，遇到的乃是六九玄雷劫，其最后一道雷劫伴有心魔之劫。当我金丹初成时，天执就已经出现了。他只言说自己名曰天执便沉寂下去。若他不自主出现，我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白戍越听越疑惑，这不就是心魔吗？明昭不该连心魔都分辨不出来啊，难道天执还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白戍将自己的疑问说给明昭听，明昭写字的手一顿，墨从笔尖落到纸上，晕染开来。
明昭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解释道，“其实可以这样说，我是天执，天执也是我。”
白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按照他的理解，应该是明昭结丹时度心魔劫出了意外，一体双魂，但又都是他自己，只是不同的性情被分裂为两份。
明昭又接着说道，“只是他代表了暴虐、嗜血，而我却谨遵宗门的规矩。”
白戍索性把手中的笔放下，“宗门？可我从未听你提起过你的师门。”
白戍心情有些低落，明昭竟然还有事瞒着他，明昭知道自己的所有事，可自己连他的师门都不清楚。
明昭摸摸白戍的头，轻声道，“有什么好说的，我已经被逐出宛丘派了。宛丘派的使命是维护一方安宁，不可轻易动手，不能做出破坏整个大陆平衡的事情，比如不可与其他门派交好，亦不能交恶。同时宛丘一派严令不可对同门动手。而我因为触犯门规，被逐。”
白戍惊讶的看着明昭，有些不敢置信，“你犯了门规？”
他实在想象不出明昭会犯了哪条门规才会被驱逐。
想起当年那件事，明昭神色霎时间冷下来，“宛丘派并非以武力认命掌门、长老之职，而是时间。在门派待了五千年而没有触犯任何门规者可竞争掌门之位，待了三千年而没触犯任何门规者可竞争长老之位。”
白戍惊讶的张大嘴巴，“啊？”
还有这样的门派，竟然还能顽强的生存下来可真是奇迹。
明昭继续说道，“门中有一新晋的长老，天资不高，元婴期都是以丹药勉强堆上来的，三千年已过，他的寿命将近，自然要寻些增寿数或者提高修为的法子。”
白戍了然，“看来这事情就出在他寻的法子身上了？难道他入了魔道？”
他的传承记忆里提到，的确有些阴邪的魔修会以修士的修为、魂魄等等东西来弥补自身，想必那个长老也做了差不多的事。
事情的确如白戍想的那样。那位长老有个徒弟，天资一般，但运道不错。一次他得了万年的桑柔果，回来时被其师父撞见了。
桑柔果对一般修士来说只是一般的补气之物，但万年的桑柔果对于魔修来说还有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蕴养宿主，一旦宿主成熟，就可以轻易的夺舍。
那长老虽然行事小心，直到快成的时候都没有被发现，却不想门派中多了一个对这些阴邪血气特别敏感的天执。
就在他意图夺舍之时，被天执破坏了个彻底。明昭看到那弟子将死的模样，也动了真怒，默许了天执杀死长老这一事。
可惜宛丘派的门规太过严苛，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掌门都只能将明昭逐出门派。而且因为有不少人见到了天执，还传出了明昭几近入魔的消息。
白戍心疼的看了明昭一眼，“这样的门派不待也罢，日后若是他们再欺负你，我一定杀上去。”
他又拍拍自己的胸口，“来我们虎族吧，我罩着你。”
明昭轻笑，“要罩我，你还是先把这些写完吧。”
说罢，明昭推给白戍一张纸。
白戍一瞬间焉头耷脑的，“好吧，我写就是了。”
白戍和明昭两个人一起埋头苦写，纸刷刷的响。白戍写了半个时辰，苦着脸对明昭说道，“明昭，我实在是写不下去了。”
明昭轻笑，“这才多久啊。连一页都还没写满。再坚持一会儿，写完一页可以休息一下，也不急于一时。”
白戍勉强应道，“好吧。”
白戍振作一下，在纸上写着字，那力气大得几乎要把纸给扎透。幸好，没过多久他们就分别写满了一张纸。可就在他们写完时，那张本来满是字迹的纸上下晃动了几下，上面的字迹又全部消失了。
白戍傻眼了，扑到桌子上，几乎把脸整个埋进纸里，想把那纸瞪出一个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昭把他提溜起来，“兴许是为了节省纸张吧，这儿就这么几张纸，可要写的东西却很多。”
白戍转念一想，说的也是。不过他实在不想写了，他把笔一丢，“那你先写着吧，我看这墙壁貌似有点问题，我先去查探一番。”
说罢，他就飞快的从桌子边溜了。
明昭无奈摇摇头，只得继续写下去。
白戍在一旁待着无聊，墙壁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他慢慢踱过来，把头搁明昭肩膀，看他写字，“你写了多少？”
明昭说道，“传承记忆太多，我目前才写了万分之一不到。”
白戍垂下肩膀，“这得写多久啊”
明昭笑笑，“不知道，也许几年，几十年也不一定。”
听到这个数字，白戍瞬间不耐烦起来，将桌上的纸撕成了碎片，“不写了，大不了把这房子拆了。”
白戍刚想说什么，就见茅草屋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原本紧闭的门也打开了。
“走，快出去！”
白戍当下就跑了出去，他回头一看，屋子彻底的倒塌，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而在废墟中间出现了一条路。
白戍一喜，“可以出去了。快走！”
他们沿着路走，白戍不经间回头，发现那些残垣正在重新变成一个茅草屋。
“这应该就是出去的门了。”他们面前的是一堵类似沼泽的墙。
“出去吧。”
明昭拉住白戍，一同穿墙而过。当他们的眼睛重新见到光明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白戍见明昭身形摇晃了一下，连忙扶住他，“你有没有怎么样？”
明昭摇摇头，站直，“是天执，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白戍一惊，“怎么回事？”
明昭解释道，“原本我和天执是独立分开的个体，他无法探知我的想法，我也无法探知他的。我们都可以控制我们自己的身体。但是一般情况下掌控身体的人是我，天执迄今为止也只控制了四回罢了。一回是他铸天执剑，一回是他杀了我宗门的长老，一回是他夺了你的清之气，最近的一回是他和我共同杀了那个要害你的妖修。”
白戍急切追问，“那现在呢？难道是你压制不住他了？”
“不，恰恰相反。他彻底从我的识海离开了。”
白戍愣住，“嗯？”
明昭解下腰间的天执剑，“我修行的乃是杀之剑道，刚好与天执的性情相符，之前因为魂炼之境，让我们的魂魄都有所增强，识海无法完全容纳我们，所以他选择了天执剑。”
白戍看着明昭手中的剑，想用手摸，又不敢，“你是说天执在天执剑中，那如果天执剑无意间丢失，被其他人得到，岂不是......”
明昭傲然一笑，“天执剑除了我，谁还能驾驭？”
白戍无言以对，这人还真是自信，不过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明昭说道，“你有什么收获？”
白戍这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惊讶道，“我的传承记忆不见了。”
话刚说完，就被一本书砸到头，“你才不见了！我这么大本书你看不到啊！”
白戍把书抓下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本书朝上扬起，“我叫阙章。这个试炼之境的用意就是我。”
明昭猜测，“恐怕是想告诉你，传承记忆只是一个辅助之物，真正重要的是自己的记忆，而增强魂魄的强度，也许只是附带的。你当时撕掉纸，应该是误打误撞，猜对了设境人的用意。”
白戍对着阙章嗤笑，“所以你就是被淘汰的一部分？”
阙章一怒，又想砸白戍的头，却被明昭瞪了一眼，只得委委屈屈的说道，“其实我也是很有用的。我可以变成这世间所有的书。”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炼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