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九》花凤九

20、第20章 相思泪

　　周鹏回来的时候，给萧白玉带了坛好酒，二人去了御书房密谈。
　　“我在大漠见到了圣手毒郎君。”周鹏跟他碰了碰杯，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这人似乎跟你有什么过节，听他的意思是非要杀你不可的。”
　　萧白玉嗅了嗅杯中的酒液，似乎是在思索，但他却什么都没想起来，朕并不认得什么圣手毒郎君。”
　　“这毒君生性奇怪，但凡只要是有人要杀你他便一定会帮忙，上次的毒便是他的杰作。”
　　将杯中酒饮尽，周鹏看见萧白玉的眼中有一瞬间的伤感，但很快就又归于平静。
　　“一开始我也很好奇，既然他一心想杀你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反而要那么大费周章，后来我才发现，这个圣手毒郎君根本没有武功，所以我想他是不得不借助别人的力量来杀你。”
　　“朕自认并非昏庸之人，对于他的初衷倒是不明白。”唇齿之间满是醉人的酒液萧白玉觉得有些微醺。
　　“我原本是想抓住他问个究竟，可是却被一个走方郎中救了。他临走之前还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他说了什么？”萧白玉有些头痛，又是走方郎中。
　　“他说，因果循环，天理报应。”周鹏也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坛酒就是他给的，算是用来交换圣手毒郎君的性命……皇上，你还好吧？”周鹏见他似乎有些困倦，担心他喝醉了，便把他扶到旁边的榻上去休息。
　　“九儿……九……”
　　“皇上，你看见谁了？”周鹏暗自偷笑，这“相思泪”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这老头子还真没有骗他，“九儿是谁？”
　　“九儿……花凤九……朕错了，你回来，回来……”
　　“呵，”周鹏捂嘴闷笑，这酒果然厉害，就连平时冷若冰霜的无双公子都招架不住，“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你的九姑娘。”
　　相思泪，诉相思，离别苦，终离别。
　　这名为相思泪的酒据说是一个舞姬为了纪念她自己死去的爱人而酿制的酒，气味清新入口甘醇，但是一入喉却变得奇苦无比，两杯下去便会看见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人。
　　只是有的人心之所向，心中所想的人终究不能回应给他相同的情感。
　　已经到了清平山的半山腰，花凤九死活不肯再往前走了。
　　“二师父，我求你了，你不是一向最疼我的吗？你就忍心看着我被三师父活活打死啊……”
　　“你当初决定下山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风无眠不为所动，用牛筋绳捆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拖，“你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跟你三师父对着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现在这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还带着一身伤，我看你怎么跟他交代。”
　　“书呆子，我把你徒弟带回来了。”两人就这么连拉带拽的到了屋前，风无眠眼看就要拉不住他谢文渊却还没出来，急得扯着脖子喊只差没有上内力，“书呆子！你这……”
　　风无眠一见着谢文渊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我说谢老三，你这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了？”
　　浑身血污，谢文渊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顶在头上，手上还端着一个盛满血水的铜盆。
　　“行了别喊了，回来就好，快进去帮忙吧。”谢文渊泼的脏水，帮花凤就解了绳子，“回来就好，你先回屋休息去吧。”
　　“三师父……”
　　风无眠瞧着他们两人这酸不垃圾的样儿心里不痛快，气哼哼的，“谢老三，我好歹是你哥，你就这么偏心？好歹我也赶了好几天的路啊……”
　　“行了，快进去吧。”谢文渊嫌他啰嗦干脆直接把人扯了进去。
　　等进了屋，一看见那立在墙角的破帆，风无眠便知道是谁回来了。
　　“哟，老思回来了。”风无眠一瞧那人浑身的污泥满脸嫌弃，“哎哎哎，星慕繁，你这又是哪坑门拐骗去了？”
　　“我在你眼里就这形象啊？”星慕繁抽空回头看他一眼，赤着脚在那儿继续忙活，“赶紧再打盆水来，快！”
　　风无眠这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戴着面具，胸前开了一个老长的口子，像是刀伤。血流的不少，估计是用药吊着命，不然怕是早就死了。
　　“这人谁呀，怎么伤成这样？”对他的长相十分好奇，风无眠伸手拿掉了他的面具，“我看看他脸上伤着了没……哟，还真俊！”仔细观察这人身上的伤口，风无眠咋咋嘴，“这可真是命悬一线，算命的，你跟这人什么关系？怎么这么拼命救他？”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星慕繁手上动作不停，“不过是路上捡来的而已。”
　　“捡个大活人回来，他到底什么来路？”
　　被他烦的要死，星慕繁只好说了，“这人便是圣手毒郎君。”
　　多少有点惊讶，风无眠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半死不活的人，“你倒真是会捡个麻烦回来，没听说这人是以杀掉皇上为人生目标的吗？你救了他就不怕被朝廷围攻啊？”
　　“如果没猜错的话，皇上应该也不希望他出事才对。”
　　这算命的说出来的话，一向是奇怪的很，风无眠便也就没有太过纠结。一回头，倒是看见了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的花凤九。
　　“站那干嘛？”
　　“我……”有几分犹豫的走了进来，“三师父、四师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谢文渊一看他过来了，皱了皱眉要赶他走，“你上这儿来干嘛，回屋睡觉去。”
　　“哎，来的正好，看看这人你认识么？”星慕繁把他拉到床前，“看看，眼熟么？”
　　“我不认识他啊……”花凤九看着床上躺着的伤患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四师父的话仔细的辨认，只觉得这人他虽然没见过，但是却似乎和……萧白玉有些神似。
　　“他……”
　　“长得像皇上吧。”星慕繁接过话。
　　“有一点……”
　　其他人都愣住了，“这怎么可能？”谢文渊平时读的书最多，懂得自然也就最多，他都不晓得皇上还有什么兄弟。
　　“宫闱秘事一向都是说不清楚的，若不是我夜观星象，发现宫位之中原本是有两颗主星的就连我也没有发现。”星慕繁帮他包扎好伤口，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这人就是江湖上传言的圣手毒郎君。我一开始也是在怀疑，直到后来在大漠，遇见了皇上的御前带刀侍卫。前几日便直奔了京城去查探虚实，结果发现似乎确有其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谢文渊他们自从跟着老大来到了清平山就是为了和朝廷官府划清界限，没想到这次不但是招惹上了他们，还一闹就闹了个大的——遇上皇子并且和皇室的秘辛有所关联，这回，便是想躲也躲不开了。
　　风无眠一摊手，“这怎么弄？”
　　这圣手毒郎君要是真是皇帝的兄弟，那怎么说也该是个亲王，可是，这里面的好多事情他们还没有弄清楚。更何况，这人处处都想着要杀了皇上，只怕如果要是救活了放他离开那边很有可能是放虎归山，到时候不光是皇上，就连老百姓可能也会跟着遭殃。可是如果把他继续留在这的话，到时候朝廷要是追查下来，他们几个就都得掉脑袋。
　　风无眠一时之间也有些头大。
　　“本来以为小九就够能折腾的了，倒是没想到，你比他还厉害，这一来便是要玩命。”
　　“我相信玉儿他一定不会的……”
　　“别傻了！”风无眠一巴掌呼在了花凤九的脑袋上，“他是皇上，是九五至尊，总不可能因为你就去做出我们希望的决定，不然的话他也就不会把你关进大牢里了。”
　　几个人忙了一整天，总算是把圣手毒郎君的命给救了回来，都累得够呛。
　　“小九，陪你四师父喝酒去。”星慕繁便夹着花凤九的脖子把他拽到了后院。
　　“师父，你明知道我不会喝酒……”
　　院子里一早摆上了一坛子好酒，和着一碟花生米、两碟小菜。
　　“多大个人了，还要跟师父撒娇。”宠溺的摸摸他的头，星慕繁给他倒上一杯酒，“喝吧，一醉解千愁。”
　　花凤九苦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四师父。”
　　“那是当然，你是我徒儿啊。”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空，星慕繁问他，“九儿，其实有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去太过执着某些事情，只要想想，你和你心里的那个人还在同一片天空下，其实就可以很满足吧。也许你们会因为许多原因不能见面、不能在一起，但是只要你心里的信念是坚定的，就足够了。”
　　“四师父……”花凤九知道，四师父大概也是了解了他和皇上之间的事情，才会这样劝导他的。
　　“听说有人当众劫走了皇上，我就猜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这无法无天的徒儿，估计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了。”
　　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花凤九低着头不说话。
　　“来尝尝这酒，为了能就回那毒君，你师父我可是把仅剩的三坛子酒都贡献出去了一坛，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可一定得要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