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爱》林水叶

21、20

　　二十、
　　我悄悄的回了宿舍，走时我还是忍不住看他，他睡的很香很香，眉头也没有皱在一起，个子高高的他卷曲在沙发里，大大的脚伸出了沙发扶手，空晃在半空中，这种睡姿一定不舒服，不舒服他也不会对我说，他一直忍让着我，因为我是他的责任。我不相信的那些话，可是这么多年来看到了许多，我怀疑那些话很多也是真的。当年和他一起混天下的人，不是真的混出了个名，就是已成家有妻有儿，而他什么都没有，他曾是那群人里出众的一个，可这些年因为我，却成为一个比平常人还不如的男人。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爱他什么，为何我还口声声的说着爱他，爱一个人不是让他快乐吗？而我给他什么？想着这些年他渐渐的变老，想着我任性使他两难的尴尬，想着为了我他到处打零工挣钱养活我，为了我他放弃自由的生活为人代罪坐牢，为了我他顶着别的指责和漫骂，为了我他低声下气求人，为了我他连个家都没有，为了我，什么都是为了我？而我呢？到底是爱他，还是恨，这么样的害他。
　　门锁被扭动着，随着灯亮，赵岩站在我家门前。为什么是他，而不是他？我轻轻合上眼睛装做睡着，感觉到人的气息轻声靠近我，站在我的面前仔细的端详我，无法再装下去了，我睁开眼睛，赵岩不知因为我突然的睁眼吓到，还是其它的原因，脸一下子扭转过去。
　　“你怎么又来了”开口才发现我的嗓子嘶哑的很厉害。
　　“你怎么了，嗓子？眼睛也是红红的？哭了？”
　　“才没有，美女我生活的悠然自得，哭什么？我感冒了？”
　　“怎么会感冒呢？”
　　“是人都会生病！——————啊，你干什么？把手伸进我被子！！”赵岩突然把手伸进我被子里面，吓的我惊坐起来。
　　“我看你被子里暖不，感冒的人要暖和些！你，你怕什么？”他把脸凑向我，越来越近，我身后是床头再就是墙，感觉到自己面部肌肉开始抽搐，这小孩不会吧？我怎么可以这么想，人家是高中生啊！汗不自觉得在我乱思中流过来了。
　　“感冒还流汗，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赵岩抹了一把我额头上的汗，顺势站起身，根本没什么异常动作，看来我又枉做小人了。
　　“你家有姜吗？”
　　“姜？”
　　“烧姜汤啊，”
　　“姜汤？”
　　“对啊，治感冒，我妈教的”
　　“治感冒”
　　“你别老学我行不，你家东西还真少！”赵岩在我的小家里翻来倒去的找东西。半天，屋里开始冒着热气，他端着一碗黑红色的水给我。

　　“什么啊？”
　　“你家没有姜，可是有红糖，红糖水热的，应该可以也治感冒吧？”
　　“小屁孩，你也什么也不懂！”红糖是上回阿齐在这养身体时，他给送过来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能吃吗？
　　“好喝不？”赵岩眼巴巴的望着我
　　“糖水你说好喝不？傻不拉叽的，去把碗放好，记得洗了”有义工不用，是傻子，阿齐在这住时就这么来着，天天指挥我，现在我有人指挥了。
　　“嗯，你哭是吧？枕头上有一块是湿的”
　　我听到他的话，还是吃了一惊，赵岩真的很细心，象他这么大的男生应该是充满幻想，一身的狂妄和毛燥，单亲家庭的孩子都太过于敏感，我那时也是这样，秦爷爷的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让我想好久。
　　“想什么呢？”赵岩放好碗又坐回了床边，侧着身子望着我。
　　“你怎么不学习，还有你怎么总上我家！烦不？”
　　“我每天都来的，你不在家我也在的。”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啊？
　　“给我钱，天天呆我家，给占地费”
　　“多少？”
　　“你不学习啊，在这和我贫”
　　“你为谁难过？是他吗？”这小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弄得我都没词和他乱说了。
　　“学习去”
　　“我喜欢你”
　　“啊”
　　“我喜欢你，十爱”
　　“啊”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连听了赵岩的几个喜欢，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他靠近的人却提醒我，这小孩子不对劲。
　　“等等，小屁孩，你怎么了？喝酒了说胡话呢？”在我和赵岩之间用两只胡乱晃着的手，想借此打断他靠近的人。下一秒，我只知道，我的手被赵岩死死的按在了床上，他的唇压在我了我唇上。这不叫吻，只是两个唇相撞，可是我却不知道说什么？赵岩你在想什么，我弄不明白。
　　“你有毛病啊？”手挣脱开钳制，狠狠的把赵岩推开，看着跌坐在地板上的赵岩，下意识的我用手背猛擦着嘴唇，这小孩发什么神经，玩这一套。
　　“你可以喜欢他，为什么我不可喜欢你”赵岩倔强的看着我。
　　“你，你懂什么？”
　　“我喜欢你”
　　“你有毛病！你喜欢我，喜欢个屁！撞的我头生痛”借揉头的名义我转过头，不想看着赵岩那赤裸的眼神
　　“让我喜欢你好吗？”赵岩放低了声音，这句话好熟悉，何曾几时我也这样问着他。
　　“听着赵岩，玩笑开一次就可以了，不可以总拿着开，你几岁，我几岁，我根本对你这种小男生不感冒，你懂不，就算你是成人，我也不喜欢你，就如你所说的，我爱的人只有他一个，还有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别胡思乱想些”一口气快速说完，气都喘不匀。
　　“他是你爸，你都爱，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我没开玩笑，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啊，你让你气疯了，你，你给出去。”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拉起赵岩往门外推。“你再也不许上我家，我讨厌你，走，走，走”
　　赵岩的个头已高出我半个多头了，在他面前我开始显得弱小，我无法拉动他的身体半分，却花了我不少力气，我和赵岩僵持在房间里，这样的情况吃亏明显的是我，我穿的太少加上我又很怕冷，一会冷战就始从牙打起，手也变的冰冷僵硬，腿也不听的微颤，这么再对站下去，我会真的感冒，喉咙也凑热闹的开始痒痒的。
　　“咳~~~~~~咳”我终于忍不住咳嗽出来。
　　“进被子里吧！我走了”
　　“再也别来了，你该好好学习，别让你妈失望”
　　“我会好好学习的！”
　　看着赵岩关上门，我松了一口气，唉，刚才应该把钥匙也要回来，我后悔的想，乌龟式的爬回床上，钻进被子，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天天乱糟糟的。

　　“阿齐，我”眯着眼睛打给阿齐，想找她一起吃饭，一个人的生活太孤独，再香的东西吃进嘴里也是无味。
　　“我在外地，先挂了，我打过来”阿齐那边声音吵的很。
　　“十爱，我在我妈家，怎么了有事没有？”
　　“你怎么和抢劫式的，着什么急啊？对了，你不是和土财主去海南玩了吗？怎么又回你妈家了”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差距就是一个打飞的，一个打车的。
　　“本来是的，才玩几天我妈打电话叫我回家，我妹结婚”
　　“结婚是好事，想着你还不好，这么不高兴”
　　“是想着我？我妈让我给5万元的红包”
　　“啊，你家红包这么大数啊？太奢侈了吧！”
　　“这是现金，还让我送电器，我妹还一个劲的和我说她喜欢什么□□迷你车，当我是印钞机，说印多少就印多少”阿齐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
　　“你家有点过噢？你那咖啡吧虽然挣点钱，但负担也重啊？”
　　“她们当我店里不是冲咖啡的是冲钱出来的，还让我问他要，说什么未来姐夫怎么也要意思一下，我气死了”
　　“你没和家里人说明白吗？”
　　“我怎么说，说他结婚了，我是他情人，我妈不得一哭二闹的，得了，不说了，你找我什么事？”
　　“没有事，就是想你了” 我本来想和阿齐说赵岩的事来着，现在阿齐都比我烦，我还能说什么。
　　“嗯，我也想你，回去给你买好吃的，好好休息，那天你吓到我了，手上也是血，鼻子也是血，十爱，你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吧！”
　　“还是阿齐好，我是冲动才会流血啊，呵呵”
　　“少没正经的，我挂了”
　　“阿齐，和家里说清楚，你没有那么多钱，你的钱也是你幸苦挣来的，有话好好说，别大声恶气的。”
　　“我尽量好好说，我回去再打给你。”
　　“嗯，想你，88”
　　“好的，88”
　　阿齐有一个幸福的家，上中学那段时间我特喜欢到她家去玩，虽然也常看见她们姐妹打架，爸妈拌嘴，但她家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温暖，可是后来她家搬了，阿齐不知为什么死命的要留下来，不肯转学到外地去，也就那个时候阿齐越来越少提起家人。

　　手机传来短信声，翻开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换号了，这个号是专门为你的，我喜欢你，我一定追到你。赵岩”看完短信，有一个冲动就是想把手机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