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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威风的阿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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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裴蕴之一人呆在府上寂寞如雪,都快寂寞成雪堆了,裴蕴之的姑妈还在他府上无时无刻地盯着他,抓着他唠叨。他出不去,总得有人过来救他吧。可是这裴府,又有谁敢进来呢?
自从那日媒婆来过,裴府前就蹲了只雪白壮硕的大狗。这狗蹲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在裴府门前正中央的位置,见谁汪谁,看谁咬谁。那狗还跟驻扎似的,从天亮就开始趴着,一直趴到晚上关门,连饭都不离开吃。一旦有人接近,特别是女人,只要靠近裴府一丈,这狗一准冲上去叫唤,吓得路人们经过裴府面前,都要以这狗为圆心,打个圈绕着走,生怕被这狗咬着。
这裴府的下人们见这狗跟门神似的,也是乐在其中,没什么人来府上,自然也少了伺候。他们便时不时地拿些东西给这狗吃,还逗逗它,知道这狗喜欢干净,还经常争着抢着帮它洗澡,倒真把它当成福星似的。
阿奇才没想这么多,他就是生气,还特别地生气。一看见女人,甚至男人,就觉得可能会和裴蕴之扯上关系。这一扯上关系,他又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由地特别生气,恨不得把裴蕴之咬成碎片吃下去,让他这辈子都没法碰别人。
可真要吃了裴蕴之,他又舍不得,因此把怒气尽数转移到裴蕴之的各类潜在相亲对象身上,只要看见媒婆打扮的人,或者对着裴府眼冒精光的女人还有男人,阿奇就立马冲上去一阵咆哮。他前些日子刚刚被那道士注入灵力,全身精力充沛得很,一连守了好几天都精神奕奕。
这天他又守在门口,裴蕴之从门里出来。阿奇就转身对着他一阵低低地嚎叫,裴蕴之似乎很是高兴,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完全忽视掉阿奇的怒气,叫了小厮就屁颠颠地出门去了。阿奇本想跟上去,可又不想理他,心里生着裴蕴之的气,于是就趴在门口闹起别扭来。
这时小表妹也从里头跑出来,叫着表哥表哥,一问那奴仆,才知道裴蕴之已经走了。小表妹不由跺脚气道:“坏表哥!出去玩也不带我!跑这么快!”她看见地上的阿奇,顿时眼睛一亮,摸摸阿奇的脑袋,道:“两两,你和我出去玩吧!”
好说歹说,在阿奇上了条狗链还被两个奴仆牵着后,小表妹才被准了带着这五千两出门。阿奇走在街上,自是吸引了好多目光。当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尤其这两天的守门,更是让他在当地“名声大噪”。
阿奇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声响,也懒得去理,又在想裴蕴之去哪儿了,会去哪儿玩了。他闷闷不乐,忽然鼻子一动,闻到股熟悉的香味。他抬头一看,就见是他从前经常光顾的点心坊,这里的豆沙包特别好吃。
阿奇顿时停下不走了,咬着小表妹的裙摆,把她往里头拽了拽。小表妹回头一看,道:“两两,你要吃吗?”
阿奇就松开嘴往里跑去。小表妹跟着进去,看了看菜单,转头看见阿奇似乎也在抬头看菜单。小表妹心中生奇,摸摸他的脑袋,道:“两两,你想吃什么?”
阿奇汪汪汪叫了三声。小表妹不明白他的意思,往菜单上一看,就见顺着数下来第三位就是那豆沙包。小表妹不由惊奇道:“两两要吃豆沙包吗?”
阿奇汪了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表妹,吐着舌头哈着气。小表妹就道:“来一份豆沙包,再来一份桂花糕。”
两个奴仆一个店家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这俩是怎么沟通的。掏钱的掏钱,点单的点单,又见这小表妹对阿奇道:“两两,你要回家吃还是在这儿吃?”
阿奇就咬着她的裙子往外走,小表妹就道:“两份带走。”
店家:⊙▽⊙!!!
裴蕴之回来的时候,小表妹正在客厅里和阿奇一人一狗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得正开心。裴蕴之走进屋来,身边跟了一人,他对小表妹道:“表妹啊,你爹妈呢?”
小表妹咬了口豆沙包,抬头一看裴蕴之,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道:“妈在屋里念经,我爹在书房写字。表哥,这是你朋友吗?”
阿奇双耳微动,立即转过头来看向裴蕴之,就见他指着身旁一个俊俏公子道:“是,这是木三郎,是哥的朋友,你也得唤他哥哥。三郎,这是我表妹,婉歆。”
小表妹不快地看了裴蕴之一眼,又笑眯眯地对着那木三郎甜甜叫道:“木哥哥好!”
那木三郎生得可是俊朗,眉眼精致,面相小巧,看上去,并不是英气,反而浑身透出股淡淡温柔之意,使人忍不住对他轻声说话。
就他微微含笑,温声应道:“婉歆妹妹好。”又转头看向裴蕴之,目光温温浅浅,声音软软,“蕴之。”
裴蕴之啊了一声,转过头来看他。阿奇见他眼眸比起平日微睁,眉梢微挑,听他语调上扬,便知裴蕴之此时心情极佳。他不由有些不高兴,斜眼看了那木三郎一眼,又听他温温说道:“这几日要在你府上打扰,我实在不好意思,不然……还是算了吧。”
裴蕴之忙道:“别啊!不打扰不打扰!朋友有难,我裴蕴之必当两肋插刀!我府里这么大,不多你一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指望着有人和我说说话、下下棋呢。你棋艺甚妙,我得趁着这几日好好讨教一番!别再想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了!”他伸手拍拍木三郎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
那木三郎便低头含笑不语。
阿奇皱了皱眉,往空中嗅了嗅,隐约闻到一股怪味儿,可是似乎又没有。他觉着奇怪,站起身来往那木三郎身边凑了凑,就听那木三郎低声惊叹道:“啊呀!你家的狗好大呀!可以摸吗?”
裴蕴之赶紧按住他的手,尴尬笑道:“这狗啊,怕生,一怕生就咬人,还是、还是别摸了。”
那木三郎便低低哦了声,又是唇边勾笑,目光在阿奇身上浅浅转动,看得阿奇心中暖暖,只觉着眼前这人好生温柔。
之后裴蕴之就叫人打了个边炉,烫上一壶小酒,和那木三郎喝起酒来。小表妹不喜欢和这些酒鬼靠近,就拉着阿奇在屋里逛着,在院子里堆了一会儿雪人。阿奇又沉着身子懒得动弹,就趴在回廊下半睁着眼睛看着小表妹。小表妹玩了一阵,也觉得很是无聊,想起裴蕴之屋前那棵梅树,就想要去看看。
阿奇一下没注意就睡晕过去,等睡得昏天黑地再醒过来的时候,小表妹正在一边拿着一枝梅花枝玩着。阿奇看见那梅花枝,忽然睁大眼睛,想到那梅花精的部分灵力还附在枝上,霎时直直扑上前去把花枝一口咬了过来吐在地上。
小表妹哎呀一声,见这狗把花枝给扔了,就跺起脚来指着阿奇怒道:“两两!你干吗把我的花给扔了!”说着就要下去捡花。阿奇正要阻止,忽觉一束灵力冲入他的身体,耳边立刻响起一阵女子的哭声。
“救我……救我……救救我……”
阿奇身子一滞,嗷的一声,便觉那束灵力在自己体内疯狂乱窜,不断冲击抵抗他自身灵力。他霎时头脑一涨,肚腹一阵生疼,不声不响地倒了下去。
小表妹捡起花枝,转头一看就见这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她顿时哇哇大叫起来,爬上台阶推推阿奇的身子,又叫着快来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阿奇听见周围的声音渐渐放大,就听裴蕴之说:“这狗怎么回事?”
又听小表妹哭道:“我去捡花,一回头两两就这样了。”
裴蕴之道:“什么花?”
小表妹道:“那个梅花。”
裴蕴之的声音忽然变得急迫:“我不是说了不能碰那棵树嘛!快把花给扔了!黄符还在不在身上?”
小表妹忙道:“在在,一直在身上放着。”
又听裴蕴之道:“把符给我一下。这狗可能妖邪附体了,拿符压一压,看成不成。”